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邪端起茶杯,拧了拧眉,没喝。
原本宫小白能不间断的分析完所有相关案情,偏偏这几个人问题太多,总是打断她。
一直在说话,宫小白有些口渴,喝了口茶,说出至关重要的结论,“往往,最不可能的人才是最可疑的人。”
上句话,兄弟两人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嫌疑人就是你刚刚列出来的那三个人?!”刘燕铭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睛一下子睁老大。
就连旁边听了个大概的刘夫人都禁不住喜极而泣。
秦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她的结论惊到了,嫌疑人范围直接缩小到三个人吗?
他的脑子不好使,对头脑聪明的人一直莫名敬畏,此刻看着宫小白的眼神就带着崇拜的光芒。
从今天起,大概要把她放在跟宫邪同等高度了。
唯独宫邪一个人,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淡然的表情,仿佛早就猜出宫小白会交给他一份完美的答卷。
她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次,连心思深沉如他,都没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
刘家人的眼光是满满的期盼,希望宫小白给一个肯定的答复,绑架他们女儿的是不是就在这三个人当中!
话不敢说得太满,宫小白补充,“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具体情况还是要看调查结果。”
秦沣举手,像个听不懂问题的学生,希望老师解答,“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最可疑?难道就因为一个‘最不可能就是最可能’定律?”
宫小白猜到他会这么问。
思索了许久,她皱着眉毛说,“第一个我暂时还想不出理由。第二个,当事人坐牢了,亲人都行动力不便,乍一看确实没动机。你想想,他都闹到坐牢的地步了,可见犯的事挺大,犯大事的人背后怎么可能没势力,没准绑架刘市长的女儿就是他进牢房前最后一个吩咐。”
秦沣追问,“那第三个人呢?你不是说人家做了手术没钱雇人么?”
宫小白想了想,说,“失业,车祸,钱财散尽,人生相对痛苦的三件事全降临在他身上,搁你你不得怀恨在心,找造成这些事的源头报仇啊。”
秦沣指着刘燕铭,“源头就是他。”
“对!”宫小白点头。
“你可以啊宫小白!”秦沣不吝夸赞,勾着嘴角,“回头提议你去情报局工作,局里估计高兴死了。”
同样的话,宫邪也说过。
宫小白扭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扬了扬眉,求表扬求鼓励。
“厉害。”宫邪薄唇轻启。
就这样?宫小白撇了下嘴角。
宫邪沉声道,“秦沣,让他们着重调查这三个人,今天天黑之前,我要知道这三个人更加详细的信息,最好包括这几天的活动。”
秦沣:“好,我马上下令。”
“另外,对于其他嫌疑人,不能放松警惕,派人盯着。注意,别打草惊蛇。”
“爷放心,他们都有分寸。”
这批特战员经历过数十次任务,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资格待在尖刀战队。
听完宫邪冷静地吩咐,笼罩在刘家人头顶的阴霾才算散去了一些。
宫邪站起身,“有休息的房间吗?我夫人晕机,有点累。”
宫小白:“……”
“有有有!”回过神来的刘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挤出了个微笑,“已经收拾好了房间,在楼上,床单被罩都是新的,可以放心用。”
她刚才泡茶的工夫,已经吩咐了佣人收拾出来三个房间,供他们休息。
她才知道他们是夫妻关系,现在就多出来一间房了。
刘夫人亲自领着两人上楼,左拐第二间就是,“需要什么说一声,我再让人准备。”
“谢谢,您先去休息吧。”宫小白笑着说。
刘夫人“哎”了声,不再打扰他们。
——
房间不大,胜在位置好,光线充足,即使看起来长期没住人,也不潮湿。
厚重的窗帘留了一道缝隙,有一束光线透进来,照在深褐色的实木地板上。
床上的床单和被罩都是崭新的,天蓝色,放着两个软软的大枕头。
本来不累,宫小白看见床就困了。
她张开双臂躺在上面。
被子晒过,淡淡的阳光气息扑来,她眯了眯眼,“既然上来了,就过来陪我躺会儿吧,我看你也够累的。”
从特训营赶到基地,再从基地直接飞过来,睡眠时间比她还要少,她好歹在直升机上睡了十多个小时。
宫邪走到床边,挨着她躺下去。
其实,他现在不困,有一件更想做的事。
他的手掌从她后脖穿过去,托起她的脑袋,宫小白一惊,浓重的阴影压过来,唇上压过来柔软的一物。
宫邪眼眸往下沉,沉入了深海的海底。
一秒都不想耽误,急切地攻城掠池,纠缠她香甜滑软的小舌。
昨天见面就该有的一吻,推到了现在。
他的手解开了她腰间束紧的皮带,军装扣子易解,他指尖随意勾转两下就解开了,露出了里面薄薄的衬衫。
☆、第481章 她的判断有误
“别……”
指腹触碰到腰上肌肤的瞬间,宫小白惊醒了,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料,断断续续说,“别……乱来,在别人家呢。”
宫邪一双漆黑眸子看着她,看着看着,便又忍不住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唇齿纠缠间,他废了好大的意念才将她衬衫扣子扣上,仰躺在她身侧,大口喘气。
宫小白察觉到不对劲,手肘撑在床上仰起上半身,看见胸前衬衫的扣子错开了一颗,扣错了。
她坐在床上,低头,将扣错的扣子解开,重新扣上。
宫邪就躺在旁边眯着眼看她,不舍得移开视线,看着她整理好衣服,重新躺回床上,挨着他。
似乎对这个距离不满意,宫邪说,“靠近点。”
宫小白咬了下唇,有些无语,已经够近了。
衣服都挨在了一起,好不够近吗?
宫邪单臂扣紧她的腰,稍微一使劲,就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让宫小白趴在他怀里。
“这样就可以了。”宫邪手掌放在她脑袋上,抚着她细软的发丝,一下一下,像是给宠物猫顺毛。
宫小白觉得舒服,闭上了眼睛。
两人半个多月没见,这样的亲昵睡是她想念已久的,手可以触碰到他温暖的胸膛,鼻间是属于他的熟悉的味道,还有他说话的声音。
“忘了跟你说,你表现得很棒,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宫邪给予她最大的肯定。
宫小白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肯定比秦沣他们的赞美更让她开心,“先别夸得太早,万一我的判断有误呢,以上那些都是我的猜测。”
宫邪点了点她的鼻头,“果然是长大了,都学会谦虚了。”
宫小白学他,点着他的鼻尖说,“不许总是污蔑我,我明明一直都很谦虚。”
“嗯,是我说错了。”
“本来就是。”
反应过来的两人互相对视,不知点中了哪个穴位,扑哧一声都笑了。
回想一下,刚才的对话好没营养哦,两个幼儿园小朋友对话的既视感。
宫小白说,“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吧,至少目标能够锁定,比茫茫人群中寻找罪犯容易。就是想不通对方要做什么。”
其实她跟刘燕铭和刘夫人说的话中,都有安慰的成分。
她并不确定他们的女儿到现在有没有事,有一种可能,刘小姐已经遇害了,凶手畏罪潜逃中,所以他们暂时查不到有用消息。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对于刘家人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宫小白联想到太多可能,思绪一下子打成了结。
眼见怀里的姑娘眉心越拧越紧,宫邪抚上了她的额头,“别想了,他们还在调查中,等消息出来,肯定会有新的发现。”
不让她参与任务还好,一旦参与,她总是最认真的那一个。
他执行过很多很多的任务,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目前的状况除了等做不了别的,他的情绪很平静。
可宫小白不一样,她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不自觉投入了太多个人请安,对她的情绪产生了影响。
继续下去,反而会影响判断。
宫邪的手掌覆在她眼睛上,“听话,不许再纠结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她毫无睡意,手掌下的眼睛一眨一眨,扇动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痒痒的,像蝴蝶的翅膀拂过。
宫小白扒下他的手,眉头仍旧蹙着,“我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死都想不起来,好难受。”她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眼睛四处看,“资料呢,我要再看一遍,肯定能发现点东西。”
宫邪坐起来,无可奈何地说,“资料在秦沣那里,由他保管。”
“我去找他要!”宫小白弯腰穿上军靴,走出房间。
佣人正好站在外面,手抬起,是一个敲门的姿势。
“饭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让我来叫你们。”佣人说。
她第一次见眉心长着美人痣的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