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便这么做了。
坚持跑了一圈，陆姝雅在两人休息的地方停下来，“算了，我也不跑了。再跑下去，明天的训练没办法进行，照样要受罚。左右都是受罚，随便吧。”
五个人里有三个人停了下来，剩余的两个人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连梓薇的体能要差一点，整个人累得精神恍惚，嘴唇是乌白乌白的颜色。
跟宫小白一样，她膝盖一弯，倒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眼皮子沉重得仿佛压着一座山，再也掀不起来。
浑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肚子还很难受，她算是对肖教官“刮目相看”了，想出这种方法折磨人，算她厉害。
莫扬看了眼宫小白，忍不住提醒，“别躺在地上了，刚剧烈运动完就躺下会脑充血，还是站起来活动一下比较好。”
连梓薇以为他是在跟她说话，闭着眼睛说，“我也想站起来，关键是我现在动都动不了。”
宫小白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睡着了。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昏暗，水泥地面没有了阳光照射，更加冰冷，躺在上面时间久了，身体进了凉气会出问题。
莫扬走到宫小白身边，蹲下来推了推她，“小白，小白。”
宫小白动了动眼皮，累得不想说话，嗯了一声，轻轻地，像暖暖的水流从心间流淌而过，声音消失了，温热的感觉还驻扎在那里。
莫扬愣了愣，挥掉心头的异样，“你不舒服吗？”
姚琪插话，“你问的这不废话吗？你看看我们，有哪一个是舒服的，没休克就不错了。”
宫小白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眼睛干涩得眨了下都能感觉到疼，她喃喃地道，“我正式宣布，我跟肖琼结仇了。”
没见过她这样不讲理的教官。
宫小白从地上爬起来，对肖琼的怨恨化作了浑身的力量，她现在充满了力气，如果肖琼要求打一架，她也会欣然奉陪。
“算我一个！”姚琪叉着腰，“早看她不顺眼了。”
莫扬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看着宫小白绷直的背脊，问，“你……想干什么？不会想找她打架吧？”
宫小白潋滟的桃花眼挑起来，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笑，看得莫扬心头一跳。
“宾果！你猜对了！我就是要找她打架。”
宫小白丢下一句话，脱下身上湿透了的作训服，单穿着里面的迷彩短袖，露出两截雪白的手臂，步履如风般渐渐远去。
姚琪看着她，发现宫小白还可以这么帅！
连梓薇担心地问，“她不会真要找肖教官打架吧？”
“放心吧，她不会乱来的。”姚琪匆匆说了句，跑过去追上宫小白的步伐。
她偏头盯着宫小白的侧脸，“你现在干嘛去？”
“吃饭！”宫小白气鼓鼓地说，“不吃饭哪有力气跟人干架。再晚食堂就没有饭了，我都快饿死了，饿得肚子疼。”
姚琪：“……”
搞了半天，她走得雄赳赳气昂昂是为了去吃饭？
宫小白：“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得不对？”
“对对对，你说得对。”姚琪搂着宫小白的肩膀，凑近她悄悄地问，“不过你真的打算教训肖琼？”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宫小白抿抿唇，眼中是不输于肖琼的冷冽气势，“她最引以为傲不就是至今为止没有特战队员能打败她吗？我就是要把她的骄傲踩到脚底。从今天起，她肖女王的称号别想要了！”
姚琪被她一番言论震撼得目瞪口呆。
她以为她先前只是放狠话，没想到她是来真的。
姚琪做了个单膝跪地的姿势，“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从今儿起，小的为您马首是瞻！”
“跟她打架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宫小白冷静地分析，“现在整个特训营就只有肖琼一个主教官，她要是像今天这样对我做什么，我反抗不了，只能认罚。”
服从命令这一天职她不能违抗。
她不是主动挑事的人，但别人欺负她到这个份儿上，再忍气吞声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她甚至敢肯定，肖琼的惩罚带有私人感情。
“如果我真把她打败了，新仇添旧恨，她搞不好会杀了我。”宫小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不是，等会儿，你确定你能打得过她？”姚琪说完这句话，连忙笑着改口，“当然，我不是不信任你的实力，我只是担心你，万一她把你打残了怎么办？”
宫小白唇角微勾，“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你设想的结果根本不存在。”
——
晚饭时间快要过去，食堂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
宫小白直接走到打饭的区域，“大叔，还有饭吗？”
上次宫邪的生日，秦沣找食堂的大厨到他的住处给大家做饭，当时宫小白在厨房里露了一手，大叔就记住她了。
见来人是她，大叔笑笑，“今天来得这么晚啊。饭菜都有剩的，不过已经凉了。”
冬天饭菜本就凉得快，他们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想也知道饭菜不会像刚出锅那样热腾腾的。
灌了一肚子冷风，再把冰凉的饭菜吃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
宫小白说，“没事，给我们盛两份吧，饭要多一点。”
“你们的时间紧吗？不着急的话，我帮你们热一下，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大叔显然也考虑到了吃凉饭菜会拉肚子的问题。
宫小白愣了一瞬，忙摇头，“不着急不着急，麻烦您了。”
“不麻烦。”
姚琪啧啧了两声，不服不行，“看来我以后得抱紧你的大腿了，连食堂大厨都待你跟亲女儿一样！下次打饭报你的名字能多给点肉吗？”
宫小白：“……”
大叔转身拧开了煤气，把剩下的菜倒进锅里翻炒，红烧肉的香气从飘出来时，姚琪感动得差点流泪。
她说，“体验过各种难受，原来最难受的是肚子饿！本来还不觉得，一闻到这种香味，我的肚子就跟睡醒了一样，各种难受。”
宫小白：“完全赞同。”
☆、第422章 你赢不了我
夜晚的训练场开了灯，亮如白昼。
特训营四周环山，昼夜温差大。初冬时期，到了晚间，已经寒冷如隆冬腊月，阴冷的风吹得树枝乱晃，行如鬼魅。
肖琼站在队伍前面，却看着训练场的其他位置。
五个人都不在，很好，多了一条敷衍上级命令的罪行，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这就是爷从枭鹰军校带回来的人，怕是靠着跟宫小白的关系，混进来的吧。
实际上，姚琪和宫小白去食堂吃饭了，其余的三个人都回到了宿舍，因为太累了，夜晚的训练根本无法进行。
宫小白吃过晚饭后就活力满满地来到训练场，远远地看见肖琼伫立在那里，如一尊雕像。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得到，一定比之前还要阴沉。
真的，强烈建议肖琼去演大反派，都不用控制表情，随随便便一个正常脸色都是死一样的阴冷。
姚琪跟在她身后，捂住嘴小声说，“你说女魔头会不会直接让我们晚上别睡了，晚上接着跑。”
“你会听从命令晚上接着跑吗？”
姚琪想也不想直接道，“鬼才大晚上跑步！她要整死我们也要看老天爷答不答应，今晚有雨啊。”
宫小白哼笑，“你怎么知道？”
姚琪仰起头，“听猴子说的。”
“诶？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错过了什么？”宫小白看着她，“你跟猴子……”
眼见肖琼朝她们看过来，宫小白住了嘴。
她走到肖琼身边站定，敬礼，“报告教官，我们回来了。”
肖琼侧个身面朝她，看着她平静如水的脸，她的心却平静不了，曾几何时，她遇到任何事也能像宫小白这样心如止水、不动声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那些恶劣的负面情绪在心底扎了根，疯狂生长。
她最近做梦经常梦到以前的事，梦见宫邪如一道光照进她昏暗的世界，他向她伸出一只手，把她从泥淖里拉出来，为她披上一件军装。
她都在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了毛病。
这种自我怀疑往往都是一闪而过。
比如她现在看到宫小白，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发生了变化。
“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我你无视我的命令吗？”肖琼提高音量，根本不担心她的言辞会让宫小白在所有人面前丢脸，甚至，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
宫小白语气也很平静，淡淡地道，“如果我无视肖教官的命令，早就无视了，不会跑上一整天。”
“那你是想说明什么？”肖琼面露不屑，“劝你收起早上那套说辞，我的惩罚不合理吗？我看你们现在一个个都好得很，没死也没残。”
宫小白无视她厌恶的表情。
肖琼笑了，“我知道了，因为有了宫爷当靠山，你觉得可以在这个特训营为所欲为了是吧。宫小白，你自己想想，从进入特训营的那天起，你到底违反了多少次规定。没有宫爷，你有资格待在这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