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仪。”
“你是什么人?”魏仪缓缓抬起目光,盯着那人。
“我是漆雕夫人的大弟子。”
魏仪冷笑:“你师父已死,你却活着,莫非你和我一样,是唐征舍不得杀?”
“不。我们是镇国公最后一步棋,在他死后我们才能出动,我来的目的,世子应该明白吧?”
“父亲用心良苦。”魏仪沉声说道。
既然这人是父亲的最后一步棋,本应当能成为锋利的刀,可父亲一直藏着他们,只是为了在最后关头保护自己。
“请世子跟我来。”
魏仪小心翼翼地起身,右臂被冯辟疆重伤,几乎要废了。
左手狠狠地握住。
在这世上,最爱护自己的竟然是最严厉无情的父亲!
可自己辜负了他的栽培和养育!
父亲,你不曾完成的心愿,我帮你完成!
而本该属于我的,我也会一一夺回来!
他跟着那黑影走出大狱,狱卒都在昏睡,他们畅通无阻。
黑影忽然低声说:“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世子在帝都有没有未完成的事,我们办完了再走。”
魏仪脚步一缓,迟疑了。
去看看她么?
停了片刻,他平静地追上那黑影,说:“不用了。”
两人走出了大狱。
面前的空地上,月光下站着个颀长的身影,清冷沉稳。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作者菌听着屠洪刚的《你》,特别心疼男二……
* * *
小剧场:
海棠红:小春春嫁给我,我们生好多好多小猴子吧!
玉离春:人家喜欢骊龙哥哥啦!
海棠红:个边陲匹夫,不知道我和小春春是青梅竹马吗!
骊龙马:我就横刀夺爱怎么了?
踏月马:一群瓜娃子满脑子就知道谈情说爱!肤浅!
第92章 气哭
狱卒们迷迷糊糊醒来, 看见一个身影掠了出去,都不由心惊肉跳, 下意识就往魏仪的牢门赶去,低声传着话:“有人要劫狱?”
赶到牢门外一看,魏仪靠在墙上, 斜眼冷冷看他们。
“还好,人没有丢!”狱卒们相互看了一眼, 纷纷骂道,“老七那个酒鬼今天发什么疯, 突然把我们灌醉了!要是人丢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去教训老七一顿,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喝酒!”
众人骂骂咧咧地回到原位, 又派人去大狱四周查看,地上没有任何踪迹。
看来是虚惊一场。
**
清晨,凤栖殿的殿门被宫女们打开, 冷风蹿进来。
唐月辉忍不住咳嗽几声,太阳穴痛得像是被钉进了两根锥子。
唐月柔赶过来为她挡住风,明华和秀华匆忙过去关上殿门。
“大姐!”她给唐月辉轻轻拍着背, 说, “我让父亲派林奉御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 只是风寒而已, 不碍事。”唐月辉说着,眼前一片漆黑,她勉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往前倒去。
唐月柔还要再劝, 李爱如赶来对她说道:“月柔,去看看你父亲,他有要紧的事和你商量。”
唐月柔不放心地看了看大姐,说道:“好,我这就去。大姐身体不舒服,母亲让奉御来给大姐瞧一瞧吧?”
“这孩子就爱操心,对自己母亲都放心不下。”李爱如笑道,见唐月柔离去了,才看向长女。
唐月辉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月辉,你不要撑了。”李爱如心痛地扶着女儿躺下。
唐月辉静静说道:“冀王落下了腿疾,眼看着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在大哥坐稳太子之位前,我不能被冀王看轻。”
提起太子之争,李爱如就头大如斗。
“太子太不争气了。如果冀王不是高贵妃所出,我让他当太子又如何?可当年高贵妃为了救冀王,害死了我的进儿!”李爱如不敢回想往事。
唐进与冀王唐辽同龄,当年天下大乱,高贵妃与不满一岁的两人一齐被冲散。高贵妃为了保住唐辽,在乱军之中弃了唐进,这让李爱如恨她入骨。
唐月辉冷硬地说道:“就算没有高贵妃这一层关系,我们也不能让冀王成为太子。斗了这么多年,一旦他登上帝位,大哥一家的命能否保住就难说了。赵常起事那晚,神策军迟迟不来救援,可见冀王一党时刻都在提防着我们。”
李爱如点头道:“你说得对。不管太子扶不扶得起来,这个位子,非他莫属!”
**
唐月柔去见唐征,他的身体也不容乐观,这让唐月柔心情更加低落。
唐征提起她和冯辟疆的婚事,唐月柔又退缩了:“父亲,您和大姐都抱恙在身,我没有心思成婚。”
“傻孩子,你成婚了,父亲和你大姐一高兴,身体就好了。要是父亲一直病着,你就不成婚了?”
唐月柔还是害怕,上一世的魏仪,这一世的赵常、曹锦行,这三位驸马都尉全都造了反。这不得不让她笃信驸马之位受到了诅咒。
“你在担心什么?”唐征慈爱地看着女儿。
“我怕辟疆会……我怕他会……”魏家的劫难刚过,她不敢提起“谋逆”二字,怕揭开父亲的伤疤,就没有说下去。
“傻孩子,当初我要封辟疆为天启上将,他宁愿不受封,也要为你讨品级,就算降他几等他也愿意。辟疆这样的人品,你还信不过他?”
唐月柔微微一怔,她知道自己被封“宁河公主”与辟疆有关,但父皇说的她从没有听辟疆提起过。
“这些天他总是抽空来找我,想让父亲把你赐婚给他,你们两情相悦,这事情就尽早定下来吧。”
“嗯,我再想想……”唐月柔犹豫着说道。
**
冯辟疆总算忙完了帝都的守卫布防,派人抓到了魏夫人,交给宫里处置。
又把天启府该设置的官员都补齐了,裴云和吴悉多都被他要了过去,一群年轻人雄赳赳气昂昂,打算跟着冯辟疆日后大干一场。
这天他空下来,来接唐月柔回宫。
唐月柔想了想,婚事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就跟着他回家了。
到了家门前,他去扶她下马车,见她满面愁容,问:“怎么了?心里有事?”
唐月柔决定先说出自己的身份,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对他说,自己这张脸是假的?
他看惯了自己如今的样子,还会喜欢以前的相貌么?
“看你的样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冯辟疆想了想,说道,“是哪里又有叛乱了?”
“不是,是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什么事能让你愁成这样?”冯辟疆绞尽脑汁,想出了唯一的可能,紧张地问,“你喜欢上别人了?”
“亏你想得出来!”唐月柔被他气笑。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来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事。”冯辟疆松了口气,但仍有些担忧。
两人进了家门,于管家、陈娘子早就备下丰盛的酒菜迎接两人和仆婢们,府上顿时热闹起来。
冯辟疆让大家各自去用饭,不用服侍他们。他带着唐月柔来到堂屋,两人面对面跪坐在食案前,继续方才的话题。
冯辟疆又想了想,问:“你父亲出门那么久都没回来,是他在外面生病了?”
唐月柔沉默片刻,终于说道:“其实……你所说的我的父亲,不是我生父……”
“咳咳!”冯辟疆被酒呛到了。
唐月柔伸手给他拍背,他握住她的手。
“他是你的养父?他不能给你的婚事做主?你亲生父亲在哪里?”
唐月柔想起符鹤的一生,心中难过,垂下眼帘说道:“我父亲云晋,其实是皇帝陛下身边的暗卫统领符鹤。我去云中城,他的任务是保护我。如今他已经不在了。”
冯辟疆酒杯到了嘴边,顿住了。他盯着唐月柔看了许久,脑中乱哄哄的。
“帝王暗卫被派来保护你?就是说,你的亲生父亲是当今陛下?你、你你……咳咳!怪不得、怪不得你和她那么像……我……你是金枝玉叶,为什么跑云中城去行商,还在这里受人欺负?”他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能!你说着玩的!”
唐月柔正色道:“我不会拿符鹤大人的性命开玩笑。”
说着,她把他手中的酒杯放在食案上,从去年秋猎两人初遇,一直说到了自己去云中城的原因。
冯辟疆静静听着,看着她,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说到最后,唐月柔低头说道:“我应该早些告诉你,我原本不长这样,我不叫云伽罗,我不是商人之女,我去云中城不止是为了行商,还为了把你请到帝都来对付魏家……在你面前有关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对不起……”
冯辟疆不说话,忽然起身,遮住了屋外的阳光,让她眼前一暗。他大步出了屋子,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唐月柔独自坐在屋中,看着食案上没怎么动的菜肴,心中难过。
或许辟疆心中深爱着的,是那个敢于孤身闯敌营的商人之女,而不是骑马都能落水的柔弱公主。
自己生而为帝王的女儿,却对他隐瞒身份,让他用他的前途来给自己讨品级,让他去得罪欺负自己的贵女。换作任何人,都不能接受被欺骗这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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