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云璟被令仪脸色发窘。“小小年纪怎么就胡说八道。”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落拓王爷(一)
“父皇从来没有抱过我。将来二哥哥的孩子一定很幸福。”令仪躲进他的怀里,道,“二哥哥,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生孩子?父皇有这么多孩子,可你怎么一个也没有呢。”
他被问得一愣一愣的,现在的小孩子满脑子都在想什么。他的王府上有一位侧妃,还有一些通房的美人,这些都是他母妃紧着要孙子,非要给他府上塞了一堆人。除了身体上的一些难以抑制的需要,他偶尔会招一个服侍,可往往一两年也不过就是见一两个,他心理上有洁癖,好像空了一块,别人填不满,他也不愿意随意的放纵。这些和令仪说不清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令仪很是惋惜地看着尉迟云璟。“真可惜呀,你是我的二哥哥,不然我长大了就跟父皇说,要嫁给二哥哥,跟二哥哥生许多孩子。”
尉迟云璟忽闻之下,犹如晴天霹雳,虎起一张脸,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许胡说,小心二哥哥揍你。小孩子不许学大人说话!”
他突如其来的训斥,令仪有点承受不住,眼泪裹着大眼珠子,差点就要掉下来。幸好凤阳阁已经送到了,门口的掌事姑姑迎上来,他嘱咐了两句照看好公主的话赶紧走人。再不走,又不知道令仪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今日再无心思回甘露殿东偏殿读书,早早让寿庆备车回府。安车经过长安城最繁华的大街,他撩开车帘子问寿安。“有没有听说过矮子馅饼?”
寿安蒙了一头,道:“奴才没听说过。”
这种刁钻古怪的平民美食,他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顾夭夭,当初带他去吃长安城最好喝的酸梅汤,也许其名不扬的矮子馅饼,顾夭夭会知道在哪里买到。可是如今顾夭夭是七王妃,算是他的弟妹,他们之间隔了一道人伦道理,想见一面真是不容易。
天街小雨,原想着非来一场泼墨大雨,没想到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突然萌生了其他想法,暂时不想回王府,便道:“寿安,暂不回府,前面小巷子口右拐。”
巷子太窄,无法容纳他的安车途径,只好让车停在巷子口,徒步下车。
到了夏末初秋,温凉的气候舒爽,只是一下雨难免粘了一身的潮气。寿安撑起一柄油纸伞,尉迟云璟接过伞后,道:“你在此等候。”
他穿过小巷子,按照顾夭夭曾经带他走过的路,找到那家卖酸梅汤的小店面。
“掌柜的,来一碗酸梅汤。”
掌柜的看到锦衣华服的尉迟云璟,周身气派不似寻常富贵人家的少爷。他弓着身,擦干净桌面,道:“这位公子,眼下这个气候转眼要入秋了,没人来喝酸梅汤。您要不来点别的?”
“不必了。”
尉迟云璟扔了锭碎银子,撑着油纸伞走进雨里。顾夭夭请他来这里喝过一碗酸梅汤,那个时候只觉得清口,如今喝不到了却甚为挂念。
走回巷子口,寿安等候在安车旁,他问道:“最近老四怎么样?”
寿安回道:“四王爷禁足在府苑中。”
他又问道:“那老七呢?”
“七王爷还是老样子,逛窑子,开赌局,样样不落下。”
他哦了声,心中了然,不辨喜怒。
正文 第一百章 落拓王爷(二)
这场雨从午后一直落到了黄昏,还是没有消停的意思。
尉迟云臻抽了空去四王爷府邸探望,寿庆担心地掖着手,问道:“王爷,这四王爷戴罪之身,您贸然去四王府,会不会落人口实。”
尉迟云臻不以为意,道:“本王与四哥素来交好,不去才会落人口实。再者,四哥尚未定罪,何来戴罪之身的说法,掌嘴!”
寿庆连忙扇自己大耳刮子,道:“奴才知错。”
尉迟云臻到了四王府,府上家臣不敢怠慢,躬身请他入内。四王爷自打被皇上禁足以来,时常一言不发在青竹园中削竹子,家臣们急在心里,七王爷来看望,正好开导开导。小雨酥润,落在竹林中,竹叶沾上雨点,益发青翠欲滴。
尉迟云臻让府上家臣给四王爷备更替的衣服在院外候着,让寿庆止步不必跟着,自己提袍角走入竹园深处。四王爷着了一身青竹色的长衫,浑然若飘逸的隐士,藏匿在人海之外,竹林之内。“四哥,这么好兴致砍竹子玩。”
尉迟云哲听到声音,直起身,浅笑道:“老七,你怎么来了?父皇罚我禁足,你来这里给我凑热闹,也不怕父皇连你一并罚了。”
尉迟云臻打趣道:“父皇眼里没有我,既然没有我,自然想不起来要责罚我。”
尉迟云哲砍了一整天的竹子,直起身来发现腰骨酸楚,用手捏了捏酸处。“此话也有道理。既然来了,也不能走空趟。过来,帮我把这些竹子搬到前面空地上。”
尉迟云臻笑嘻嘻地过去搬竹子,“四哥,你要这些竹子做什么?”
尉迟云哲道:“前阵子发现腰酸,想着府上种了不少竹子,正好就地取材,就编一把躺椅吧。”
尉迟云臻笑道:“那替我也编一把。”
兄弟俩把竹子在空地上码好,尉迟云哲抽出手边的乌金剑继续砍,尉迟云臻一言不发就陪着他砍。
过了斯须时光,尉迟云哲垂眼,问道:“老七,你相不相信我?”
尉迟云臻不疑有他,直言道:“自然是信的。”
尉迟云哲眸色深沉,问道:“那父皇呢?”
尉迟云臻耸了耸肩,道:“父皇对朝政不专心,但不代表他莽撞武断,那些所谓的证据都不确凿,父皇心中应该清楚,所以只是罚你禁足罢了。”
尉迟云哲砍的累了,也不顾及地上潮湿,一屁股坐在玉阶上,道:“禁足也乐得清闲,就是日子着实无趣得紧。”
尉迟云臻得意一笑,道:“我知道四哥的日子无趣,这不是把明月楼的赵公子请来了,让他唱曲儿给你解解闷。”
明月楼是长安城有名的茶楼,名义上是茶楼,但是养了不少玉面公子唱小曲儿,不少城中的贵公子、贵妇人都喜欢招几个公子唱唱曲儿,喝喝茶,清谈清谈。赵公子是楼子里的门面,出了名的金嗓子,相貌流丽,价格不菲。
尉迟云哲连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泞,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赵公子来了还砍什么竹子,赶紧着听曲儿去。”
正文 第一百一章 落拓王爷(三)
四王爷尉迟云哲勾结河南节度使之事只有来往手书佐证,手书上虽是四王爷的笔迹,但是笔迹可以仿造,算不得实锤。尉迟佑玄下圣旨,在中秋之前,请各地节度使来长安城述职,暗中派绣衣司去节度使属地上调查。
为上者拥权,即便再是昏庸无道之人,也不能忍受他人觊觎朝权。唯有持久地拥权,才能持久地享乐。可尉迟佑玄终究不是勤勉的皇帝,后宫中有太多姿色着重的鲜花等他一一灌溉。
他纵观了一众他的儿子们,老二云璟、老三云稷、老四云哲、老五云嵘、老七云臻,老三资质平平,老四、老七闲散无道,唯有老二和老五最出众。老二是儒生文官做派,老五武将果敢,统领长安城京畿重地的神策十二营,兵权虎符若是交托在老五手上,那便是如虎添翼,万一老五有了反心,内外夹击,后果不堪设想。思前想后,若是要托付兵权虎符,老二是最合适的人选。
尉迟佑玄难得视朝,朝会之上那些冗长的议事周程让他无比疲累,他擅长观人,认为只要用人得宜,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自然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当他的皇帝。“皇上,各地节度使纷纷动身来长安述职,但节度使属地却屡屡传来民生艰难之声,苛捐杂税,徭役过重,长此下去,不利于民生维稳,恐怕民怨沸腾。”
尉迟佑玄扶着额,神情肃穆,他不愿意上朝,多半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些自以为忧国忧民的忠臣,一个个开口闭口就是江山社稷民生多艰。“众爱卿以为如何?”
文官们心忧天下,可一旦问到对策,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毕竟朝会上人心隔肚皮,都担忧着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节度使占地自收自支,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前几朝的皇帝也有动作削减他们的实力,可刮骨去毒实在是自损三千的做法,没有长久的决心和毅力实在难以成全。
耗费了一上午,文武百官唇枪舌剑,但一个问题都没有谈妥,着实浪费了他不少光阴。下朝后,他去了毓秀宫,过去逢初一十五勉为其难陪皇后用膳,今日中午却想见一见他的皇后陆琅微。
皇后接到旨意备下了一桌午膳,对于皇上此番造访,她面上波平如镜。二十多年的夫妻,她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后,知晓进退分寸,皇上这般匆忙而来,许是有话要对她说。
尉迟佑玄见到他的皇后会心一笑,这么多年,皇后依然容光焕发,端庄持重,虽然少年时候情热已过,但对这个皇后还保持着敬重。“皇后,这阵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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