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晚,不都不着急陪着我吃驴肉,可见进宫也没他什么事儿,顶多被皇上叫去而已。若真是他出事,你还待的住?”
影一点点头,这话说的在理,倒是他自己想岔了。
“启禀王妃,昨日七皇子生辰,宫内庆宴,途中有人行刺七皇子,意图绑架,结果被伤到了。一同受伤的还有重华郡主。”
“哦,那他进宫做什么?”
影一回答,“昨夜宴会,只有王爷没有出席,且前一日东宫聚会,王爷和太子发生口角更对七皇子言语呵斥。”
所以,这是兴师问罪,有所怀疑了。
景枂却觉得好笑,单就是凭这一点定罪过怀疑楚昱,那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
她印象中的嘉和帝,根本就是一只老狐狸,哪会如此草率。
“急什么,等他回来再说,死不了人就没什么事儿。”
*
皇宫,御书房。
嘉和帝屏退所有人,又让刘公公守着大殿外,在里头与楚昱独自面谈。
昨夜宴会突然出现刺客,直接架走七皇子楚衍,而后打斗中又伤了人,事态发展很混乱。
事后,刺客全部服毒自尽,根本毫无线索。
然而,七皇子楚衍却紧紧攥着一个坠子眼神惊恐,那坠子如今就在嘉和帝手中。
他把坠子扔在桌案上,抬头看向楚昱道,“这坠子,若朕所记不差,是你二十岁弱冠时,朕送于你的。”
嘉和帝目光颇为复杂,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这个大儿子。似乎从他出宫建府后,楚昱的性格就变得阴冷起来。
如今,做事毫无章法,心思难猜。
嘉和帝叹了声,意有所指,“你和朕说说怎么回事,这坠子怎么到楚衍那儿去了。”
楚昱抬头一笑,笑容满面却毫无暖意,他看了眼坠子,直白道,“不喜欢,送人了。”
这语气,淡漠疏离,着实欠扁。
嘉和帝倏地拿起坠子扔了过去,打在楚昱身上,怒呵道,“不喜欢,朕看你不是不喜欢,是做手脚动阴谋。”
“楚昱,你别以为你在宫外朕就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暗中拉拢大臣,结党营私,无缘无故给太子使绊子,这会儿接近楚衍,你还想干出什么事!”
楚昱一脸嘲讽,这些事情,查的倒是仔细。
“若要治罪,那便下旨吧,我无话可说。”
“楚昱!”
嘉和帝气血难平,他讲这些就为了让他认罪?真是辜负他一番心意,不孝子!
“停下你的那些小动作,朕意属太子,这件事不可能更改。与你,朕会做其他补偿。”
嘉和帝突然又软了下来,看着楚昱面色歉疚之深,“当初一席话,是建立在正面位置上,如今你母妃也……太子之位,楚凌更合适。”
楚昱落在腿间的手倏地紧握成拳,一直不曾动怒的他脸上骤然爆发出浓烈的戾气。
时至今日,他有何面目提及他母妃。
“你闭嘴,她的死,是你亲自下旨的。你亲眼看着她死去,她到死都睁着眼,死不瞑目。”
嘉和帝别过脸,不愿与楚昱对视,这些事情,他一直都知道。然而,事情已经过去十七年了。
“朕当时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如今你也可以效法当年,对我进行处置。毕竟,我这次证据确凿。”
话落,楚昱甩了玉坠,朝殿外大步离去。
刘公公进来时,嘉和帝看着玉坠子面色难看,神色触动。
“皇上,太子殿下等在外头,是否?”
“所有人都回去,一切事情没有朕允许,不得外传一句。违令者斩。”
刘公公心中大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帝王发怒,却又这般不管不顾,只因为……宁王吗?
想到离开的宁王,刘公公知趣退下,不敢多言。
殿外,楚凌等了许久,却等来让他回去一句话。甚至,此事绝对不允许追究任何人责任?
这特么是开玩笑吗?
“父皇什么意思,这件事明显和楚昱有关,他这是摆明了偏袒,想要大事化小?”
楚凌言语间不无讽刺,“即便他想粉饰太平,但是昨夜那么多人在场,那块玉佩不会作假。更何况,重华受伤,长公主不会罢休。”
“哎哟太子殿下,您少说几句,皇上在里头气大着呢。”
“呵。”楚凌哼了声,摔袖离开。
……
宁王府。
楚昱一回来便将自己锁在书房,这一进去就是大半日,等到晚间用饭,景枂才招呼影一过来。
“几个时辰了,有没有动静?”
书房门被反锁,人进去时只留了一句谁也不准打扰,是以,景枂一直在外头等着。
等到了天黑,人还是没动静。
影一摇头,这情况不多见,他几乎许多年没见过王爷这般模样,情绪隐忍不住似要爆发的征兆。
“王妃可以进去看看。”影一斟酌道。
景枂点头,也打算进去看看,这男人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书房门打不开,景枂索性爬了窗。跳进去时,屋内干净的没有一点杂物,她愣了愣,有点惊讶。
她以为该是满地狼藉的。
不过这样,反而让她担心。
走过去,蹲下,握住楚昱的手,她轻声问,“阿昱,你怎么了?”
楚昱手指动了动,转而微微抬头,看着眼前女子,一笔一画似要刻进心底。
这么珍爱的人儿,怎么舍得辜负。
“没事,用饭了吗,一起去吃些?”
景枂点头,推着轮椅两人去了饭厅,一顿饭吃的极为安静。
景枂几次欲言又止,但是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等两人合衣躺下时,她还是憋了一肚子话。
性子太跳脱,实在憋不住心思。景枂翻身突然把人压住,捧着他的脸,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你不说,那可以做些什么。”
黑夜中,一句话撩拨人心。
男人身体微震,沉默少许,忽然整个人爆发出无限的力量,掌握回主动权,肆意放纵。
一个情绪喷发,一个热情邀请,两人犹如火山滚滚,几乎刹不住车。
坦诚相待时,楚昱盯着底下人儿那双眸子,视线灼热滚烫。景枂感觉心口一痛,一个吻带着撕咬,落了下来……
翌日。
两人同时醒来,景枂捂着心口位置忍不住骂娘。
这男人特么属狗的不是,怎么总是咬咬咬,一言不合就给她一个牙印,这是第几次了?
而且!
这无声荡漾的撩人,又坚定不移的恪守底线,简直把她逼疯。
她昨晚几乎忘记了情蛊一事,也淡去了处子之血的关系,然而这个男人最后关头却停在那儿,幽幽道,“我等你真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因为情绪所控。”
特么,都到这一步了,有区别吗!
“景儿,昨晚抱歉,我失态了。”楚昱搂着怀里的人儿,认真道歉着。
昨夜的发疯,让他满足的同时内心极度空虚,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合。
他自己心底就觉得他太卑鄙,所以最后即便想的疯狂。也强迫自己停下。
景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要个毛的道歉,她想要男人。
“你昨日是怎么回事?”
楚昱冷静的告诉景枂事情经过,最后却是目光冷了下来,“且看着吧,这次行刺事件,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那个玉坠子?”
楚昱直接承认,“是我放的。”
所以,这场戏是自导自演?
“不是,玉坠子是我给的,但是刺客行刺并非我安排。”只能说,有些事情,大家都想进一步加快动作。
景枂想了想,顿时觉得头大,这些阴谋权术真的很伤脑,而且完全没有一点人情味。
比起这些,她更愿意直来直去的关系,比如在军营里。
“我待不久,过几日就要离开了。”
昨日突然接到密令,让他们一群先锋队直接回暗营报道。
“上头有令,我该回去了。”景枂有点惆怅,这几日短暂温馨的相处,让她生出了惰性,她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楚昱嗯了声,只抱着人,没有其他动作。
这个年,她应该不会再回京城了。
*
接下来几日,景枂直接变得忙碌起来,联系了闻天骄几人,确定时间一起出发。
之后,便让宋清去联系景斯,在她走之前,她要确认一些事情。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在景家军京城所设的暗点,也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景斯带着景枂去了偌大的信息房,那些她想要的东西都已经搜集完毕。
“小姐想要知道古世家的信息,属下已经调出了全部可用的,不过这方面景家只做关注,深入一点的事情并不多。”
景枂摇头,这已经足够了。
“我只是想了解一点事情,并不需要他们的秘密,东西在哪里,我自己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