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北魏,于他而言几乎就是外物。
可是,他却不甘心。
“我宇文邕绝不会,绝不会拱手相让。”
……
景枂第一次接到消息,来自那一百人的小队传来,着实有些惊喜到了。
这才多久,居然就能打探到消息了?
能够特意传给她的,必定是重要信息。景枂迫不及待打开看,一看果真是惊喜。
当下,她就改变策略,准备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们改道,再去后方,绕小路,速度要快。”景枂看向北魏军营后方几十里,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
几十人默,就这么不管不顾冲到敌军大本营去这种事,做起来真的好吗?
会不会一去不复返,直接嗝屁了?
“谁说要冲进去?”景枂丢了个白眼过去,无语了。
她那是,半道截胡。
“走,咱们做一笔大买卖去,稳赚不赔。”
天黑之前,距离北魏大本营还有十几里的地方,景枂带人埋伏着,如此一动不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久到,几十人以为,他们是不是要就地长草,在这里变蘑菇了?
“老大,晚上睡这里?”
景枂摇头,“回军营。”
特么,可是现在已经快天黑了。
“半夜回去。”景枂又说了句。
一干人等再也不愿意多嘴问话,这话答简直绝了。
就在大家伙插科打诨时,景枂忽然精神一振,抬头眺望远方,那若隐若现的身影,来了。
“大家准备,我要过得,生擒。”
几个最前头的一听,脚下一个趔趄,这是人呀人呀,生擒是什么鬼?
宇文邕被一麻袋套住,直接受到一记闷棍,然后人事不清晕过去了,再醒来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感觉后脑勺很疼,想要伸手摸一摸是不是流血了,奈何双手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唯一可以活动的就是双脚。
但是!
他居然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宇文邕……
内心复杂又扭曲。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种待遇。
损失让他知道谁人敢这样对他,他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景枂一觉睡到天亮,终于觉得舒坦了,拿了馒头稀饭外加一点咸菜,准备去探望探望北魏的小太子。
这小孩儿也是绝了,屁点儿大的人儿,居然敢一个人从大后方偷偷摸摸跑到最前线。
简直愚蠢到无可救药。
“哎哟,醒了,正好,看我吃饭。”
宇文邕内心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
“你是谁,你抓我来有什么目的?”宇文邕别过脸,不愿去看那张丑陋的容颜。尤其这人说话很讨厌。
景枂咕噜咕噜吃饭,夹着咸菜塞进馒头里,一口一个香,赞叹不绝,“这大馒头,味道绝了,蒸的恰到好处。”
说着,又放着宇文邕的面咬了一大口,表情陶醉到让人以为,她吃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佳肴,世间少有的珍馐。
但,也就是一只大馒头,
可是就这么一只馒头,看的宇文邕不争气的流口水了,他饿。
醒来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他为了掩护自己,在宇文拓那里就好几日没怎么进食,如今这么一折腾,更饿了。
“要吃吗?”景枂晃了晃手中的馒头,笑眯眯说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答对了我给你吃。”
“滚。”
“哎哟,脾气挺大,行那就饿着吧,水都不给你喝一口。”景枂吃完馒头,拿着跟稻草抖了抖笼子里的人,这才离开。
她也是无语了,那些家伙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将北魏太子关笼子里。而且,那猥琐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特么都是混蛋,脑子里不干不净的。”景枂不由得骂着,扔了稻草去前方。
这场战役持续到正月十五,结束了。两边双方僵持不下,景枂独有的作战风格让宇文拓头痛不已,而宇文拓的刁钻迂回同样让景枂有点下不去手。
最终无疾而终,各自回营。
景枂顺带着拉着小太子一起回了营地,让人把他带去她的营帐自己先去见袁帅了。
事情向袁帅做了禀报,有关她的推测却没有说。
不过袁帅依旧喜滋滋的,就因为景枂能够僵持这么久而不败,也不曾要求增援。
“苏六,你的才能又一次让我惊讶。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你离开,你就留在北部军营和我并肩作战吧!”袁帅哈哈大笑,言语豪爽道。
景枂直接抖落了肩头的手掌,恶寒的拍了拍,这话歧义了。
好险,幸亏楚昱不在,不然袁帅非得被剁了爪子不可。
“我可不想一辈子就在这儿,你想多了。”
“唉,你还想着加官进爵去京城不成?”袁帅一愣,立刻想到这个可能。
有些武官从军打仗积累功绩,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朝做了舒服的官职,能够换一个安定。
他没有这个打算。他以为苏六也应该没有,毕竟那样的军事才能。
“苏六,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这一身本事,本就应该在疆场杀敌。”
“我得回去成亲。”
景枂看向袁帅,提前打预防针,“有人等我回去。”
袁帅一张脸变了又变,脸色想当精彩。苏六还有姑娘在等着他?
哈,这小子才十五吧,就已经定亲了?
“快十六了。”景枂纠正,她想起这个年浑身郁闷,一股子别扭不舒服,这会儿提起生辰的事情,更是心情不愉快了。
没说几句,她直接摔袖有人,不乐意再搭理袁帅。
一个人独自走到了林子里,景枂坐在地上,拿着树叉划来划去,最后低头一看,却是写的楚昱二字。
她快两个月没看到他了,她答应他,以后每年陪他一起守岁迎新,可是第一年她就食言了。
这脸打的啪啪作响,真是不舒服极了。
还有家中,明明想念景寒天,却愣是没有去看过他,也不知道今年过年他一个人如何过的?
没有她在,将军府还是依旧热闹吧?
也不知道沉香这丫头如何了,是不是还是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还有管家……
一想,景枂立刻就想到很多人和事,越想心头越酸。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了无牵挂孑然一身的景枂了,她现在犹如拖家带口,有一大堆要牵挂会在乎的人存在。
这种感觉,享受的同时又带着些苦涩。
甜蜜的负担!
*
这一夜,景枂睡的不踏实,第一次失眠了。
原因是想的太多睡不着。
一个人躺在木板床上,睁着眼看着营帐顶部,那一团黑漆漆的,她看了又看。
他在做什么?
走的时候,七皇子刚好遇上行刺,他和事件脱离关系了吗?
他的腿呢,最近不知道如何,那些药丸快吃完了吧?
景枂翻身下床,睡不着索性起来了,心里头惦记着,想着第二日是不是去附近城中找找景家军的暗点。
有关各方的消息,她来了这里两个月,如同闭塞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结果天亮那会儿,北魏小太子出事了。
“老大,那小子支撑不住了。”
“嗯?”
“唉,就快死了。老大要不要放出来看看?”
景枂立刻赶过去,宇文邕果然是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尤其是他的嘴唇,干涸的几乎被他咬破了,如今一片血色。
笼子很快从外面被打开,宇文邕被人抬出来放在地面,一动不动的,如同死了一样。
景枂蹙眉,上前一步蹲下,想要做检查。手还未触碰到他的脸颊,宇文邕猛的睁开眼,张大嘴巴朝着她的手咬去。
景枂快速避开,同时一掌反打在宇文邕胸口,脸色难看道,“还敢偷袭,看来活的很啊。”
这小子,差点一口咬到她,还好一开始她就存了个心眼,否则还不得少块肉。
一口没有咬到人,宇文邕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差点,差点就成功了。
这个人,就是他将自己捉来的,晋国的苏六!
宇文邕这一日见到许多人进进出出,不在乎是对他好奇,当他如同宠物一样观赏。更甚至,对他拿食物诱惑逗趣。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绝对不会放过这里所有人,晋国,晋国这群混蛋。
“苏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景枂怔愣了下,抬头看向边上跟进来的几人,问道,“他怎么知道,你们说的?”
那几人支支吾吾脸色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做的事情,纯属娱乐啊。
“快说。”景枂脸色一冷,语气加重。
几人再不敢隐瞒,一股脑儿倒豆子一样将自己做的事情交代了,末了忐忑道,“老大,我们就开玩笑的,你不要罚我们啊?”
“呵呵。”景枂似笑非笑看去,将几人打量一圈,直接指着外头,一句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