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接说,我儿啥时候能醒过来!啥时候能好!”罗巴哈纳有些焦躁。
“回纳大人,贵公子能否清醒,就看今晚了……”能挺过去,明日烧就该退了。如果明日烧还不退,就证明体内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用了。
“还要等到明日?”罗巴哈纳心急如焚。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小公子在府中暂住免得中途加重病情!”索尔和温声道。
“索大人言之有理,小公子确实不宜出行。”太医斟酌道。
罗巴哈纳沉吟一刻。
“成,就让他在这躺着,正好我与索大人还有事没有了!”罗巴哈纳横眉立目道。
太医见此,不便多言,拎着药箱,向索尔和辞行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纳大人,贵公子正在修养,请随老夫到正堂一叙!”索尔和作恭请状。
多年来,第一次与同朝为官的同僚如此低声下气。
罗巴哈纳撇了一眼内室中,几名丫鬟分别站在床边。床上的帷幔已经打开,阿难答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惨白的面色,和平时熟睡没有任何差别。
罗巴哈纳率先出了门,一行人来到了正堂之中。
正堂中依然燃着炉火,顶尖的雾山毛尖随着茶盏中的雾气环绕在整个正堂之中。
清纯的茶香味驱散不尽房中压抑的气氛。
“索大人,你还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我儿虽然不懂功夫,但是也不至于弱到自己掉入水池中!”罗巴哈纳坐在椅子上狞髯张目。
知子莫若父,阿难答打小懂事。它知晓自己身子不好,向来注意身体,生怕给父母添麻烦。
别说水池了,就是路边有个小水坑,他都会绕着走!
“纳大人,小公子身子要紧,等小公子身子好了,老夫必定登门谢罪!你看如何?”索尔和斟酌半响开口道。
“不如何!”一声怒吼,惊的在坐的几人齐齐抬头。
“老子今日必须要弄明白我儿究竟是如何掉进水池的?老子今日就要看看,你这个侍郎是如何欺负我儿的!”洪亮的声音,如同公然逼问。
李棠卿坐在下方,抿了抿唇。
索尔和不肯说出来是她,这是在护她?
她心下很是复杂。
李棠卿陡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索尔和见此,面色一变。
“卿儿,不可胡来!”他紧张道。
此事,如果他来扛,或许有一线生机。毕竟他多年为官,为皇上暗查前朝余党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想要处置他,也需掂量一番。
但是卿儿不同,卿儿是一个孤女。皇上又怎会为了一个孤女得罪罗巴哈纳。
李棠卿扫了一眼索尔和,看向罗巴哈纳,“纳大人无需纠察了,是我将贵公子打下锦鲤池的!”她掷地有声的道。
罗巴哈纳看着李棠卿,眸光一凛。
“是你!”他咬牙切齿的道。
这名女子,她曾经听夫人提起过。当时他只当是妇人之间的嚼舌根子,根本没将这个小丫头放在心上。
万没想到今日自家孩子会在她手中吃了一大亏,险些性命不保。
罗巴哈纳彪悍的身影一晃,陡然来到了李棠卿面前。掌风快如闪电夹杂着雷霆之势击向李棠卿心口。
李棠卿大惊,知道罗巴哈纳野蛮,却没想到他会陡然出手。毫无防备的被罗巴哈纳一掌打中。
“卿儿!!!”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阿哥,高声道。
不止李棠卿,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料到罗巴哈纳会陡然出手。
大阿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白影被打飞了出去,撞在紧闭的房门上,弹落在地。
鲜血顺着李棠卿的嘴角滴落在地面上。
“老子今日杀了你!”罗巴哈纳紧随其后,出现在李棠卿面前,再次抬掌。
阿难答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被他打进了锦鲤池!看她年纪不大,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
李棠卿单膝跪地,手抚在胸口上,眼见着罗巴哈纳再次抬手,却无力去挡。
忽然眼前白影一晃,大阿哥蓦然出现在李棠卿面前,抬手挡住了罗巴哈纳的一掌。
他浑厚的内力灌进手臂,任罗巴哈纳一介武夫,全身蛮劲也如打到了磐石上。
罗巴哈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大阿哥如今是准备包庇行凶者?”他横眉怒目道。
“纳大人莫非忘了,这里是索府不是你的军营!卿儿也不是你手下的兵,由不得你调教!”大阿哥依旧站在李棠卿面前,冷然道,“卿儿犯了何事,自然有大清律法论罪!轮不到纳大人你私下定罪!”
大阿哥颈长的身形如芝兰玉树,他站在李棠卿面前,清楚的阐述自己的立场。
“贵公子顽皮好动,二人一时打闹不甚掉进锦鲤池也是情有可原!”大阿哥见罗巴哈纳面色难看,出生劝说,“纳大人何必如此动怒,贵公子安然无恙比你杀了卿儿还要重要不是吗?”大阿哥软硬兼施。
“大阿哥!老子当年为皇上打天下的时候你毛还没长齐!”罗巴哈纳闻言怒不可竭,“她打伤我儿,公然行凶!就凭这一点,她就得给老子到牢里待着!我儿万一要有个好歹……她脑袋就得搬家!”
大阿哥眸光一凛,“纳大人当真半丝交情都不讲?”
“讲交情?你是皇上的长子,老子跟太子讲交情,跟皇上讲交情,跟你没交情!”罗巴哈纳大手一挥,“今日,先将他关押,等我儿好了,再行定论!此事大阿哥如果再阻拦,老子就去金銮殿告御状”
第五十六章 有虫子
大阿哥闻言眸光一缩,双拳紧握。
他知晓朝廷官员大多捧高踩低,却没成想,今日被人如此瞧不起。
他紧纂的拳头上忽然覆上了白瓷般的柔荑。李棠卿缓缓起身,轻咳几声。
“纳大人无需多言了,卿儿自愿请罚!”
才出了柴房,又被关进了牢房。李棠卿看着牢房中四处乱窜的老鼠,谓叹一声。
她现在身处在京城衙门中的牢房,牢房中的霉味与柴房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夹杂着一些酸腐味。
如今天色已晚,她不知道阿难答现如今是否清醒了。她心下清楚,如果阿难答死了,她在劫难逃。
“咳咳,咳咳……”她轻咳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
今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中。她没有想到,索尔和是真心护她。
李棠卿缓缓的坐在牢房仅有的干草堆上,陷入了沉思。
铃音阁内,裴谦元正坐在满室琉璃的房中,优雅的泡着茶。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卿儿送出来的线索。京城人口众多,朝中官员不下百人,当年出城公干的三、四十人需要细细摸查。
究竟是谁,灭了他全村……
门外风铃声响起,浣枫推门而入。
“公子!”浣枫有些焦急。
“有消息了?”裴谦元抬头。
“是姐姐那边有消息了……”浣枫抿了抿唇。
裴谦元手中动作一滞。
“说!”他轻抿了口茶水,面无表情。
“属下今日在内城查探,看见姐姐被关进了衙门!属下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上前查探……听闻姐姐将罗巴哈纳的小儿子给打了!”浣枫见裴谦元面色不霁,声音愈加小了。
“伤势如何?”裴谦元问道。
浣枫知道他问的是罗巴哈纳的儿子,这件事,关系到此事的严重程度。
“生死未卜……”浣枫小声道。
裴谦元起身走到窗边。窗户开在路边,如此便可看见路上的行人。
“随她去吧……”他眉头紧皱,脸上情绪难测。
“可万一……”浣枫闻言,心下焦急,万一罗巴哈纳的儿子死了,那么姐姐岂不是犯了杀人罪?
她们本就是杀手,手上沾满鲜血。但如此公然杀人,还是在守卫森严的京城,这不是授人以柄,形同自缢吗?
“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承担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裴谦元冷沉的开口。
既然决定留在府上,就不能再指望旁人。
“公子,浣枫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浣枫吞吞吐吐。
“讲!”裴谦元抿了口茶水,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浣枫觉得,自从姐姐进府,似乎就不再与我们一心了!姐姐任务已经完成,为何要拖拖拉拉不肯离府?复仇这条路太过艰苦,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而在索尔和府上,就不同了!浣枫觉得姐姐是不是在锦衣玉食中迷失了自己?”这些话她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如今终于一吐为快。
“啪!”裴谦元手中的茶盏忽然碎落。
浣枫见此,大惊失色。
“滚!”随之而来的,便是裴谦元的怒火。
浣枫脸色发白,咬紧了嘴唇,转身往门外走去。在将房门关上时,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裴谦元满是鲜血的手,心下一紧却不敢上前,只得关门离去。
裴谦元任由手上的鲜血滴落在上好的地毯上。他失神的看向窗外。
心下暗衬:卿儿,连浣枫都看出来了不是么!你是不是真如我想的那般,飞出去,就不愿再飞回来了?
手上的鲜血低落,如同心口的伤撕裂。当年的大火,毁了他的容貌,更是烧毁了他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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