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听着,顿时就起了心思,随即脸色也变得愉快起来。
“正好,借这次机会看看,那些大臣的可塑性。”
“清姐做完月子后,楚云启不是要联合刑部和吏部开始办事了,那就将这一份名单交给他,让他也心里有个数,能够做到京城官员的各项拿捏。”
“不仅如此,京城官员与地方官员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有这一份名单,楚云启去地方上也能更方便行事。”楚昱补充道。
这么一说,景枂就觉得这事更有意思了。
索性,她就将这件事往大了闹。
“影一,你去通知刘公公,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办。”
“是。”
一刻钟后,刘公公被带到,一同带过来的还有一张空白的明黄圣旨。
景枂拿过来刷刷刷,直接写完了,而后让楚昱盖上玉玺。
“拿去丞相府,给楚云启宣旨去。”
刘公公连圣旨的内容都不知道,一个人就这样拿着圣旨前往丞相府了。
摊开朗读时,他自己先是一个懵逼,看傻眼了。
楚云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刘公公宣读,忍不住就抬头一脸疑惑。
“公公你快些,我还得回去给清清熬鸡汤呢!”
刘公公……
心里不由得一顿吐槽:这特么乌纱帽都快不保了,还想着婆娘孩子,真要喝西北风了好吗!
“楚云启听旨意……”
圣旨宣读完,刘公公将圣旨一卷交到楚云启手上,一脸同情感叹,“楚相爷,你也好好想想,不然只怕这官职真就不保了。”
楚云启……
这圣旨的内容很简单,直接是景枂的大白话,那就是让楚云启接下来三个月都不用办公了,直接在家闲赋。
刘公公不明所以,外头听闻了这个事情的其他大臣却是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
“我所料不差,楚云启果真是得罪了陛下,这下可真是官职要不保了。”
“再等等吧,且看三个月后会怎样?”
“等什么,只怕三个月后就是直接让他辞官了,不过辞官也是世子爷,日后还不是王爷,还是皇亲国戚啊……”
感慨声不断,官场上又是一场极端热闹的议论。
楚云启端着熬好的鸡汤给穆清清送去,坐在床头一口接着一口给她喂,顺便得了空就看看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这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对于景枂的“算计”,楚云启不是不知道。
相反,凭他的敏锐直觉和心性,自接过圣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想到某个可能性。
但是,一想到那个可能要发生的事情,他又是忍不住在心里将景枂一通骂。
“惯会指使人,特么清清一坐完月子就想让我离京,想的倒美。”
“我偏偏不,我家清清要做双月子的。”
楚云启得知女子生产后还有双月子这么回事,一时就心花怒放,可算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大事,喜滋滋的就开始想着:他怎么着也要再等一个月后再说!
于是乎,这结果就是:楚云启果真在府里闲赋了两个多月。
而且,闲赋出了一个双下巴,整个人心宽体胖的圆润了。
于墨烟去看望穆清清时,看到楚云启那个样儿,简直是差点惊脱了下巴。
她手指着楚云启那不修边幅,一脸胡子邋遢的样子,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
等反应过来那人竟然是楚云启,她一个没忍住就说道,“这特么什么鬼,你这是自暴自弃准备当闲云野鹤还是准备拉着清清要当乞丐了!”
说完,又看了眼已经恢复身段且白嫩丰润的穆清清,又觉得十分不理解。
夫君简直就是个乞丐,妻子却是美的貌若天仙,这特么,什么奇葩组合啊!
番外日常010章
眼下十一月多,景枂已经怀孕第十个月了,眼看着就要生产了。
自家表姐妹于墨烟孩子都快四个月了,更是耐不住无聊,索性就过来将军府看望看望景枂,聊天时不由得就说到了楚云启的事情。
“你说楚云启在丞相府!”
景枂忍不住一声惊呼,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飘。
这特么不科学啊,这人不是应该在地方巡视勘察吗?
于墨烟猛点头,朝着景枂不断吐槽,“那可不,简直了,整个人穿的邋里邋遢的,连胡子都不刮了,猛一看去就是个中年老头,沿街乞讨的样儿。”
“可是你说也奇怪啊,清清却是越发的美了,看上去就跟下凡的仙女一样。两夫妻站在一起,简直不登对。”
于墨烟一想起那一幕,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压抑着心中的暴躁,差点就想冲上去将两人分开算了。
于墨烟走后,景枂不做停顿,立刻喊来了影一询问情况。
当得知楚云启竟然是钻了空子在那儿得瑟显摆,她简直哭笑不得。
想了想,却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模样也有好处,再接一道圣旨,让大臣们再议论议论。”
于是乎,第三道圣旨下。
楚云启又被连着停了半年的官职,只是这一次,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没有官复原职的希望了。
楚云启那一股子邋遢样进宫去接圣旨,很多的大臣都有幸看到。
看着人慢腾腾有气无力的来,又慢腾腾一副快要咽气的离开。
几乎是可以断定,楚云启的仕途生涯要就此断送了。
“可惜,可惜啊!”
此时,官场上一片嘘唏。
然而!
回到丞相府的楚云启却是怒的摔了圣旨,直接一屁股坐在穆清清的床头边,哼哼着不满。
那不乐意的样子,就快赶上小孩子撒野了。
穆清清知晓个中原委,见自己夫君如此,不但没有安慰,反而是忍不住笑了。
“你呀,已经多休息了一个多月了,接下来却是该办正事去。”
“放心,家里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等你回来。”
说着,穆清清在哪一张长满胡子不修边幅的脸上吻了吻。
楚云启心中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咬牙道,“最多三个月,我一准儿回来!”
“有什么事情,让景枂给你撑腰,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受委屈。”
“否则……”
“我知道了。”穆清清赶紧应下
楚云启这才稍稍安心了。
翌日,一顶普普通通的轿子从京城南门离开,一路南下而行。
*
同月末,十一月二十九。
夜,黑漆漆的吓人,寒风呼啸而至,已然是入冬的征兆了。
或者说,早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寒冬天。
景枂便是在这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小腹下一阵潮湿,湿漉漉的液体顺着就流了出来。
底下被褥一整块都湿透了,她整个人睁着眼,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
边上,楚昱亦是被这一股湿冷惊醒。
他身后一抹被褥,脸色顿时大变,“景儿,你躺好别动!”
两人都提前学过很多生产前生产后的知识,多多少少知道事情。
眼下,景枂这十有**是羊水破了。
“我去让李子木和深大夫过来。”
楚昱说着立即下床,给景枂盖好被子,自己随意披了件衣服就朝着门外跑去。
他一贯冷静沉着,处理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心中自有一方邱壑。
然而此刻,楚昱脚下已经步伐紊乱,明明是一段极短的距离,他却差点找错了方向。甚至,连轻功都忘了使出来。
等李子木和沈大夫赶过去时,楚昱这才又通知了景管家,让他立刻去请御医。
“将宫里所有的御医和女医全部叫过来!”
楚昱一声低吼,站在将军府正中央,眼中一片猩红。
孕妇生产,尤其是头一胎,一般都是会提前出现阵痛,而且这阵痛会持续一段时间。接着是出现落红,这才是正常的生产征兆。
景枂自以为自己这些天吃好睡好,什么事情也没有,还和他开玩笑说孩子可能想多在肚子待一阵呢!
他也觉得有此可能,也就并没有事事注意。
谁承想!
“怎么样?”
楚昱回到院内,几乎毫不迟疑就踏进了屋内,李子木和沈大夫刚给景枂查看完脉象,两人脸色都不算好。
他们相互看了眼,朝着楚昱使了个眼色,三人就不约而同默默的走到了外边。
“情况不算好,羊水太早破了,这样对生产不利。”
“一旦羊水流尽,孩子还未生出来,只怕是要难产。”
难产,在这个古代,那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对妇女而言,难产这就几乎意味着死,很少有难产活下来的例子。
楚昱心中知晓,当即就是一个咯噔:他决不能让她有事。
“无论如何,景儿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