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玖当歌 (墨汣)

　　夏玖玖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吃饭过后，众人便散了，各自休息，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今晚自然要休养生息。
　　夏玖玖回到房间之后，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少离扯了扯她的脸蛋道：“你这是想什么呢？”
　　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
　　夏玖玖想也不想回答道：“你四弟。”
　　苏少离：“……”
　　苏少离把夏玖玖抱到自己腿上，严肃道：“媳妇儿，我们得谈谈。”
　　夏玖玖这会儿倒是回过神来了，无奈道：“我只是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觉得……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除了看向几个兄弟，还有在玩笑的时候，他眼中有些许的温度外，其他时候，夏玖玖看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
　　就连对她和林玥筱，也勉强只是爱屋及乌，说不上多热情。
　　苏少离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抱着夏玖玖道：“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给你这种感觉？”
　　夏玖玖思考了一下道：“要么是与生俱来的，要么是经历过最深的绝望后的淡然。”
　　这次不等苏少离再问，夏玖玖就说道：“而且我觉得他是第二种。”
　　苏少离叹气，媳妇儿果然聪明。
　　“是啊，老四以前可不好过。”苏少离叹道。
　　夏玖玖有些好奇：“能说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言铮这般，无欲无求。
　　“当然。”苏少离握紧夏玖玖的手。他们本是一体，没什么不能说的。
　　苏少离道：“老四名义上的父亲叫言辞。二十年的武林大会败给了世叔。”
　　说到名义上，苏少离的语气中带着讽刺。
　　夏玖玖一怔：“当时武林盟主不是内定了吗？”
　　苏少离无奈一笑：“可是这世上多的是不甘心认输的人。总有人想再搏一搏。更何况，内定只是因为适合，如果有更适合的人，总还是能者居之。”
　　夏玖玖问道：“然后呢？”
　　看苏少离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夏玖玖用力地反握紧苏少离的手。
　　苏少离接着道：“然后言辞就有点不正常了，老四在年幼时，被那个疯子扔进狼窝或者其他各种危险的地方！当时老四还未满十岁！而且这些行为在老四懂事之后就开始了！”
　　苏少离说到后面，火气是掩饰不住的。
　　夏玖玖抱紧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不说了。”
　　苏少离一顿，轻拍了拍夏玖玖的后背：“我没事。”真正受到伤害的人是老四。
　　苏少离还是接着说道：“在老四十岁那年，那个疯子亲手杀死了老四的母亲，他的妻子！就是为了把老四变成一个没有软肋的人！”
　　夏玖玖浑身一抖，有些不可置信。
　　“后来，老四十来岁离开了言家，遇到了我们，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直到前几年，老四才回到言家。”苏少离语气带着些许怀念。
　　沉默良久。
　　夏玖玖消化完这些消息之后，抬头看着苏少离问道：“所以他这次来武林大会是？”
　　苏少离脸色有些无奈：“我猜我是想参加，当上武林盟主，然后告诉那个人，武林盟主也不过如此。”
　　夏玖玖一怔，问道：“那个人还活着？”
　　苏少离失笑：“不然呢？老四再怎么恨他，总不能亲手杀了他。”
　　“所以他还好好活着？”夏玖玖再问，这种禽兽凭什么？
　　苏少离捏了捏夏玖玖的脸道：“怎么可能？不说老四，我们几个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自从上次夏玖玖扬言要剁了苏少离的手后，之后多次被捏，然而夏玖玖一直没实现剁手的豪言，反而逐渐习惯了。
　　夏玖玖满意了，这种人好好活着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她很是乐意提供各种药的，保证质量杠杠的。
　　“不过，老四他当得上武林盟主吗？”夏玖玖有些疑虑。
　　并非夏玖玖不相信言铮，只是他们不熟，她又不知道言铮能力如何，总还是不确定的。
　　苏少离摸摸夏玖玖的头：“武功当今江湖能敌过他的寥寥无几，至于声望这个问题，用老四以前的一句话‘不服？那就打到服。’就是了。”
　　苏少离还记得言铮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淡然，平静得好像在说“吃饭了”。
　　夏玖玖啧啧赞道：“老四霸气啊。”
　　苏少离不满了：“不许夸别的男人。”
　　夏玖玖瞥了他一眼：“哦。”
　　苏少离更加不满道：“……媳妇儿，你这样不对！而且你今天还夸他好看了，要是我夸别的女人……”
　　“你敢！”夏玖玖反应有些激动，然后就看到苏少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玖玖：“……”
　　夏玖玖无力妥协：“好吧，不夸就不夸，只夸你行了吧？！”
　　苏少离乐呵呵地点头：“当然可以。”
　　果然如连恒感慨的，自从认识夏玖玖，苏少离看起来越来越傻了，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智商为负。
　　之后话题就越扯越偏了。
　　夏玖玖想了一下，他们刚才不是在说很严肃的话题吗？到底是怎么跳跃到这么不正经的事情上面来的？
　　想了半天无果，最后只能归结于意外。
　　

　　☆、第四十一章

　　翌日，苏少离叫夏玖玖起床难得不需要超过一刻钟，要知道，平时有的时候甚至要超过半个时辰。
　　更难得的是，今天还挺早的。
　　苏少离和夏玖玖洗漱好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所有人就欠连恒了。
　　林玥筱看夏玖玖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夏玖玖暗暗翻了个白眼，权当没看见。
　　打过招呼后，一坐下林玥筱就急不可耐地道：“玖玖，今天的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那么早起！”
　　见识过夏玖玖睡功的人都深表认同。
　　夏玖玖瞥了她一眼，结果苏少离递给她的包子道：“太阳出来的时候你估计也没醒，说不定还真是呢。”
　　林玥筱：“……”你说什么都对。
　　吃完饭，夏玖清就打算带林玥筱离开，林玥筱问了句：“我们不用去给四弟加油捧场吗？”
　　夏玖清还未回答，一边的言铮就笑道：“多想大嫂好意了，不过这些乌合之众，还奈何不了在下。大嫂可以等到最后一天再去捧场。”
　　林玥筱默默地发了一下花痴，真温柔，然后，她就被夏玖清拉走了。
　　谢子璃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
　　夏玖玖每次都在感慨，果然当了家主就是不一样，看看她身边这几个少主的有多闲，连恒还在睡觉呢。
　　“三哥，三嫂，那我就先离开了。”言铮道。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武林大会也快开始了。
　　“我们跟你一起去呗。”夏玖玖道。
　　言铮有些诧异地看着夏玖玖，他可不觉得这位三嫂是爱凑热闹的人。
　　夏玖玖解释道：“我还没见识过武林大会，看一眼再走。”反正都要出去玩。
　　苏少离自然没什么意见，曾经那个立志不做妻奴的人已经随风飘去了。
　　言铮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三嫂请吧。”
　　一到武林大会的擂台，言铮就先离开了。
　　夏玖玖和苏少离站到台下，看着台上打的热火朝天的人。
　　苏少离在夏玖玖耳边解释道：“武林大会会办三天，前两天淘汰掉一些乌合之众，最后一天会只剩下八人，那才是重点。武林盟主也是到最后一天才会出面。”
　　夏玖玖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了一会儿热闹，夏玖玖就拉着苏少离走了，这实在有些无趣。
　　那些人，大多都是被一招解决，要么势均力敌地打就是没完没了。简直一点看点都没有。
　　这南城之中，也是有不少美景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夏玖玖也不例外，难得有这个空闲，苏少离也就带着夏玖玖到处逛逛。
　　她虽然不像纪念那般，对这万水千山喜爱至极，但是有机会的话，她还是乐意欣赏欣赏的。
　　走累了就让苏少离背她，简直娇气得不行，苏少离又宠着她，简直就是有求必应。
　　在外面浪了一天，回客栈的时候就剩下三个单身狗在，另外一对比他们还能浪的还没回来。
　　夏玖玖看着都觉得有点可怜，调侃道：“我说你们真的不打算考虑娶妻？”
　　连恒连忙摇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说到一半，连恒突然意识到眼前还有个女子，还是个记仇的女子，默默地改口道：“自己一个人，没有人管着挺好的。”
　　言铮微笑道：“铮这样的人，就不去祸害他人了。”
　　谢子璃似笑非笑地看着夏玖玖道：“半年前，是谁说男女之情皆是累赘？”
　　夏玖玖：“……”是她！
　　夏玖玖反驳道：“此一时彼一时嘛，我现在觉得，在你想偷懒的时候有人纵着挺好的。”
　　苏少离嘴角弧度一弯，那真是他的荣幸。
　　夏玖玖回头，二人眼神对上，相视一笑。
　　一众单身狗：“……”突然觉得有点眼疼，牙也疼。
　　谢子璃笑了笑，才不到四个月，玖玖的想法就改变了，少离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