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骊州城已经有了新的模样,骊州城内的原住百姓也回到了骊州城内,他们的房屋虽然被水州人一把烧尽,可他们的皇上却给他们修建了新的房子。
骊州城一派新气象。
面对回归或侥幸未死的官员,姬行芷站在骊州城的城楼上,登高望远,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宋御史,拟旨、向四州下战书。”姬行芷的声音很淡,完全听不出什么气势以及野心。
虽说是一介女流,但没有任何人敢鄙夷。亦没有任何人觉得向四州下战书有多狂妄。
骊州女帝姬行芷,她有狂妄的资本。
宋御史,原先的宋廷尉宋大人领旨后,立马当场命人摆上笔墨纸砚,就在这骊州城楼下,替帝拟旨。
吴舫将宋御史拟好的圣旨送到姬行芷手上,姬行芷接过一看,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就这么办。”说完这话,姬行芷在圣旨上印下了骊州帝印。
姬行芷恢复女儿身后,依旧是骊州的皇帝,只是称呼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没有人去纠结姬行芷为何是女儿身,毕竟皇家的秘密有很多,知道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
安世南没有死,水连澈还没来得及杀他就进了骊州皇陵。
姬行芷本意是想让安世南留在骊州城,但安世南拒绝了,说是习惯了边境的生活。
这说辞一点也没有说服力,但姬行芷也并未强留。
薛或苘,那个枉死的统领大人,姬行芷追封其为宁安王,为其正名。
封元钦为相。
冉家茶楼、炤华宫、流云密林等一应神秘势力在地玺大陆销声匿迹。
至于大公公……据说是自杀了,因为人老不想逃亡的时候拖后腿,在水州大军进城的那一刻便自杀在静心殿。
姬行芷追封大公公为王,恢复其王位,为其立衣冠冢,入葬新修缮的皇陵。
——
四州皇帝雪柏、花弋曜、玉涯、水连清在拿到骊州使臣送来的战书时,望着战书上寥寥的一行字,嘴角抽搐。
战书上只有一句话:战、还是降?
真是太狂妄了!!
四州臣民气愤不已!
然而、四州君王不约而同的在战书上落下一字“降”。
开玩笑!姬行芷那家伙一人便可抵挡千军万马,简直是变态!
不用想也知道必败无疑啊!
而且……
虽然很没骨气,但他们的命也算是姬行芷救的,身边的人也跟骊州有关系。
:。:
正文 天兆女帝姬行芷
譬如:
苏扬。花州皇后,妹妹苏澄是姬行芷的下属,本身还与姬行芷是朋友。
洛白。玉州皇后,骊州郡主,从小与姬行芷一起长大,父亲西南王洛翎虽造反被杀,但也是罪有应得。
安华辛。水州皇后,骊州第一女将军,父亲安世南是骊州镇远王,为骊州国镇守一方。
泠绯。水州……呃、圣女,欠了骊州摄政王萧墨衍的人情,与姬行芷也算相熟,心上人白修因保护姬行芷而死。
四州皇帝就算想跟骊州打,这也压根打不起来啊!
于是、四州臣民就这么被自家皇帝给卖了,稀里糊涂的成为骊州人了。
对四州国的表现,姬行芷表示非常满意。
大笔在地玺大陆的图纸上一挥,所有领土归骊州所有。
封四州君王为郡王,王位可世袭,各郡王依旧居住在各州皇宫内,只是皇宫更名为行宫。
郡王没有兵权,只有一队亲卫队,姬行芷分别将周峥、小彤派至玉州,吴舫、苏澄派至花州,刘漾派至雪州,而回来请罪的周游和周念则去了水州。
派他们去就是为了与玉州将军区里,花州统领花沥,雪州圣女泠绯,水州将军湖青分摊军权,互相制衡。
四州城每年向骊州城进贡这事也必不可少。
五州依旧是五州,只是少了一个国字。
五州划为五大城,以骊州城为中心。
现在的地玺大陆只有一个天兆国,只有一位女帝姬行芷。
百姓们不禁在想:只有一个国,便不会有战争了吧?
想到他们的女帝,心中的担忧荡然无存,只要女帝在,便不会有战争。
百姓这般笃定。
夜幕低垂,姬行芷一身明黄色长裙,站在骊州城楼之上,抬眸眺望稀落星辰。
身后是仰望着她的万千子民。
有人小声的问,生怕惊动城楼上的人:“那就是女帝吗?”
有人低声回答:“正是。”
“好帅啊。”
“帅什么帅,帅不是形容男子的吗?”
“可就是很帅啊!”
“男子怎么了?你能找一个配得上女帝的男子来吗?”
有人低声嘟囔:“花州战神花弋痕、骊州摄政王萧墨衍不都是吗?”
有人听见这声笑声的嘟囔,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一个战死疆场,一个杳无音讯啊……”
……
百姓们还在议论着,姬行芷将百姓的话语都听进了耳里,听到那句战死疆场、杳无音讯时,身子不可查的一顿。
姬行芷缓缓抬手抚上脖子上的结缘坠,心中一阵抽痛,会回来的吧……
难怪皇叔会抹去她的记忆,这样思念、担忧一个人,真的很痛苦啊。
在石室中的时候,危急关头,结缘坠力量爆发,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那力量来自皇叔赠她的结缘坠。
可能是因为结缘坠的缘故,所有的一切她都记起来了。
她记得她跟皇叔一起去过很多地方,她想去哪,他便带她去哪。
北至雪州、南至花州。
东到玉州、西到水州。
去过炤华宫,到过流云密林。
踏遍山川大海,万里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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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若迟迟不回,我便去寻你
她记得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她记得、在一座山峰上,他们并肩看彩霞。
火红的一片,美得不像话。
那时、他说:“行芷、我该走了。”
她微微颔首低眉道:“我知道。”
她记得她是如何的恳求他不要抹去她的记忆,她记得那片他挥就的星空是何等美丽。
那时、姬行芷挣扎无用,当天枢的手贴在她额头,她放弃了抵抗。
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眸中尽是无力的恳求:“天枢、求你……不要……不要让我忘了你,不要……”
那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那般低声下气求一个人。
天枢没有做声,姬行芷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被抽离。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淡如泉水,带着一股子清冽。
听到这句话,姬行芷仿佛看到了希望,抹去泪水,抓着他的袖子,望着他:“若你迟迟不回,我便去寻你。”
“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哽咽。
一个简单的好,姬行芷却听出了他的无奈、他的不舍、他的不得已。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他眼底的泪。
从那之后,姬行芷便忘了。
忘了那片星空,忘了那腔情深。
思绪回转,姬行芷握着结缘坠,深吸了一口气,低下眸子道:“他会回来的……一定会。”
天下初定,姬行芷事务繁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一年。
天兆一年,三月二十日,帝行芷于泯阳宫遇刺,伤势严重。
翌日、于仪和宫召见群臣,脱帝服、取国玺,让位于姬江慎。
姬江慎一大早便被自己的妻子收拾妥妥当当拖到仪和宫,稀里糊涂的穿了帝袍、受了国玺。
下朝之后,姬江慎沉着一张脸去泯阳宫找姬行芷算帐。
彼时、姬行芷与萧卿妍正坐在亭中吃着花州送来的水果,很是惬意。
见姬江慎走近,二人也不理会。
姬江慎一挥衣袍,坐在二人的对面,看着一脸浅笑的女儿,双眸微眯,低声道:“你这是报复。”
姬行芷吃了一颗葡萄,嘴角微勾:“你可以这么认为。”
姬江慎扶额,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萧卿妍,又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姬行芷,暗暗叹口气: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帝行芷遇刺,伤势严重,退位于太上皇一事如同狂风巨浪,刮过地玺大陆各个角落。
天兆百姓无不愤怒,漫天都是谩骂那个刺杀姬行芷的恶人的声音!
而此时、据说伤势严重得不得了的姬行芷正站在泯阳宫大殿,睥睨着跪在地上那个刺杀她的“恶人”。
“到现在你还想杀我啊?”姬行芷好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人蓦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
一身流云特有的流云锦袍,正是失踪已久的玉羲。
他被绑住手脚,看着姬行芷的眼睛里布满愤恨:“若非你……殿主也不会出事!”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一定不会犹豫,一定会杀了姬行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