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逆袭:废柴宠上天 (寂沉湘)

尉迟云臻揭开茶碗盖，顿觉口干舌燥，一气儿把茶都喝干净了。这事儿说出去没脸没皮，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茶碗空了，碗底压着一堆墨绿的茶叶，夭夭耐不住出声道：“茶没了，我再给您去续上吧。”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徒留难堪（三）

尉迟云臻瞟了夭夭一眼，见她镇定自若，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她变了，变得城府那么深，连他唯一的朋友都不放过了。

良久，两人默然不语，他终于忍不住张口道：“顾夭夭，你长本事了。”

夭夭目视他，道：“夭夭不明。”

他冷笑了下，看她朱口皓齿，修耳悬鼻，女大十八变，外貌上越变越好看了，可这单纯的心却是越发的浑浊起来了。“你信顾蓁蓁和君钦有奸情？”

夭夭捋了捋袖口，镇定自若道：“信与不信都好，已然是被撞破了。”

尉迟云臻强压着怒火，道：“你要对付顾蓁蓁，我可以容忍你，你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任凭你处置，可你不该搭上君钦！”

夭夭问道：“你认为是我设计陷害的？”

尉迟云臻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夭夭忍下逐渐泛滥起来的火气，沉声道：“如果洛君钦与顾蓁蓁真是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为何常来常往，难道一点都不知道避嫌么？你可以去问问洛君钦，她去白露苑难道是我算计的么？”

尉迟云臻缓了缓，心凉道：“顾夭夭，我不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

夭夭觉得这话真好笑，她被一步步逼到这个程度，还真成了他口中心狠手辣的女人了。“招您烦了？”

尉迟云臻良久不答，他答不上来，他对她很失望，对自己更失望。他跟洛君钦十多年的情谊，这些年要是没有洛君钦悉心料理，他该死了八百回了，这是过命的交情。可却因为夭夭的复仇大计，将洛君钦卷入其中。他该不该保下洛君钦，可洛君钦犯得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原谅的错。

夭夭转身要走，既然无话可说，她索性回灼华馆去，不戳在他眼眶子里招惹厌烦。

“站住。”他无力地动了动嘴皮子，这般厌恶，可还是要她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

夭夭讥笑道：“我不过是把两条狗放在同一个院子里，狗咬狗罢了。”

尉迟云臻嘴角僵成石化，无奈道：“可还是咬伤了无辜的人。你为了向顾蓁蓁复仇，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这样的你太可怕了。”

夭夭微微一哂，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人，让您错爱了。”

尉迟云臻拂袖一扫，茶碗落在地上裂了一地碎渣。“你仗着我喜欢你，纵容你，为所欲为，我真是看错了你。”

夭夭回过头，看着尉迟云臻黯淡的容色，他是失望透了顶，她料到会有这番场面，只不过要报仇必定会有所牺牲，他们的关系倒退了一大步，她虽然舍不得，可终究是不后悔的。“事已至此，您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屋内的气氛凝结到了冰冻的地步，夭夭在逼他表态，事发突然，好像故意在等着他离开王府的时机。他前头赴尉迟云璟的喜宴，王府内却后院起火，等他回来之后已经是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寒脸看她，问道：“你说怎么处置？”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落红倾轧（一）

夭夭迎着他深沉的眸色，直言道：“顾蓁蓁身为王妃，不守妇道，人品诡戾，多有过失，不能为王府所容，褫夺七王正妃位分。”

尉迟云臻叹息，问道：“你要是看不惯顾蓁蓁，大可告诉我，我遣返她回去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夭夭眸光凝重，定格在尉迟云臻的眉宇之间，道：“王爷，大江国严刑峻法，对于不守妇德的女子处以骑木驴游街示众之极刑。既然众目睽睽，坐实了顾蓁蓁和洛君钦不知廉耻之举，那便交由法度处置。”

尉迟云臻心中骇然，他看着顾夭夭不容回转的神色。她的心思已经非他可以掌控，要复仇便要对方痛到极致。骑木驴游街，别说身体上异常痛楚，心理上更是备受摧残。“骑木驴未免……”

夭夭正色，道：“您疼惜么？在白露苑内寝的床上，您的王妃与您的挚友颠鸾倒凤，且不说夹杂任何外因，我便是不信他们之间没有半点好感。”

尉迟云臻愤然，再多言语无从说出口，不管洛君钦和顾蓁蓁是否被顾夭夭设计加害，木已成舟，顾蓁蓁到底是委身给了洛君钦。

夭夭缓步走到案台边，从袖袋里拿出手巾，打开来呈送到尉迟云臻眼前。“您闻一闻，这个气味您熟悉么？”

尉迟云臻不疑有他，照着夭夭的话，低头略略一嗅，那气味钻入命门之中，他是习武之人，官能相较常人更加敏锐，他对于气味的辨识度极高。他差点要忘了在白露苑意乱情迷的一夜，要不是寿庆冒死劝谏，他差点就要破了色戒。一旦破了色戒，毒性自然激发游走，那他就没有什么后话了，效仿老四直接一条命就暴毙闺阁了。这么前后一联系，他那么情难自控之举，竟然是顾蓁蓁给他下了迷香之故，不由的愤从中来。

他正色道：“这是何物？”

夭夭回道：“胭脂红。我若是没有猜错，芳菲在洛君钦和顾蓁蓁饮用的茶水中落了胭脂红，在香炉中点了胭脂红，加重了剂量，便让他们情热难耐，无所遁形了吧。”

尉迟云臻追问道：“胭脂红来自何处？”

夭夭淡淡笑了笑，很有弱柳扶风的味道。“顾蓁蓁和芳菲在白露苑中禁足，胭脂红自然出自白露苑，您冰雪聪明，难道猜不到么。胭脂红原本是给您准备的，谁知您去白露苑的机会不多，那迷药施展不开来。如今顾蓁蓁与芳菲不对付，整日虐待芳菲，那贱婢必然要伺机报复，看准了洛君钦来白露苑的机会，毕其功于一役，让顾蓁蓁名声狼藉，以报残害虐待之愤。”

夭夭说中了尉迟云臻的愤处，他平生最恨被人设计，三尸断魂散之毒还没有找到来处，又被顾蓁蓁以迷香乱情。“此事确凿么？”

夭夭回道：“喊芳菲来对质便知。”

尉迟云臻不想看到那些面目可憎的人，“不必了。胭脂红既然来自白露苑，这么看来是顾府陪嫁中随行而来的，可见是处心积虑，以迷香诱之。”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落红倾轧（二）

尉迟云臻对顾蓁蓁的那一丝怜悯登时被夭夭抹去，朗声喊寿庆进来，便道：“顾蓁蓁不守妇道，行男盗女娼之实，辱没王府声誉，刻日扫出王府。”他又瞟了夭夭一眼，继续道：“按照大江国公序良俗，她于世不容，玷污本王名誉，判罚骑木驴游示众！要是还有命活着，送回顾博文府上，顾蓁蓁与七王府再无任何瓜葛！”

寿庆听得一愣一愣的，打大江国开国数百年，以骑木驴示众的方式来惩处荡妇不过一两人，可都是街巷坊间出名的荡妇，从未听说过用这等没脸没皮的刑罚来处置皇室女眷的，七王爷开创了一代先河。他必定是恨顾蓁蓁到了极致，才会用这么极端的刑罚。

夭夭喊了声寿庆，重申道：“听明白了，便下去准备，明日一早押送顾蓁蓁游街。记得通知顾府上的人，让他们好好看看。”

尉迟云臻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端庄肃立的夭夭。“你满意了么？”

“满意。”

夭夭忍下一腔子的委屈，她在尉迟云臻眼中成了坏女人了。过去那纯澈的顾夭夭早就随风而逝了，在他眼前的顾夭夭只会不择手段地活下去。任何害过她的人，她都会让她们加倍偿还。

尉迟云臻心霎时停了一下，无力地垂下了手臂，道：“你知道君钦会受到什么刑罚么？”

夭夭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知道。”

尉迟云臻一手拢了拢太阳穴，自嘲道：“今夜是二哥大喜之日，你倒好，送了我一份厚礼。你就不怕让人看我的笑话，折损了我的颜面么？”

夭夭无言以对，对尉迟云臻和洛君钦是一心愧怍。“我没想过芳菲会以这样的方式报复，但我只能趁势而为。”

“真的没想过么？”尉迟云臻笑了笑，笑容里没有温度，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此时除了笑，实在做不出其他表情。“你让莫千亭监视白露苑，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能不清楚？你不过是放任为之罢了。”

夭夭不否认，她的确有机会阻止，甚至一早就知道洛君钦向顾蓁蓁通风报信，她不过是把复仇的计划改了改，让顾蓁蓁身体浸淫在乌头毒性中，远远不如让她身心俱损更叫她大快人心的。“我对不住洛君钦。”

尉迟云臻心寒，他爱上夭夭，是爱上了一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可以给他家的感觉。可这一刻，这个人令他家破人亡。“夭夭，我突然觉得你跟二哥才是天生一对，都是那么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一切。”

夭夭垂了垂头，转而与他平视道：“我没有办法，顾蓁蓁害了我娘亲，不论会牵连到谁，我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