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兽妃:太子殿下请留步 (河荼)

泫梦又说：“不，你是鲛……”

泫梦还没说完，便被花默扯住了胳膊，泫梦侧过头，却见花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阻止，像是并不希望泫梦说出他们是鲛人这个事实。泫梦看懂了花默的延伸后，立刻停住了声音，又说，“不是，我刚才说错了，还请宫主原谅。”

燿光见状，本以为自己理得足够清晰的思路，再次陷入了混乱。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拥有了妘焰魂灵的砂泱，只记得她曾经认识的那些人，却唯独忘了自己的身份，看上去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曾是鲛人了，也丝毫没有提及泫梦和花默的身份，这不禁再次让人生疑了。现在的砂泱，究竟是谁呢？

“蓦习，宫中遇袭了，我看见好多黑衣人穿过结界闯了进来，见人就杀，我听到动静之后，爬到了床底下，因为身体太过许多了，几乎动弹不得，我只能躲在床下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人被屠杀。后来他们放了一把火，烧了西凰宫，我没有力气再外逃，就只能任由房屋倒塌，砸在我的身上。我以为自己死了，可没想到醒来还能看见你……”砂泱将事情的经过尽数说了出来，她与在座的所有人一样，都不清楚那晚偷袭西凰宫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蓦习听着她说了一长串，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砂泱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他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外面帮你寻药，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大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我想杀了他们，却抵不过他们众多的人数，我便匆忙去宫内找你，可是火势太过凶猛了，我根本就进不去。我就知道你会活着，老天不会对你这般残忍的！”

蓦习不顾身份的一把将砂泱揽入了怀中，他颤抖着身体，滚烫的眼泪顺着砂泱的脖子流进了衣服里。砂泱费力的眨着眼睛，又说：“帮我查出黑衣人的线索，我定要让他们为我宫中之人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我会的！我会的！”蓦习松开了砂泱，轻轻扶着她重新躺在了地面上，她的身下铺着一块厚毛毯，所以也不会太冷。

砂泱闭上眼睛，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过啦好一会儿才又微微睁开双眼，对花默和泫梦说，“我的太爷爷呢，他还好吗？”

燿光一听，觉得自己的思绪更加混乱了，现在的砂泱究竟拥有妘焰的多少记忆，难不成她全都忘了，只记得过去接触过的人，却不记得她与那些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泫梦一惊，连忙回答她的问题，说：“好，很好，他经常念叨你的名字，说好久没看见你，心里想得慌呢！”

“太爷爷就喜欢这样，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嫌我麻烦不懂事，一旦离开了我，却又觉得舍不得。我每次跟他说起这些，他还老是厚着脸皮不肯承认，等我身体好了之后，一定要当面质问他，究竟是嫌我麻烦呢，还是心里其实一直在想我。”砂泱好不容易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脸上的伤疤因为她的笑险些重新被撕裂，还好她及时感觉到了疼痛，这才收回了笑容，再次变得面无表情。

花默沉着脸，心中的疑虑越发的浓烈。其实他早就应该料到，就算妘焰复活，可能前世的记忆也都会没有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妘焰竟然都记得他们，但是以前发生过的一切，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包括她的前世是鲛人公主，也包括白月河变成死水这一事实。

不过他都不在乎，只要是确认了妘焰公主又复生了，就算她连他还跟泫梦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他还是会觉得开心，起码证明鲛人族并未断了香火，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泫梦侧过头去，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的珍珠，被泫梦顺势接住塞进了口袋，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都无所谓，只要妘焰公主还活着，在他看来，便是最好的幸福了。

神女归来时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图腾貔貅

砂泱的眼睛半眯着，连呼吸都觉得异常的费力，蓦习托起她的上半身，眼圈红肿，他不停的对砂泱说：“宫主，等熬过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砂泱的每一次呼吸都异常的疼痛，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皮肤。她柔弱病态的模样，看在蓦习眼里只会让他生不如死，甚至比砂泱本身的感觉更加的痛楚。

泫梦侧过头，对花默呢喃道：“花默，也许我们鲛人族的东山再起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知道，但说实话，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宁可鲛人族以后都不会再出现，我是说，如果妘焰公主重生之后，能够将这一世过得简简单单，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让她再卷入这些所谓的族群大义与仇恨之中了，我只愿她过得快乐。”花默盯着砂泱身上的猩红伤口，眼中涌慢了痛惜。即便她此刻面对的是另一个女子的模样，可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始终都是妘焰湛蓝色的大眼睛。

泫梦注视着花默的表情，除了悲伤之外，还有一丝发自心底的于心不忍，泫梦看得出来，花默是真的接受了妘焰公主重生的这个身份，哪怕只保留着一部分的记忆，他也已经满足。

他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在见到重生后的妘焰公主后，我原本的想法就变了，不再将重振鲛人族当做是一种义务而强压在她的身上，反而将这一切都变成了最原本的初衷，我想了很久，我希望的是妘焰公主能得到幸福，而不是为了利用她做这些事情才费尽心思的去寻找她，在这一点上，我与你的想法相同。”

“可能是上天想要告诉我们，不要与命运作对，总是与之相逆的前行，迟早会出事的。”花默回应他。

泫梦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膀，说：“那我就放心啦，既然你跟我的目标达成了一致，我便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现在我们只要躲在一边默默的守护着妘焰公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瞎操心了吧？”

“嗯，默默守护就行。”花默轻声说着，瞥了一眼泫梦，再次将视线挪到了砂泱的身上。

宣于槡慢慢踱步走到砂泱的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半眯着的双眼，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砂泱”。

砂泱听见是宣于槡的声音，微微抬起了头，想要往前凑近，可身体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借助蓦习的力量半躺着。

“宣于槡，你来了。”砂泱裂开干涩的嘴唇，又说，“我昨天梦见你了，你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背对着我，不管我怎么呼唤你的名字，你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你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也听不见我的声音，就自顾自的消失在了深夜里。”

砂泱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唯有半眯着的双眸在看清楚宣于槡的容颜时，散发出了异常明亮的光芒。宣于槡以前的确有些讨厌她，因为她太自大，也因为她喧嚣跋扈的性格。可是现在，她这般千疮百孔的模样看在宣于槡的眼中，他却觉得她很可怜，毕竟她是为了自己，才会茶不思饭不想，才会将大好的时光虚度了，耗尽了身体的力气，才会在黑衣人偷袭进西凰宫的时候，虚弱的毫无还手之力，才会被伤的体无完肤，变成现在的样子。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会害得你如此。”宣于槡语气低沉，除了向她道歉之外，几乎找不到更好的话题。

砂泱却费力的冲他扯出一个笑容，说：“跟我说对不起干嘛，西凰宫被偷袭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砂泱的声音越是毫无波澜，宣于槡心中的愧疚感就越是重。

“都是因为我，否则西凰宫不会变成这样，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宣于槡再次强调了他所愧疚的内容。

燿光站在宣于槡的身后，宣于槡背对着她，可燿光偏偏还是察觉了他情绪的转变，她知道宣于槡是在自责，并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砂泱。

砂泱很平静的看着他幽绿色的双眸，说：“宣于槡，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不用对我有任何的歉疚。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给你带来麻烦，因为你喜欢燿光，所以处处刁难她，让她处在我们中间难以立足。其实我回到西凰宫之后都想过了，是我太不讲理了，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的头上，让你不知所措。”

“咳咳……”砂泱说了一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可她还是忍住了肉身上的痛苦，继续这个话题，她说，“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做的孽太多了，上天看不下去了，才会来惩罚我。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跟你无关。”

砂泱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又重新睁开，仍然面带坚定的看着宣于槡。这样脾气温和的砂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她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副气焰。

宣于槡怔怔的回了一句：“别胡说，什么作孽不作孽的，都没有的事情。西凰宫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你的报应，你不要想太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赶紧养好身体，早日将西凰宫重振以前的模样。”

“谢谢你。”过了好一会儿，砂泱才又开口说道。

宣于槡面带困惑，问：“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