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补充,“这才过去一年,我还有两年要坚持。”
宫小白靠在椅背上,拍着手边的座椅,笑个不停,“还真是他的处事风格。”
有些事她未必不明白,一开始他对她冷漠,多半是因为他觉得她的喜欢是一时兴起,不能长久。
“那你要加油了!”宫小白说着鼓励的话。
莫扬笑了笑,笑里有几分释然。
爷的眼神犀利,看所有事都比一般人透彻,他或许是对的。
短短一年的时间,磨光了他的热忱,流干了他的热血,如果不是宫小白提起,他几乎忘了自己的初衷,以为自己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哨兵,偶尔当个司机,日子舒服,每个月还有固定的薪水……
——
下午五点半。
宫小白听到外面有汽车开进来的声音,忙关了电视,踮着脚跑到了门后。
两位阿姨见了,“小白小姐你……”
“嘘。”宫小白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别说话。”
她从猫眼里看见了宫邪缓步而来,兴奋得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泄出了心底快乐的声音。
她轻轻地搬了个矮凳,放在门边,方便他一开门就能看见她。
想想都惊喜感爆棚。
目睹这一切的两位阿姨目瞪口呆:小白小姐真会玩,感觉这一个暑假都不会无聊了呢!
秦沣去停车了,进门的永远只有宫邪一个人。
推开门,一道矫健的身影扑了过来,是一只小粉猫儿。
宫邪顺手抱住了。
她很长时间没玩这种吓唬人的游戏,他有点措手不及,好在他的反应能力够快。
忽然想起她刚来天龙居那会儿,特别喜欢在猝不及防下跳到他身上,各种偷香窃吻,像个小流氓。
现在也没改掉这坏毛病。
“有没有想我?!”宫小白仰面问。
宫邪眼睛里有暖暖的笑意划过,面上却是惯常的寡淡。
“有没有啊?”小女孩不依不饶地问,有点无理取闹。
宫邪纵容一笑,“嗯。”
得到准确的回复,宫小白满意了,红唇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她刚吃了一盒冰糕,嘴唇凉凉的,带着浓浓的奶香。
凉爽得让人想把这两片唇放在唇齿间碾磨,想到此,宫邪的眸子深了深。
“哎哟,我错了,不该这么快过来。”秦沣怪叫一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事实上,他什么都看见了。
曹亮拎着水桶,一瘸一拐地跛来,“怎么了?”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宫小白已经从宫邪身上下来了,站在旁边,学着宫邪一脸坦然。
秦沣箍着他的脖子,笑笑,“没什么没什么。”
宫邪往楼上走,宫小白就跟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上来,我跟你说件事。”
宫小白噌噌噌往上跑,与他站在同一级台阶上。
两人一同上楼。
宫邪:“想出去玩吗?我过几天有空闲时间。”
“……”
没听到回答,他转眸问她,“不想?”
宫小白狂摇头,“不是不是,我太意外了!你要带我出去玩吗?我想去啊。”
他带着她,去哪儿都可以。
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交付一切,愿意跟随他的脚步,走他喜欢的路,吃他喜欢吃的菜,听他喜欢的歌……
☆、第207章 连这话都敢说
几天后,宫邪空出了一天时间。
从他说能带宫小白出去玩的那天起,她就兴奋得不行,每天走路都在哼歌,步子轻飘飘地,像踩在云朵上,能随时飞起来。
早上,宫邪换好了衣服,敲响了宫小白卧室的门。
“进。”
推门进去,瞧见小姑娘在衣帽间里晃动。
衣帽间的拉门没关,她正在里面挑衣服,一会翻翻这条裙子,一会摸摸那件短袖,没个主意,衣柜里的衣服被她倒腾的一团乱。
“穿长袖长裤。”宫邪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宫小白还以为是阿姨过来叫她吃早饭,听到声音才发觉是他,她转过身。
眼睛里充满毫不掩饰的惊艳。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
一成不变的黑衬衫控陡然穿了白衬衫,简直堪比从不化妆打扮的女孩突然某一天化了一个全妆,惊艳众人。
质地精良的白衬衫裹住他健硕的身躯,下摆依旧扎进黑西裤中,身高腿长,整个人明媚帅气,令所有男人羡慕嫉妒。
宫小白顾不得折腾衣服,踮着脚尖飞奔过去。
宫邪不明所以,怕她一下子冲得太猛撞到他,在她靠近时,他主动伸臂揽住她。
手臂箍住他的腰,宫小白仰面欢呼,“你穿这件衬衫好好看!”
宫邪笑,别人夸奖了,当然要礼貌道谢,“谢谢。”
“不用谢。”她小下巴蹭了蹭他胸膛,“诶,你刚刚说让我穿长袖长裤,可是今天天气很热啊,我们出去玩不是更热?”
“听我的。”宫邪点了下她的鼻尖。
“好吧。”
宫邪握住她的小手,摩挲了下,“先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不要不要,再抱会儿。”宫小白埋在他怀里,摇晃了下脑袋。
说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她松开手,“好了,我要换衣服了。”
宫小白麻利地从衣柜里选出灰色运动裤和白色的连帽长袖衫,都是夏季轻薄款,布料舒适柔软。
客厅里,秦沣和宫邪在说话。
得知他要带宫小白去临安靶场,秦沣自然坐不住了,“不行!老子也要去!都多长时间没摸枪了,手上的茧子都快养没了。不带我去,我自己开车去。”
宫邪不置可否。
曹亮正安排佣人把一个不用的柜子搬到仓库,闻言身子狠狠颤了一下。
目光下垂,他看向自己那条瘸了的腿,如没有生命的枯枝,空是摆设,内里无用。
此生,他再与军营无缘。
他们这种需要完成特殊任务的兵,没有健全的身体绝对不行……
那边,曹亮还在跟宫邪说情,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眼睛里全是渴求。
宫邪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再三考虑之下,应允了。
——
吃过早饭的三人,坐上一辆拉风的军牌车。
开车的人是莫扬。
秦沣一心想着去靶场跟那帮小子较量一番,完全没心思开车,莫扬是他拉壮丁拉来的。
莫扬一听要去靶场,跃跃欲试,他到现在都没机会见识过真正的军人训练场。
临安靶场在近郊的地方,驱车过去少说两个小时,对宫小白来说有点煎熬。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声音里带着点小情绪。
她整个人慵懒地窝在后座,看着沿路急速掠过的景物。
她以为是两个人的约会,可秦沣和莫扬也在,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条路上,明显没有什么可以停下来游玩的地方,两边光秃秃的。
车里闷,也没开空调,车窗降下了半截,清晨的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很是舒服,但却无法挡住无孔不入阳光。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宫邪随手拿了座椅上的粉红色鸭舌帽盖在她脑袋上,“阳光透进来了,别晒着。”
秦沣坐在副驾驶,手扒在椅背上扭过头来,“爷,你没告诉小白去临安?”
“临安?什么地方?”宫小白好奇地看过去。
秦沣闭口,没给她解答,而是看向宫邪。
宫小白也看向宫邪。
“好玩的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他还是那句话,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
秦沣坐正,差点笑出声。
靶场这种地方,对于小女孩而言,绝不会是好玩的地方。爷这也太没风度了,哪有约会带小女孩去那种地方的。难怪不愿意提前告诉宫小白,是怕她知道了不想去吧。
宫邪的嘴最严实,不想说的话,费尽心思也撬不开,宫小白放弃打听了。
郁闷了一小会儿,她从带来的双肩小背包里拽出了一袋薯片,撕开包装,嘎吱嘎吱吃起来,跟小老鼠似的。
宫邪轻笑,“早上没吃饱?”不太可能,她吃了好几个包子。
“这是零嘴儿,一点不占肚子。”宫小白继续嘎吱嘎吱。
宫邪哭笑不得。这家伙就是有能将人逗笑的本事。
他左右无事可做,继续看着她吃。
两根小指头拈住薄薄的薯片,一下一下往嘴里送,几乎不停歇,吃了几片,指肚上沾了薯片上的调料粉,她放在嘴里吮一下,接着吃。
宫小白转动眼珠子,捏了一片,送到他嘴边,“干嘛一直看着我?想吃啊。”
宫邪敛眸,看着水光渍渍的手指捏着片薯片,有点嫌弃。
上面都是她的口水。
宫小白嘟嘟红唇,显然从他眼神中明白了意思。真是的,还敢嫌弃她,吻她的时候怎么没嫌弃她口水呢!
她把薯片送进自己嘴里,换了只手,重新拈起一片喂他。
宫邪迟疑片刻,张嘴吃了。
薄薄脆脆的东西,味道有点怪。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满脸享受,他还以为是多好吃的的东西。
“好吃吗?”宫小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