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摇摇头,他一直认为是北冥的人干的,但奇怪的是,事后魅歌并没有再出现过,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梓童放心,朕已经命人全力追查,行刺太子,是株连九族之罪,朕绝不轻饶。”
薛皇后点点头,两人说了一会话,皇上便觉得困了,“两日之后,太后归陵,梓童要忙的事情太多,不必陪着朕了,下去吧。”
“谢陛下,臣妾告退。”薛皇后将眼底深意不动声色掩藏住,看来皇上的瘾毒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了,近距离看,连肤色都透着一股明显的蜡黄。
薛皇后刚走没多久,王天卿就来了,“小仙参见陛下。”
见他不请自来,皇上就知道没好事,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
王天卿慢条斯理道:“自然是来关心陛下龙体的。”
“你是来问江夏王一事的进展吧?”皇上虽被芙蓉丹所控,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一眼就看出王天卿的来意。
王天卿皮笑肉不笑道:“陛下圣明。”
皇上不语,他派太医去看了贾伯昌,太医说淮阳王瘫痪在床,口眼歪斜,认不得人,说不清话,形同痴呆,的确是惊悸之症的后遗症,好几个太医检查过,都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虽然皇上还是怀疑贾伯昌不过是故技重施,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他那副老实憨厚没心没肺的假象,不知道蒙蔽了多少人,但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所以窝了一肚子火。
而且,根据他对贾伯昌这只老狐狸的了解,那只泥鳅必定左右逢源,两边讨好,八面玲珑,不管是得罪自己,还是得罪江夏王,他都不会做。
见皇上表情阴沉,王天卿笑容发冷,“看样子陛下没有得手?”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皇上终于恼火了,“一个神棍,居然够胆包天,在朕的面前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零三章 赤裸裸的威胁
面对天子之怒,王天卿却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目光轻蔑,仿佛在看跳梁小丑,“陛下稍安勿躁,小仙只是来告知陛下,炼制芙蓉丹的一味珍稀药材不够了。”
皇上明知道他在威胁自己,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什么药材?”
王天卿道:“罂芷。”
就是这个罂芷让自己痛不欲生,皇上怒道:“朕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可惜,这样的威胁对王天卿毫无杀伤力,他淡定地一甩拂尘,“小仙已经说过了,小仙不惧脱离肉身,只是陛下的药断了顿,小仙可就寝食难安。”
“你想怎么样?”体会过数次芙蓉丹发作滋味的皇上,不能想象若是没有了芙蓉丹,会怎么样,忍着要杀人的目光,恶狠狠道。
“太子殿下对陛下的表现很不满意。”王天卿口中的太子,当然不是轩辕珏。
而这个神棍只有在提及慕容迦的时候,才会露出恭敬的表情,“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日理万机,可是为了陛下龙体,不顾天寒地冻,不顾辛苦劳作,亲自为陛下种植罂芷,陛下身为人君,自当有所回报。”
见这个神棍颠倒黑白,巧舌如簧,卑鄙无耻的面目显露无疑,皇上把他撕碎了的心都有,不过在找到紫兰仙之前,不得不暂且留他狗命,“朕做事不用你教。”
王天卿微微一笑,“小仙的话已经带到,小仙告退。”
———
青萍县主见一直自诩风流倜傥的秦世箴的脸肿成了猪头,笑得直不起腰来,“叫你嘴馋,活该。”
秦世箴想不到那个老爷子出手那么厉害,肿得他眼睛都看不见,现在见青萍县主笑得花枝乱颤,“太后就要下葬了,笑得这样肆无忌惮,不怕对太后在天之灵大不敬吗?”
一提到太后,青萍县主立刻止住笑,换上了一副庄严肃穆的表情,不过憋得脸色通红,“你这副模样,怕是见不了人了。”
秦世箴不以为然道:“我又不像你,有皇室血统,我这种微不足道的人,见不了就见不了。”
见他疼得龇牙咧嘴,不像平常那么讨厌了,青萍县主突发善心,自告奋勇道:“我来帮你上药吧。”
“你会吗?”秦世箴表示怀疑。
青萍县主抬高下巴,“你也太小看我了,雪姐姐孩子的衣裳,都是我做的呢。”
“好好好,你试你试。”秦世箴的眼睛肿得都快看不见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师兄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根本不顾他的死活,反而吩咐下去,奚老爷子在东宫可以随心所欲,东宫的人,又最善见风使舵,他被揍得半死,反而连个帮他上药的人都没有。
青萍县主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点点,涂在指腹上,小心地涂在秦世箴眼睛上方。
两人一见面就能吵起来,现在这样温馨的画面实在少得可怜,青萍县主有些不习惯,没话找话道:“那老人家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吗?”
一阵少女的芳香近距离地沁入鼻息,秦世箴用力吸了吸,“当然了,听说连御厨都比不上,我就是想去蹭点吃的,想不到那么小气?”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零四章 为了你才去的
青萍县主噗嗤一笑,却不想碰到了秦世箴的眼睛,他痛得大叫一声,“你想谋杀吗?”
这一次,青萍县主看在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份上,大度地没有和他计较,“不就是一顿饭嘛,让本县主来帮你吧。”
秦世箴眨眨眼睛,“你想去找太子妃帮忙?别怪我没提醒你,那老爷子顽固得很,连太子都没份,你可别去自讨没趣了。”
青萍县主不屑地朝他一扬下巴,“连太子哥哥亲手做的烤鸡,我都吃过了,还怕吃不到一位老人家做的菜?”
要是听到他们对话的人,一定会想,这两人可真是天生一对,为了美食,不畏任何艰险迎难而上。
秦世箴的脸上了药,居然没那么疼了,眼睛一亮,“内宫的活血化瘀膏,你哪儿来的?”
青萍县主得意地扬了扬脑袋,“是真定表姑的宝贝,我可是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秦世箴握着那支精致的小玉瓶,沁凉沁凉的,一股特有的清香萦绕鼻端。
这种秘制药膏,用料昂贵,制作过程极其繁琐,宫里合二十余人之力,一年也制作不过十余瓶。
哪怕是真定长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也不能想用就用,青萍这丫头也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唇舌,才从真定长公主那里求来了这么一瓶。
见秦世箴若有所思的样子,青萍县主推了一下他,“发什么呆?人也被打傻了?”
秦世箴握紧手中的小瓷瓶,忽道:“谢谢你。”
青萍县主以为自己听错了,竖起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秦世箴又说了一次。
这一次,青萍县主听清楚了,挑眉道:“你这个二百五不是每次都只知道损我吗?这一次,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秦世箴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还没开口,青萍县主就撇了撇嘴,嘲讽道:“你别笑,你这副模样,还不如哭呢!”
秦世箴耸耸肩,“其实我是听说那老爷子的菜做得只应天上有,人间无影踪,所以想去乘机偷两盘出来给你吃的。”
“真的?”青萍县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二百五的话让她目瞪口呆,难道他是为了自己才挨打的?
见青萍先主呆愣愣的模样,秦世箴自嘲道:“谁知那老爷子太厉害了,我刚一出现,就被发现了,朝着我的脸就是两拳,我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就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见他昔日英俊潇洒的脸此刻面目全非,宫人都在私下笑倜傥风流的秦公子变成了猪头,青萍县主不觉喉头一酸,嗫嚅道:“真是个傻瓜,我有那么馋吗?”
“有。”秦世箴一本正经道:“若不是知道你是文宣大长公主的孙女,还以为你是从牢里放出来的,这辈子都没吃过好东西。”
青萍县主的脸不禁红了,转身就跑,“明天太后归陵,人手不够,皇后娘娘让我负责布置白帛,时辰快到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秦世箴看着青萍县主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小瓷瓶,笑着摇了摇头。
从东宫出来,青萍县主的心情极好,觉得天空更蓝了,连鸟儿的欢唱都那么悦耳动听,不过空中远远传来哀乐,四周都是身着白衣表情沉痛的宫人,让她不得不收敛了脸上的喜色。
皇后娘娘见她做事灵巧,所以命她在太后出殡奠仪上布置白帛,这是一件看似简单实则极为费心思的事,足足要忙一晚上,还拨了八名宫人归她调遣。
青萍县主不想熬夜布置,便想早点赶到慈宁宫,仗着对宫中的熟悉,便抄进路赶往慈宁宫,不想,经过一处花蔓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零五章 洞悉秘密
青萍县主怕惊扰到对方,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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