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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夜,妖孽欲成双 (胖虎22爷)



宾客们再次入座,汪忠嗣诺诺应酬,表情异常沉静。

柳江云坐在丈夫身侧,不无得意地和宾客周旋,她用眼角余光瞟见汪忠嗣的心不在焉,以及脸色死灰的明月夜对汪忠嗣凝重瞩目,以及她不远处的哥舒寒又不动声色,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微微地冷笑。

一时间,有人灰心,有人伤心,有人得意,有人失意。但都各怀心事,彼此心照不宣。

这场夜宴,几家欢喜几家愁。说不清楚,是谁算计了谁。

明月夜明白,自从上已夜宴,汪忠嗣远了她。许误会了她,许装作误会了她,但两者结果一样。自此,他就远了她。

夜宴之后,汪忠嗣便以军务繁忙住进军营,他的军团被命名为铁魂军,是来自皇上御笔亲题的荣耀,军营驻扎在城外,距离将军府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往时军务繁忙,他也会住在军营几日,但百忙之中,总还要抽空回府,看望家里的一双女儿。

但这次,他竟半月未归。

听说,哥舒寒进宫面圣,随后,皇上分别宣召了越王和夜斩汐,密谈半夜。

不日,皇上下旨赐婚,将汪忠嗣之嫡女慕雪赐于越王常系为侧妃,择日成婚。随后,常玄宗又将汪忠嗣之庶女月夜赐于怀化将军哥舒寒为嫡妻,但因哥舒家正值守孝期,不宜娶亲,便将婚期推迟,暂定年后服满迎娶佳人。

汪慕雪入王府前夕,赶上明月夜的及笄之礼。哥舒昊老早就惦着这个叛逆的儿子早日成亲,开枝散叶,何况还与汪忠嗣结亲,自然乐昏了头,为未来的儿媳特别挑选了各种奇珍异宝,无所不尽其极,虽只及笄贺礼,但奢华程度绝不亚于越王纳妃的排场,真真乐坏了柳如云,白捡了许多便宜贴补自己的亲生女儿。

及笄之礼当日,汪忠嗣依然在军营忙于公务未归,哥舒寒也没出现,随便遣来亲信左车,送来一枚沉重而艳俗的黄金发簪,以及两个长安最有名的梳头婆婆。

哥舒寒不在,着实让明月夜舒了口气,她才不愿见他,最好一辈子不见才妙。但汪忠嗣不在,却令她心寒失落。她很盼着能见他,哪怕一面就好,她想该说的话总要说,说完心里才会干净。若不然,心里就像生了细幼的虫,时不时刻意啮着人心尖儿,一丝一缕的痛着疼着,挣不脱、扯不断、放不下、死不尽。

束发仪式的当儿,明月夜将金簪直接赏了梳头婆婆,不假他人,却亲手将母亲的遗物,那枚叶形银簪,盘好自己的发髻。

未等梳头婆婆颂过祈福之语,她已扬长而去,丢下了目瞪口呆的梳头婆婆和一众吃惊的宾客。柳江云虽对这桀骜不逊的庶女不待见,但这几日都忙着给女儿准备嫁衣,根本顾不上她,便听之任之。

在军营驻地不远,有一片宽阔的草场,一条月牙般的小河流贯穿了整片绿草地,河畔稀稀疏疏生着阔叶的大树,枝叶繁茂,绿树成荫。

汪忠嗣的铁魂军最喜于此刷马,休憩或操练。

这时,汪忠嗣正独自一人在水边刷马。他的爱驹乌羽在身边,虽唤乌羽,但是匹通体雪白的马儿,它追随汪忠嗣已十五年有余,也算老马,因与主人心有灵犀,且脚力又非一般马所不及,所以深得汪忠嗣喜爱,若非战时,喂草、刷马这一应事情汪忠嗣从不假他人之手。

人与马,时间久了,就成了极默契的一对伴儿。

今天,乌羽分明觉察出了主人的漫不经心,它忍不住用鼻梁时不时碰着汪忠嗣的胳膊,再打个响鼻,以示安慰。

突然间,乌羽开心地脱离汪忠嗣的视线,缓缓踱向一旁。马蹄在水面上,微微激荡起层层涟漪,一波一波的,默默地散开,最终停留在一道白色倒影前。

她迟疑了片刻,便挽住乌羽的缰绳,任由那雪白的马儿亲昵地舔舐着她的手指。那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触目可及,但那绷得冷硬的背部曲线,分明坚持着震怒与拒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前走多远?

正文卷 12.无涯

在河水的倒影中,汪忠嗣看到一隅微白渐近,沉静地停在自己那一畔,那白衣映在波光粼粼之上,仿佛那人也恍若隔世。

终于,他忍不住回望,明月夜依旧一袭月白衫裙,她梳起最简单的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对啊,今天她及笄之礼,终于长大成人了,确实很美,美得浑然天成,甚至惊心动魄。

河畔吹来微微清风,吹散了女孩耳畔轻垂的发丝,一缕两缕地游离在脸庞左右,便映得肌肤如雪,眼眸邃黑,白得更白,黑得更黑,黑白分明中又流露几分与年纪不符的沧桑与冷漠。才几日,她清减许多。

她不开心。这念头在汪忠嗣的脑子里回旋不散。但她该欢喜才对啊?他很想问她,还有何不如意?但话一出口,却变了腔调,他艰涩道:“夫家送来金簪,你却带旧物,不合规矩。”

明月夜仿佛并没听出汪忠嗣的冷淡,她只认真地让乌羽吃着自己手里的胡萝卜。除了汪忠嗣,在这匹脾气暴烈的马眼中,就只容得下明月夜了。

“回家吧。”汪忠嗣捡起自己的外袍胡乱披了。他恼怒自己竟像年轻人般无法控制自己跃跃欲试的怒气,酸涩及难堪。

“哪来的家?”明月夜苦笑,目光迥然盯着面前的人,坚定道:“娘走了,我就一个人了。”

汪忠嗣被这话刺痛了,他僵硬地拉过缰绳,牵马径直到河边的一棵大树下,背对明月夜,一边披衣,一边冷笑道:“许了人家,有了夫婿,果然不同。在你心里,我非你至亲?”

“是你,不要我了。”明月夜一字一顿道,她追至他到树下。这日的阳光十分灿烂,如泄金线般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散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光影交错间,似乎连表情都被时光斑驳了,两人都觉得看不清楚对面的人,还有那人错综复杂的重重心事。

“没有!”汪忠嗣蓦然转身,眸子里隐忍怒气道:“你忘了?你们两情相悦,众目睽睽之下求我成全!你为何还不开心,难道都等不及一年再嫁?”愤怒的汪忠嗣不知不觉中早忘记了用父亲的称谓。

明月夜凝视着汪忠嗣略显狼狈的胡茬,和眼睑下因为失眠带来的淤青。他的睫毛如黑而厚的羽翼,因为怒气微微颤动,他动真怒了,十分罕见。

“那并非我情愿。”明月夜淡淡一句话噎住了汪忠嗣山雨欲来的震怒,他安静下来,仔细打量着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我与那人,不小心结下梁子,我有把柄落在他手中,我不能连累你,或牵扯到将军府,你马上就要带兵出征了,我不想让你为我有后顾之忧。那日万不得已,只好应承下来,以后再作打算吧。反正,我宁死不嫁他。”

“好一个缓兵之计。荒谬!”汪忠嗣的怒气又一次被撩拨起来,但语气已和缓了许多:“皇上都下旨赐婚,昭告天下了,你哪来的回旋余地?愚蠢至极。罢了,反正你闯祸我早习惯了,我会为你收拾残局。好一个哥舒寒。他胆子不小。”

“我自己的事儿,不用你管。”明月夜苦涩道:“皇上下旨赐婚,将军又何必趟这浑水?难不成将军肯为明月夜抗旨?”她无奈苦笑道:“即便将军愿意,府上那一大家子人可着急明月夜尽快嫁掉。我不在乎旁人,但我万万不愿将军因我而蒙羞。我惹的祸,自己担当。”

望着面前玲珑剔透的小人儿,绷着一张脸,决绝的大义凛然,汪忠嗣差点儿哑然失笑。不知为何,他突然心情美好起来,阴郁瞬间云消雾散。

原来,她并不喜欢哥舒寒。只怪自己误会了她。这几日真苦了这孩子。他自责着,紧绷的嘴部弧线情不禁柔和许多。

“不要再见他。”汪忠嗣语气平淡,遂而想起来什么,又问道:“老东西,怎么没跟你一起?”

“我让小铃铛,帮我去寻几样……药草。”明月夜愣了一下,决定暂不把自己让雪貂兽去偷东西的事情告诉汪忠嗣,很多事,他不知情,对大家都好。

“月夜,你让我越来越看不懂,究竟还隐瞒我多少事情?也罢,我不强求。但哥舒寒若再敢纠缠你,我来处理就好。”汪忠嗣眸中泛现杀气重重,他冷笑道:“我要让他自毁婚约。”

“然后呢?”明月夜盯着汪忠嗣道:“我还继续做着将军府的庶出小姐?再接受一次皇上的赐婚?或者接着周而复始地相亲,直到把我嫁出去?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月夜,姑娘都会嫁人。”汪忠嗣声音低沉,语气笃定道:“你也会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那你为何不问我,想要什么人?想要什么生活?”明月夜一把拽住马缰绳,拉近她和汪忠嗣的距离。

她黝黑的眸子似乎燃烧着爆裂的火焰,狂热而执着,令他不敢直视,惶然松开缰绳的另一端,还连退几步。他也清瘦了,她傻傻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美好侧影,看那厚重如羽翼的睫毛轻垂,拼命想要掩饰住内心的颤抖。

她忽然想,或者,他比她更备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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