古伊从镖局里出来就直接回了家,到家之后天已经几乎要黑了。她就没有去张哥家,决定明天晚上再去。
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先问一下古扇,爹爹的身体怎么样了。
谁知古扇瘪瘪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说:“爹爹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而且现在吃的越来越少。吃的多一点就会吐出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感觉爹爹要走了,我留不住他。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根本留不住他!”
古伊把她抱到怀里,古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古伊轻轻的拍着古扇,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安慰她。古耳站在厨房门口,也把头昂起来强忍着眼泪。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第二天一早古伊就去了衙门,古耳在家里给铺子抄书。而古扇则拼命的翻看医书,尽管这些书每本她都看了不下几十遍,但还是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一点希望。
古伊到了衙门,把各种证据都整理了一下。到了巳时左右终于准备开堂了,李家的人和一些好奇的老百姓也在外面围观。
李远和他大哥,还有哑女和李氏全都被带上了堂。赵大人一拍惊堂木,李远吓了一跳,萎靡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生气。
证据和证词全都很充分了,所以很快就审理下来,最后李远被判了十年的徒刑。这还是古伊为他求情得来的,本来怎么也是要判十五年以上徒刑才对的。
因为古伊说此案有自卫杀人的倾向,就算判也应该往过失杀人上判,所以应当酌情减刑。赵大人前后一思考,最后就叛了李远十年的徒刑。
这十年不是光蹲在牢里就行的,可是要去干苦力活的。所以也不知道十年后李远会是什么样子,或者说他能不能活到刑罚结束。
一听到最后的判决,李远的老娘在外面就开始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喊着李远的名字,还满嘴脏话的发泄心中的怒气。
而李远却突然淡定了下来,被官差带走之前他看向李氏,又看了看大哥。不知怎么心里就浮上了一股恶意,他笑着对大哥说:“你知不知道,李氏早就跟我睡过了!隔壁的这个哑妇还是她给我介绍的,她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还不就是嫉妒人家,想让我上了这个哑妇,好让她心里平衡点。要不是她天天找说辞让我跟这哑妇见面,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个李氏除了我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呢!你自己被带了多少绿帽子知不知道,哈哈哈你这个蠢货!”
李远被捕快拉走的时候还在疯狂大笑,而听到他这些话的大哥和李氏还有刚刚在外面哭喊的老太婆此时已经打成了一团。
古伊头疼的看着这家人,让捕快把人拉开。最后李家人灰溜溜的走了,这件事也就这样结案了。
看着人都散了,古伊主动请缨,要把哑女送回去。
她把哑女送到家之后,定定的看着对方,说出了一句让哑女大惊失色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她说:快去收藏作者专栏吖(超凶哒)
☆、玖
“其实,朱屠夫是你杀的吧?”古伊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任何疑问,完全是一种很肯定的语气。
哑女一瞬间的惊吓过后,又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似乎在问古伊为什么要这样说。
古伊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哑女下意识的跟进来,然后转身把院门关上了。
“知道我为什么帮李远求情,让他减刑吗?”古伊没回头,背对着哑女问她。既然是背对的,当然看不到哑女的回答。
因为古伊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问完这句话,古伊继续说:“李远说他捅了朱屠夫两刀之后就跑了,所以他应该是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随便捅了朱屠夫两刀。
而今天我去衙门的时候,听了仵作的检查结果。他告诉我的是,朱屠夫的身体被捅了四刀。其中两刀在肚子和肩膀,还有两刀全都捅在心脏。”
古伊说到这里终于回头看向哑女,哑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只是微微的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围的邻居都说你经常被朱屠夫毒打,还有一个人说,他那天早上还去朱屠夫那里买肉了。但是那天朱屠夫竟然忘了带最重要东西,那就是称肉用的称。
所以朱屠夫让他帮忙看摊子,自己回去拿称。但是这一拿就再也没回去,所以他来找朱屠夫,到了这里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平常朱屠夫要带的东西,应该都是你帮着整理的吧?从来没出过错的你,应该很怕出错又会被打吧?为什么那天却偏偏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是不小心?还是为了让朱屠夫中途回来发现些什么呢?”
古伊说到这里发现哑女已经哭了,但是哭的时候紧紧的咬着嘴唇一点声音都没有。哑女哭到肩膀不停的抖动,眼泪一直不停的流,一种怎么都止不住的感觉。
最后她抬起头,看向古伊,眼神坚定,张开嘴巴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他该死!
古伊看着满脸眼泪的哑女,最终无奈的笑了笑:“也许吧,所以我没有揭穿你。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你自由了。”
说完这些,古伊就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路过哑女身边的时候,却被她拽住了袖子。古伊看向她,哑女用口型在说:对不起,我想活着。
古伊把哑女的手拿了下去,继续往门口走。在打开门走出去之前,古伊丢了一句:“那就好好活着。”
等古伊走远了,哑女蹲到地上彻底放开大哭了起来,她自由了,真的自由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活得好好的。
早上的时候,苏弯弯又背着小菊偷偷跑出去了。但是回到昨天的那条街,却没有找到古耳。最后又灰丧丧的回了客栈,见到他哥就开始抱怨没找到古耳的事情。
苏清远用扇子敲了她一下:“行了,我们明天就走了。平安镇这边铺子的账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回京城。你不准再乱跑了,再乱跑以后我就绝对不会再带你出门了。”
说完这些话,苏清远把苏弯弯丢在客栈就自己出去了。今天还有两家铺子,他要去看一看。不仅要查账,还要看一下经营上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到了其中一家书铺之后,苏清远没有亮出身份,而是装作客人先进去看了看。对于店里的陈设,苏清远转了一圈看着还算满意。
跟着他的小二,说话介绍的也不错。苏清远正在心里一点点给店铺评判的时候,看见外面进来的一个女子。
穿的很简朴,但是又给人一种干净素雅的感觉。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走进来把包裹递到柜台上,很熟悉的跟掌柜说话。
苏清远看她打开带来的包裹,里面是几本书。
“掌柜的,这是我刚抄好的书。最近我就不接新的了,等有时间了我再来告诉您。”
掌柜的一听赶紧说:“怎么就不接了呢?我这里还有好几本给你留着呢!”
古耳笑了笑:“不好意思掌柜的,我爹爹生病了,我要照顾他。而且最近也没有心情抄书,所以不好意思。等我爹爹的病好了,我一定会来的。”
苏清远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姑娘是帮铺子抄书的。等那姑娘拿了钱走出去之后,苏清远过去跟掌柜的说明了身份。
接着被掌柜诚惶诚恐的请进了后院,进了账房。
古耳回到家,看见古扇在熬药。她把刚刚买回来的东西放进了厨房,走到发呆的古扇面前:“扇扇,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吗?爹爹的病越来越严重,如果看到你这种状态,他的心里会不会更难受,会不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更糟糕?你知道爹爹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不是活下去,而是我们都能好好的!”
古扇慢慢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放下了手里的扇子。她把身体靠近古耳的怀里,慢慢的说:“姐,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了,我就是难受。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失去谁,都像是在挖我心上的肉!”
古扇捂着胸口,她比谁都更清楚,爹爹已经时日无多了。其实姐姐们都不知道,她们和爹爹在她的心里有多重要。
“我知道,就像爹爹说的。我们难过可以,但是不要伤害到自己。在爹爹最后的日子里,我们尽量开开心心的把他送走,好不好?”
古扇艰难的点头,捂着嘴在古耳的怀里痛哭。她就再哭一次,就一次。哭完这一次,她就好好的,好好的陪爹爹走完最后的路。
苏清远正在书铺查账,书铺的掌柜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您要不要先喝点茶水,休息一下?”
苏清远放下手里的账册,拿起杯子喝一口。品着清香的茶,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个女子,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掌柜,随意问道:“刚刚递书来的那个女子,是帮书铺抄书的?”
掌柜的很快就知道他在问谁了,笑着回道:“对,她叫古耳,是帮我们书铺抄书的。平常有活儿的时候就找她,她的字特别好看,而且从来不会出错。”
苏清远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杯子,继续低头看账本。
从书铺出来之后,他就准备去下一家铺子。但是刚出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个人明明应该待在京城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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