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想了想，为他出主意，“那就先借班里同学的校服穿穿，上台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要拍照上传到校刊，不穿校服不合适。”
“不用。”季燚薄唇轻抿一下，“就穿这个，不影响拍照效果。”
班主任看向他的衣服，白色运动服，两条袖子是水洗的天空蓝，乍一看，与校服有几分相似，便也不强求了，“那好吧。”
目送班主任离开，季燚坐了下来。
宫小白已经不再看他，仿佛他是一个新奇的玩具，看过之后就不喜欢了，收起了好奇心。
前面第一排的校领导终于到齐，年级办一个主任抬手打了个手势，全场安静，再无一人窃窃私语。
校长首先上台讲话，无非是总结上一学期的教学，顺便展望未来，再对高三学生耳提面命，高声提醒他们六月份就要高考了，这将成为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
对于高一、高二学生，则说了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云云。
一番话翻来覆去地说，听得宫小白昏昏欲睡。
终于，她脑袋一歪，真的睡着了。
季燚听得认真，肩头陡然一重，女孩的头枕在他肩膀上，头顶的发丝扫过他下颌，有微微的痒意。
随之袭来的是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不像花香，也不似牛奶香，淡淡的，清新好闻。
坐在宫小白左侧的方玫惊得捂住了嘴巴，双眼大睁，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小、小白！”她捣了捣她的腿，压抑着声音叫她，不敢太大声，怕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宫小白小腿踢了一下，“唔，别闹。”
软软的声音轻轻叩击鼓膜，像是在撒娇。
这声音……
季燚再一次愣住，还是那种熟悉感。
他转头，开始认真打量女生。
她乖巧地靠在他肩头，他看不到她的脸，不过昨天中午那一瞥，他已然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眼下她穿着宽松的白毛衣，搭配黑色百褶裙，灰色打底裤，脚下是一双黑色浅口小皮鞋。
两只手放在身前，缩进了毛衣袖子里，只露出一点点纤细的指头，白白嫩嫩，小小一只，像葱根。
宽松的毛衣会显得人纤瘦，整个人看起来也小小一只，猫儿一般，想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睡得舒服。
方玫见宫小白没醒，有些急了。
这家伙，看来真是困极了，校长用了麦克风，洪亮的声音立体环绕整个礼堂她还能睡着。
“小白！小白！”她锲而不舍地喊她。
某人睡成了一头猪，先前还哼唧两声，这回连哼都不哼了。
季燚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方玫。
那一眼不知什么意思，大概带着点不满？方玫这样理解。
她用力扯了一下宫小白的袖子，“醒醒啊！”
宫小白啊一声，揉揉眼睛，惺忪睡眼瞅着方玫，“干什么？”
方玫有一种猛提一口气咽不下去的感觉，“……算了，没事。”
她要怎么说，她昨天才一杯奶茶泼了人家，今天又倒在人家肩膀上呼呼大睡。
——
校长目光落在第三排，一脸慈爱，“下面有请高一二班的季燚同学为大家演讲，大家掌声欢迎！”
现场响起雷动的鼓掌声，一些女生兴奋得面颊通红。
季燚啊！有着光风霁月的风姿，卓绝非凡的才华，是他们明德所有学生的偶像。
季燚站起身，越过一个个同学，单手插兜往台上走，身姿挺拔，容貌俊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安静许久的大礼堂瞬间骚动起来。
“真的好帅啊。”
“好想和他在一个班，不能做他女朋友，离他近一点也好呀。”
“算了吧，我闺蜜就是二班的，学神基本不跟女生说话好么？”
“这样啊……”
校长对这场景习以为常，懒得出声维持纪律。
待季燚走上台，站在闪亮的灯光底下，俊朗的面庞一览无遗，他露出个极淡的笑，微微弯腰，再直起身，如大雪压弯的松柏，却又不屈不挠的挺立。
然后，所有人听到了他清冷似霜雪的嗓音，“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他面向众人，完全脱稿，字句流畅，仿若一抹清溪荡涤心间。偶尔将目光放远，只觉得台上那一排耀眼的灯光都落进了他眼睛里，那样迷人。
礼堂里的女生都伸长了脖子张望，有胆子大的，偷偷掏出手机拍照。
唯独一个人，在季燚上台后，睡了过去。
宫小白被方玫叫醒后，勉强维持了两分钟清醒，又歪着脑袋睡着了。
方玫抽了抽嘴角。
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哈，纵使学神帅出天际，小白一颗心就是不为所动。
方玫微微一笑，认真看台上的季燚。校草诶，看一眼是一眼，不看白不看！
五分钟的演讲时间控制得非常好，结束时，礼堂里再次爆发掌声。
眼见季燚走下台回到座位，方玫忙把宫小白的脑袋拨到自己肩膀上，免得惹校草不高兴。
季燚看到这举动，抿抿唇坐下了。
他此刻的心思跟方玫之前的差不多。
刚才，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却在台上看到她双眸紧闭，当他不存在。
这感觉……
还真有点怪异。
－－－－－－题外话－－－－－－
季校草：我这么帅，居然不看我？！
☆、第113章 现在可不是臭美的年龄
宫小白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校服，穿着和班里同学一样的蓝白校服，坐在座位上，托腮看着黑板。
下课时间，讲台上两个同学在擦黑板，白粉末四处飞扬，坐在第一排的同学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宫小白低低叹息一声，低下头开始在桌兜里找英语书。
今天是星期三，上午第四节课就是英语课。
方玫在写上节课留下来的数学作业，听到她的叹息不由笑出声，笔尖一顿，“怎么了？被英语老师虐出阴影了？”
“才不是。”宫小白又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就是想回家了。”
方玫索性停下笔看着她，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教育，“宝贝儿，一个月回家一趟，这才第二个星期，还有两个星期才能回家呢。刚开始都有些不适应，慢慢就习惯了。”
司司的座位离得近，自然听到了宫小白之前的话。
他把手机往桌子里一塞，挑眉道，“出息！”
宫小白砸了一支笔过去，“要你管！”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
英语老师掐着时间点进来，她换了一身打扮，依旧靓丽打眼，红唇艳艳。
把课本放讲桌上，首先看向宫小白。
女孩穿着合身的校服，黑发松松扎了个马尾摆在后面，露出白皙稚嫩的小脸，手握着笔低头看书，总算有点学生的样子。
“宫小白是吧？你抄写的单词呢？”
老规矩，上节课留下的惩罚，下节课检查，因为昨天临时举行开学典礼，耽误了一节课，推迟到今天。
算起来，宫小白还赚了一天。
老师话音落地，她就拿着作业本走上讲台，路过第一排时，罗川抬眸看了她一眼。
女孩穿起校服格外好看，仿佛蓝天白云间的一只小鸟。
收回心思，罗川重新低头看书。
英语老师随手翻了翻本子，看着每个字母都写得工工整整，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竟没什么分别，完全没有因为写到最后不耐烦而敷衍，心里添了一些好感。
“还不错。”阖上本子，严肃道，“以后学习用点心。现在可不是臭美的年龄，成绩提上去了考个好大学，将来才能找到好工作，有了钱随便你怎么打扮。”
说实话，这姑娘成绩不怎么样，人却听话。
可这点优点根本不能让她对她有所改观，在她这里，成绩还是占首位，别的一概不论。
宫小白懵逼了一会儿，在想自己全身上下哪里写了“臭美”两个字。
衣服是妈妈给她买的，家里阿姨帮忙收拾的，头上戴着发箍也仅仅因为头发太长，而她懒得扎起来。
有点不知所措地抬头，老师正看着她，“愣着干什么？下去吧。”
宫小白哦一声，拿着作业本回到座位。
——
正式上课之前，老调重弹，仍旧是挑人上来写单词。
中间少了一节课，这节课就还写上节课的单词。
做了美甲的手指轻叩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人心上，英语老师眸光一扫，“宫小白，司司，你们上来。”
再次挑宫小白，就是想检验一下她抄写两百多遍单词到底有没有效果，还是只单纯抄写，没记在脑子里。
宫小白：“……”又是我？
司司一头黑线，感觉自己被宫小白连累了，以前老师都不怎么喜欢挑他写单词。
两人站在讲台上，英语老师就踩着细高跟走下来，在过道里转悠，“准备好了我就开始念了。”
“第一个，废除，消灭。”
念出第一个词，英语老师停顿了一下，眼见宫小白捏着粉笔很快写下了“abolish”，面露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