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我经常听闻皇阿玛夸赞你的医术,”她对李棠卿努了努嘴,“这位以后可是我的阿哥妃,你要是怠慢了她,小心她记恨你!”
胡太医闻言,面色一凛。
早就听闻大阿哥在选秀宴上挑了一名女子,整日如珠如宝的捧着,宫中上上下下皆已传开。
看来传言非虚啊!
“不敢!老夫只是略懂一些肤浅药理,不知这位姑娘哪里不适?”胡太医恭谨问道。
“你把个脉不就知道了?”大阿哥不屑得道,蓦然又想起了什么,“估计是娘胎里带来的,病了多年了!”
胡太医眉毛蹙了蹙,生就的病最难治了,就如纳大人的那位小公子,多年来一直靠名贵的药材支撑着。
“你不用怕,治不好也不怪你!你只需尽力而为就可!”大阿哥补充一句。
胡太医闻言,心下稍宽。
如此便好,这大阿哥虽然手中无权无势,却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经常在京城横着走,只要不触犯律法,皇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样的泼猴,他还是少惹为妙。
胡太医硬着头皮,转过头,看向李棠卿,“姑娘,还请坐下让老夫把脉!”
李棠卿面色清冷,淡定的坐到桌子旁边,把右手搭在了桌子上。
胡太医见此,放下手中的药箱,坐在李棠卿的对面,手刚要搭上李棠卿的脉搏。
“咳咳!”大阿哥清咳一声。
胡太医猛地把手收回了袖子里,他险些忘了,面前的这位书童,不是真正的书童,而是阿哥府的珠宝。
“老夫糊涂了!”胡太医忙站起身,低头向大阿哥致歉。
一直站在房中的竹子见此,虽然惊讶,也知晓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他连忙从大阿哥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块手帕,将手帕轻轻的敷在了李棠卿的手腕上。
李棠卿看着手腕上丝质的藏青色手帕,轻舒了一口气,按下了心口的怒火。
竹子机灵鬼似的看看这个,瞄瞄那个,缩了缩脑袋,规矩的站在一旁。
胡太医再次抬手搭上了李棠卿的脉搏。
他探寻了几下位置,面色越来越沉重。
大阿哥正色的看着胡太医,一颗提起的心随着胡太医的面色沉沉浮浮。
一个脉象,胡太医把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待他把手拿开的时候,鬓角早已湿透。
“如何了?”大阿哥连忙询问。
胡太医起身,向大阿哥捧手一礼,“大阿哥可知纳大人府上的小公子?”
大阿哥心下焦急,早就按耐不住,又怕干扰到他。等了半天见他把完脉才开口询问,没想到他竟然扯到了阿难答身上。
“自然知道!”他面露不悦。
“这位姑娘的病症虽然没有纳大人府上的小公子严重,却比他还要难治!”胡太医斟酌道。
意在告诉大阿哥,你看人家纳大人为了儿子的病,都快疯魔了也没有治好,这位姑娘的病如果治不好也不能怪到我头上!
大阿哥自然知晓这是他推卸责任的说辞。胡太医能在太医院屹立这么多年,靠的不止是医术,还有他这种天塌下来能够怪风太大的圆滑本领。
大阿哥扬扬眉梢,示意他继续说。
“依老夫来看,这位姑娘的病症倒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逆转所致!我们正常人的奇经八脉皆是正向游走,这位姑娘的却是倒行逆施!”胡太医浑浊的眼珠子,看不出神色的转动了几下,看向李棠卿,“不知这位姑娘,平日里可有筋脉疼痛的痛苦?”
李棠卿坦然自若的回道,“有!”
“她的手冰凉,不似常人的温度!”大阿哥连忙补充道。
“这就对了,姑娘……”太医紧盯着李棠卿的面色,“自己酿的苦果还是要自己品尝啊!”
李棠卿闻言面上神色平静。
倒是大阿哥,面色不停的变幻了一阵,“可有法子医治?”
胡太医闻言面露纠结。
“本皇子要的是你尽力而为!”大阿哥见胡太医为了自己的利益,百般推脱,怒了。
胡太医大惊,“老夫只能近全力一试!”
李棠卿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近全力一试?如何试?
她练的就是筋脉逆转的武功,已经逆转了的筋脉,如何再让它翻转过来。
这是把她的筋脉当成了手心手背了?如此轻易便可翻转。
“如何试?”大阿哥追问。
“这位姑娘筋脉逆转不是一年半载的功夫了,老夫只能每七日施以针灸之法,希望能对她有帮助!”胡太医斟酌一番,小心谨慎的说出了治疗方案,“又或者,大阿哥可以召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一起会诊,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案!”
大阿哥摆了摆手,“连你都没有办法,太医院那些庸医就不用提了!”
李棠卿眉头拧了拧,她知晓自己早已药石无用,本以为这位胡太医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医治她?
第九十章 一味毒药
如此说来,以后她除了要承受筋脉逆转的痛苦,还要忍受针扎?
她抬起头,看向大阿哥,无声的反驳。
每次她有什么小动作,都会被大阿哥逮个正着,这次任由李棠卿如何瞪他,他都视而不见!
“有几成把握?”大阿哥沉声问胡太医。
胡太医思量了一番,谨慎的道,“一成!”
大阿哥面色一沉,随即想到了什么,“你说一成,最起码要有三成!行了,此事就照你说的办吧!”
胡太医面色垮了下来,大阿哥这是捧杀啊!他确实只有一成把握,如今这高帽子一带,让他如何收场?
大阿哥不等胡太医反驳,吩咐李棠卿,“去,到我床上躺着!”转而又对胡太医道,“今日就开始施针吧!”
胡太医应声,把药箱拿到桌子上,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圆筒形状的黑色布包。
布包是一块长方形的布卷起的,胡太医把它打开,里面是一排锃亮的银针。
随后又将酒精灯,纱布,烈酒等一用物品从药箱中拿出,准备施针。
李棠卿却依旧站在原地。
大阿哥见此,不悦的看着她,“你想站着扎针?又或者是让我来给你扎针?”
李棠卿咬了咬牙,又来威胁她。
“胡太医,你教我扎穴位,在一旁指导,我亲自给她扎!”大阿哥斜眼看着李棠卿。
胡太医闻言手一顿。
中医药理博大精深,针灸之术没有十年,是万不敢随便上手,哪里有现学现用的道理?
这万一要是扎在了死穴上,他肯定得死在她的前头。
胡太医手抖了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李棠卿气极,他亲自为她扎针?还不如她现在就咬舌自尽来的痛快。
她拳头攥的“咯吱”作响,终是忍了下去。抬步走到大阿哥床边,鞋子也没脱,躺了上去。
大阿哥透过珠帘看着床上如同挺尸般的李棠卿,满意的勾了勾唇。
胡太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穆家的女子,落在了大阿哥手里,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竹子帮胡太医拿着针灸所用的物事,随他一起来到了内室。复又回头,从外室中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床头。
李棠卿瞪着眼睛,看着的床顶,眼睛都不眨一下。
床上陌生的男性气息,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姑娘,劳烦将袖子卷到臂膀上!”胡太医沉吟了一瞬,试探的开口。
“竹子出去!”大阿哥声音清凉。
竹子连忙应声,小跑着跑了出去。
胡太医低头左右看了看,大阿哥站在他身旁,紧盯着他,无形的压力一波一波施加在他的身上。
纵然他经历了许多风浪,施了半辈子的针了,也经不住旁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紧盯着啊!
胡太医拿着针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李棠卿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她身上穿的是男装,她有些吃力的把马蹄袖解开,将袖子撸了上去。
瓷白的手臂,明晃晃的蛰着大阿哥的眼睛,胡太医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陡然充满了杀意,手中的银针险些脱落。
“你抖什么?你到底会不会医?”大阿哥责怪道。
胡太医一噎。
如果不是他凶神恶煞的站在他的旁边,他至于抖吗?如今竟然倒打一耙,怀疑他的医术。
想来他在宫中行医了大半辈子,在太医院里旁人与他说话都得用尊称,今日竟然被人质疑他的医术!
胡太医一时间,气有些不顺。
“你倒是快着点啊!”大阿哥继续催促。
胡太医拿着针的手颤了颤,方才是紧张的,如今是气的。
胡子都与手上的针抖起了节奏感。
胡太医轻舒了一口气,稳下了心神,尽可能的忽略掉身旁的大阿哥。
他把银针放在酒精灯上消毒过后,用纱布拭了拭针体,小心谨慎的扎在了李棠卿的手腕上。
想要将筋脉再次逆转到正常的方向,只能先一寸寸的在筋脉上施针。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只得一周一次,一次一寸。待筋脉全部施针一遍以后,再用药物将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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