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看着满目的焰火,姬行芷一双眸子里满是错愕,她才不过走了三天,骊州城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整个皇城都被大火淹没,大火看上去已经燃了很久,因为那一座座高耸的宫殿都已坍塌,城楼上骊州城的大旗被水州二字所取代。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城楼之上吊着的那个人,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人!
虽隔得远,但只是一眼,姬行芷便认出了那是谁。
“凌阑……”姬行芷脸色一白,袖中的手握得铁紧,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自知。
白修眼角余光看见姬行芷的手在滴血,不禁拧眉道:“皇上、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说罢、白修便想上前去查探,姬行芷立刻伸手拦住了。
姬行芷冷冷道:“等天黑。”
语气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身上散发出若有似无的杀气。
骊州城失守,凌阑被擒,皇城中一片寂静,那证明……镇远王安世南的大军与皇城守军都已全军覆没!
这才不过三天,就算水州在姬行芷离开当时便发起攻击,也不可能这么快夺走骊州城!
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姬行芷方才散发出来的气势,连白修都感到了一丝恐惧。
姬行芷静静立于雪地之上,巍然不动,她已经站了很久,头上、肩上都覆上了厚厚的积雪。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那座被大火侵略过的皇城。
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目光淡漠如飘飘而落的雪。
姬行芷在这里,肩负保护姬行芷安全的重任的白修与流云弟子也不好独自去找地方避雪,都默默的守护在一边。
看着姬行芷如松一般的身影,白修第一次感觉到,等天黑原来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
白修倒是不担心冉临羽会出事,有茶楼宝器在,谁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他担心冉临羽没来得及救姬江慎他们,毕竟……城楼上还吊着一个凌阑。
此时、距离地玺大陆遥远之境。
天枢站在大殿内,殿中心浮现出一个人影,那正是望着骊州城面色冰冷的姬行芷。
殿内的侍女不明白,平日里毫无情绪波动的殿主今日为何好似生气了?殿主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眸光也依旧清冷,但大殿内那不容忽视的威压却压得侍女们双腿发软。
流泞站在大殿上,眉头微皱,很明显,她也察觉到天枢情绪不对劲。
可、没有谁敢开口询问,就算是跟随在天枢身边的流泞也不敢,至多也只敢猜想。
良久、天枢挥袖撤去姬行芷的镜像,袖子挥动间,似有星尘闪烁。
“玉羲呢?”鲜少的,破天荒的,天枢主动问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如同仙乐一般,像是冰凉的泉水滴答滴答落在玉石上的声音。
闻之、舒心悦耳。
神殿中谁人不知,他们这位殿主惜字如金,除非必要绝不开口,淡得像随时会消散的流云,冷得像九霄云外的冰川,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令人不敢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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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红衣男子肆九枝
“遵殿主命令,在地玺大陆保护花弋痕。”流泞回道。
流泞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自知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殿主似乎更生气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排山倒海而来。
天枢眸光微动,淡淡道:“抓回,流放。”
短短四个字,决定了玉羲的生死。
侍女们默默的低着头,不敢出声。
流泞愣了愣,有些错愕天枢突然的吩咐。
殿主口中流放并不是指把人送去什么偏远贫寒之地,而是让玉羲死!
死后让其投生低级大陆,经受百般磨难。
“是。”流泞想问,终究是不敢,她突然很想念以前的殿主,不似现在这般强大,也不似现在这般无情!
现在的殿主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你忍不住浑身颤抖。
同样、一个眼神也能让你灰飞烟灭。
一句话可以定夺你的生死。
一句话可以改变你的未来。
这样的存在令人害怕、恐惧,也令人心生敬畏。
流泞领命退下后,一名男子出现在大殿之上。
一身淡红色锦袍,发束玉冠,狭长的眸子里恍若饱含深情,绯色的唇边微微凹陷,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身上的红色锦袍仿佛红霞织成,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举手投足之间,高雅而邪魅,如仙似魔。
这是一名生得极美的男子,一身红色锦袍更衬得他邪魅狂狷,嘴角微扬、眸光流转间摄人心魄!
红衣男子出现的瞬间,大殿内除了天枢之外,所有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天枢目光淡淡的瞥了红衣男子一眼,收回目光,缓步走到榻前坐下,自顾自饮茶。
红衣男子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眉宇间笑意展露,越发勾人心弦。
“天枢、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小跟班出气?”红衣男子走到天枢旁边坐下道。
天枢淡淡道:“没有。”
“没有?”红衣男子有些好笑的看着天枢毫无变化的侧颜,不甚理解道:“天枢、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谎的?”
天枢微微一顿,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啧啧、把人家的姻缘破坏了不说,还把人害死了。”红衣男子突然咂舌道。
闻言、天枢的目光终于从茶具上移到红衣男子的脸上,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肆九枝。”
肆九枝微微挑眉:“嗯?”
怎么突然连名带姓的叫他?
天枢:“你很闲?”
闻言、肆九枝邪气一笑:“呵、我闲?凡界的姻缘我都管不过来,还得管那家伙的,那家伙的姻缘本就难牵,我好不容易把他跟姬行芷牵上了,你倒好,愣是把人家给拆散了。”
“弋痕?”天枢眸光微动。
肆九枝颔首道:“除了他还有谁?”
肆九枝很无奈,一边是天枢,一边是弋痕,这一生,花弋痕与姬行芷本该是一对令世人艳羡的眷侣。
谁知天枢竟会横插一杠,让花弋痕与姬行芷九年不曾相见。
肆九枝一开始未曾在意,却忘了,彼时花弋痕只是一介凡人,哪里斗得过面前这位。
“你该感谢我。”天枢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嗯?”肆九枝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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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别把私心当成理所当然
还感谢?他没找他算帐就不错了!
“行芷原身是镇魂玉。”天枢道。
闻言、肆九枝微微一顿,他当时只顾着给弋痕牵线,却忘了,若是普通人,又怎配得上弋痕?
镇魂玉,上古神物,其威力强大,非神尊不可挡。
其实、鲜少有人得知,镇魂玉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神物,而是一件邪物,镇魂玉出世,天下必将历经一场浩劫。
镇魂玉,掌死生。
生为神,死为魔。
弋痕要是得到镇魂玉,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想来、似乎真的得感谢啊……
但是……
肆九枝斜睨着天枢道:“别把自己的私心当成理所当然。”
看天枢的样子,明明就是才发现花弋痕的身份,阻止花弋痕与姬行芷见面完全就是私心罢了。
天枢眸光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确实是私心,他当时只是单纯的不想行芷小小年纪就与其他男子纠缠……而已。
见天枢迟迟不做声,肆九枝沉默了片刻,敛去脸上邪魅的笑,正色道:“天枢、凡界的事别管太多,跟我回神界吧。”
劝天枢回天界才是他来此的首要原因。
天界守护人界数万年,人族总活在神族的庇护下,也该让他们自己努力一次了,否则、他们永远成长不起来,永远那么弱小。
天枢眼睑微垂,面色淡然:“若不管、他们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天枢广袖一挥,一片镜像出现在大殿之上,镜像内是跪在神殿外祈求殿主显灵的人类,他们跪在殿外诚心祈祷,希望殿主出现为他们赶走魔族。
这方镜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魔族人无情屠杀的人类,心脏被活生生的挖出,肠子外漏,女子被无情羞辱,孕妇被活活刨腹,孩子被抛来踢去,老人唯有默默哭泣、等待死亡。
有人悲愤道:“畜生!恶魔!殿主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神殿殿主天枢,不仅是一个职位、称号,而是人们心中的希望,以及信仰!
其实、这些人类并非弱小,只是他们的对手太过强大,天圣大陆随便一个人去往地玺大陆,都可以搅得地玺大陆天翻地覆!
而在天圣大陆,面对残酷无情的魔族,他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这……”看着眼前的镜像,肆九枝微微一怔,魔族竟已残暴至此吗?樾离怎会任由他的手下如此残杀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