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脖子掩藏在衣服里，看不出异样。
他挠了挠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司老师呢？”
“哦，你说司羽啊，他在研究室。”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从椅子上起来，绕到助理小林面前，“给我吧。”
小林愣愣地看着她，脸红得发烫。
小姑娘真漂亮。眉心还有一颗嫣红的美人痣呢，两只眼睛明亮，像皎月，更像山间自然而成的小溪，那么清澈；琼鼻小巧挺秀，淡粉的唇边残留着笑意。
秀发真长啊，乌黑乌黑的，柔顺绵绵，披散在身后。
像小仙女。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两个大塑料袋被她拿走了。
动作好快。
抬眸望去，她已经回到椅子上坐着，拆开了几个塑料饭盒，手拿着酱肘子啃，估计饿得狠了，咬得很大口。
不会让人觉得粗鲁，反而娇憨。
女孩边看电视剧边啃肘子，发现这人一直盯着她看。
她举起酱肘子，油乎乎的小嘴巴一张一合，“你要吃吗？”
本着分享食物的伟大精神，即使很饿，她还是能从牙缝里抠出点食物分享给其他人。
小林知道她误会了，脸更红了，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饿。我早上吃过饭了，你吃吧，我去看看老师在忙什么。”
女孩：“……哦。”
助理小林跑去了研究室，敲了敲门。
研究室是老师私人的地方，除了他，别人想要进去都得他点头。
“进。”
小林进去时，司羽正拿着两张片子，对比着看。
眉头紧锁，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额头上硬生生多了几条折痕。
像遇到了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
“老师，那个……吃的东西我送到你办公室了，那个小姑娘在吃。”
“嗯。我知道。”司羽头也没抬，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松动，“你过来，我让你看个东西。”
“怎么了？”
司羽这才抬头。
两张片子一同递到助理小林面前，“看看，顺便说一下你的发现。”
他没说这两张片子的主人是那个女孩。更没有说，一张片子是昨天的，一张片子是刚才照的。
助理小林以为司羽又要考他专业上的知识，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仔仔细细看了两张片子。
每一根骨都反复看。
三两分钟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首先，这两张片子是同一人的，并且是女生，年龄不大。其中一张断了三根肋骨，另一张应该是已经恢复后的。嗯，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病根。”
“如果我告诉你，这两张片子，一张是昨天照的，一张是今天照的。”停顿了一瞬，“并且，断了三根肋骨那张是昨天的。”
助理小林像听到了稀奇的事，摇头，“不可能吧。”
这……伪科学啊。
昨天还断了三根肋骨，今天怎么可能恢复得完好无缺。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难道老师最近在看科幻片？
变种人？变异人？还是……变态人？
司羽说，“你也觉得不可能？”
“老师，不是我也觉得不可能，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助理小林理直气壮说。
——
黑色轿车在一栋白色欧式别墅前缓缓降速。
守门的人一见到车子，立刻上前打开了铁栅门。
车子开了进去。
秦沣顺着宽阔的主干道看向尽头的别墅，忍不住操心，“爷，老爷子五年没见你，挺想念的。你别一时冲动，惹他老人家生气。”
宫邪说，“需要你教爷怎么做人？”
秦沣：“……我错了。”
车子停稳。秦沣率先下车，替宫邪拉开了车门。
男人躬着身子下来，扶了扶外面大衣的衣摆，抬步往正厅走。秦沣不打扰爷一家人团聚，将人送到就离开了。
宫邪一米九三的个子，步步生风，气场着实大得让人睁不开眼。
然而，下一秒……
他被人抱住了，完全是熊抱的姿势。
“小宫啊，你可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怎么现在才到，不是让你一大早过来么？快让妈妈看看，五年了，你有没有长高……”
宫申，也就是宫邪的老父亲，撇了撇嘴角。
还长高？
再长高点就要撞到门框上了！
“妈，先松开。”语气透着无奈。
唐雅竹抱着不松，“哦，五年没见，你这没良心的，连妈妈都不要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初生你的时候硬是生了两天两夜，头卡着出不来，差点让我死在生产的路上。”
“行行行，您抱。”不怕我爸吃醋您尽管抱。
宫邪看向宫申，一个眼神他爸爸就领会了。
宫申起身过去扒开自个老婆的手。
唐雅竹眼睛瞪他，“干嘛呢？”
“儿子还没吃早饭，总得先让他吃饭吧。”
“哦哦哦，差点忘了。”她转头吩咐佣人，“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让厨房把早餐端上，去书房请老爷子出来。”
过了几分钟，书房里走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穿着白色棉麻衫，外面套着厚厚的马甲，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手上拿着俩文玩核桃转来转去，咔咔作响。
老爷子神情严肃，眼睛却炯炯有神。走路时更是步履稳健，可见身子骨硬朗。
宫邪三两步走到老人面前，微微弯腰，“爷爷。”
宫老爷子严肃的表情陡然破裂，绽出笑脸，想伸手拍拍孙子的肩膀，呃……突然发现够不着，有点尴尬。
只好拍拍他的胳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8章 生出一个长江七号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用早餐。
宫家虽富贵，老爷子向来节俭，不喜铺张浪费。
早餐也是寻常人家那样，有煮得融糯软粘的白米粥，搭配着素包子，油条，几样爽口小菜。
宫邪话不多，边吃边伺候老爷子。
老爷子更加乐呵。
脸上绽放了一朵大大的菊花。
“小宫啊，这次爷爷把你叫回来，你心里没怨言吧？”不确定他是否心存不满，老爷子直言道。
宫邪神色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情绪，“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宫老爷子笑呵呵，连连点头。趁着宫邪不注意，给宫申递眼色。
宫申会意。
放下了筷子，他抽出张纸巾在嘴边擦了擦，“小宫，你回来之前应该猜到了。宫尚集团……还得靠你。”
宫申五年前千般不愿万般不肯的坐上了宫尚集团ceo的位置。
他是个文人墨客。
喜欢练练书法，画画花鸟，顺便带着老婆出去旅旅游什么的。
实在对管理公司这种工作提不起兴趣。
这几年，有老爷子坐镇，公司没起大波澜，倒也没更上一层楼。
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经营着。
宫申有预感，他再这么“吊儿郎当”下去，公司迟早要垮。
为了他将来的孙子、曾孙子、曾曾孙子……子子孙孙都能享受到富贵生活，公司必须得有人管！
必须管公司的人除了他就剩下宫邪了。
总不能让老爷子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公司转悠吧。
宫申一想到有人接手他的痛苦工作，然后他就能每天嗨嗨嗨，他就无比激动。
关键是，他此刻不能表现得太兴奋。
这样就显得他这个当爸爸的太不厚道了。
宫申拍拍宫邪的肩膀，表情诚恳，“爸爸相信你。”
宫邪说，“我谢谢你。”
宫申摆摆手，心道，不用客气。
父子俩心照不宣，对方心里想的什么彼此一清二楚。
宫邪脸色有点冷。
唐雅竹的脸色跟着也有点冷，她对自己老公这种撂挑子的行为非常不耻！
“小宫，多吃点。看着都瘦了，部队里是不是特别辛苦？每天吃得饱穿得暖么？”心疼死儿子了，唐雅竹不停给他夹包子，“妈妈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宫申重新捏起筷子，睨了唐雅竹一眼，“他都当上首长了，怎么可能吃不饱穿不暖。”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不用万里长征。
唐雅竹瞪他一眼，“就你话多。”
宫申咳了咳，转移话题，“差点忘了。今晚在家里举办欢迎宴。给帝京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递了帖子，你五年没回来了，可能疏离这圈子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跟他们交流。对接手公司也有帮助。”
宫邪没搭话。
宫申不知道他什么看法，便将心里那句“顺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也该考虑婚事了”咽了回去。
老爷子饭量不大，喝了小半碗白米粥就放了碗筷，看向宫邪，“你的意思呢？”
宫邪不咸不淡，“你们看着办就行。”
他把碗中剩下的白粥一口喝了下去，起身拉开了椅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上楼休息会儿。”
宫邪一走，唐雅竹就爆发了。
毫不留情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宫申一脚，“让你晚点说，晚点说，你非不听，孩子刚回来，让他缓缓会死啊。现在好了，他生气了！你满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