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建筑,精致的雕刻,明媚的阳光,温柔的流水……
正文 可惜我看不见
没来水州皇都之前,姬行芷万万想不到,水州这个好战的国家居住的地方竟如此的静谧美好,给人一种温柔、温婉之感,就算在这住上几辈子想必也是不会腻的。
萧墨衍伸手牵着姬行芷的手,带着姬行芷走过拱桥,穿过水上长廊,走进了一家客栈。
萧墨衍与姬行芷走进客栈时,客栈大堂内正坐着吃吃喝喝的客人都向二人望了过去,白衣缥缈,携一身清华,眉目如画,淡漠疏离,恍惚间、惊为天人。
而另一个小公子亦是容貌俊美,蓝衣卓绝,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高贵之气。
然而、当大伙看见萧墨衍居然毫不避讳牵着姬行芷的手时,一个个眼中的惊艳尽皆变成鄙夷,甚至厌恶。尤其是听到萧墨衍跟客栈老板说要一间房时,厌恶瞬间转变成恶寒。
对此、萧墨衍与姬行芷自然不会在意,付了银子,在客栈伙计的带领下上了客栈二楼,伙计将姬行芷与萧墨衍带进房间之后便忙不迭的把门关上离开了,眸中难得的没有厌恶,倒是有些惋惜。
好好的两个俊美公子,随手一招便有美人投怀送抱,温柔乡不知道享受,偏偏要做断袖……
萧墨衍一进房间便松开了姬行芷的手,径自脱了衣服,修长的手指解开腰间的带子,脱衣服这等平常的事在萧墨衍做来却显得如此优雅。
衣袍尽数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本来完美的肉体却被后背上焦黑的一片破坏了美感。
姬行芷虽然视线模糊,但这不代表她看不见。
若是换上往常,姬行芷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吃豆腐的大好时机,可此时、她却是看着萧墨衍的后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心中除了担忧便是自责。
不知何时,萧墨衍已经趴在床上,偏头看着姬行芷道:“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擦药。”
姬行芷闻言,微微愣了愣道:“好。”
话音刚落,姬行芷便向床的方向走去,视线依旧模糊不清,可姬行芷像是忘记了她此时看不大清的事实,她走得很快,因此未曾看见旁边的矮凳子,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凳子倒地在地上转了几圈后才缓缓停下,姬行芷稳住身子,随即便听到一道低沉的笑声。
笑声入耳,姬行芷不由得一怔,头一次听见皇叔的笑声,皇叔很少笑,偶尔笑的时候也只是浅笑,并不会发出声音,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皇叔笑的时候是会笑出声来的,而且还是那般的迷人,低沉、清冽,恍惚间觉得此生无憾了。
“皇叔是在笑吗?”姬行芷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问道。
萧墨衍微微一顿,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低声应了一声:“嗯。”
得到萧墨衍的回应,姬行芷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一脸遗憾道:“可惜我看不见。”
说着、姬行芷已经走到了床前,从萧墨衍手中接过一个白色瓷瓶,瓶盖是开着的,散发着一股清淡药香。
正文 观水台
姬行芷坐在床沿,摸索着给萧墨衍擦药,药是粉末状的,姬行芷只好凭着感觉拿着药瓶直接抖在伤处,直到白色粉末将焦黑的伤口给完全掩盖之后方才罢休。
随后从萧墨衍手中接过绷带,让萧墨衍坐起来,一圈圈的缠着伤口,至始至终、萧墨衍都一声未吭,仿佛那伤口一点也不痛。
姬行芷微微垂眸道:“皇叔,到现在你还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天枢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萧墨衍沉默片刻后道:“不是时候。”
其实、萧墨衍告诉了姬行芷“天枢”这个名字就等于告诉了她他的一切,以及他所隐瞒的事情,可惜、姬行芷并不是天圣大陆的人,生活在处于封闭的地玺大陆,天真的以为世界就这么大,哪里还会有人跟她谈起天枢这个人呢?
姬行芷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喜亦不悲,对萧墨衍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她早就料到了,只是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问了心里好歹舒服一些。
近几日、姬行芷与萧墨衍一直待在客栈内,足不出户。
七月二十五是水州举行和平圣典的日子,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比如姬行芷与萧墨衍住的这家客栈都挂满了红绸,喜气洋洋。
一大早,姬行芷还在床上睡着懒觉,外面突然变得喧闹无比,吵得姬行芷一点睡意也无。
姬行芷翻身抱着被子,一脸烦躁的将头埋进被窝里,哭丧着说道:“呜呜……皇叔,你有没有什么隔音的术法啊?太吵了。”
萧墨衍早已穿戴整齐坐在桌前,脱下了白色长袍换上平素熟悉的青衣的他显然亲近了几分,至少在姬行芷看来,不那么不近人情了。
萧墨衍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道:“快些起来,今日是和平圣典,不想出去看看?”
姬行芷一听,微微一顿,下一瞬已经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道:“和平圣典?其余三州国的人和堂姐他们都到了吗?”
萧墨衍微微颔首道:“到了,此时应在观水台。”
“观水台?”姬行芷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
萧墨衍淡淡道:“五州国内最高的地方,站在观水台,可俯瞰五州。”
闻言、姬行芷微微一愣,心中惊诧,水州国内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这么想着,姬行芷便也问了出来:“这样的好地方我怎从未听人说起?”
俯瞰五州,光是听着就令人心中激颤。
萧墨衍轻描淡写的瞥了姬行芷一眼,不咸不淡道:“观水台自五州成立之初便存于世,是水州禁地,史书上面鲜有记载,平素亦无人说起。”
姬行芷听罢,若有所思的系好腰带,梳理着头发道:“原来如此,平白无故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姬行芷已经将长发挽成一个丸子,系好白色蓝纹发带,一边将帕子淹进脸架上木盆里,一边有意无意的问起:“堂姐和洛白他们都在观水台吗?”
正文 和平圣典
萧墨衍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道:“未曾听说。”话音一顿,萧墨衍继续道:“约莫在吧。”
他所听见的不过是四州来者随水连澈一同前往观水台的事。
姬行芷离开客栈前,特地拿银子让客栈的伙计帮忙去买了两副面具,剩下的银子则都赏给了那个伙计。
出了客栈,看着面前的温柔水乡,潺潺流水之上倒映着白色的雕刻建筑,一条宽阔的小河沟上停泊着数十只小船,小船上皆坐着一个人,有男有女。
男的约莫都在二十至六十岁左右,身穿短衣短裤,露出古铜色精壮的手臂和小腿,头上戴着葛巾,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脚上穿着不知用什么干草编织成的草鞋,这样的装扮倒是十分精神。
女的都是三四十来岁的妇女,比起男人们清爽的穿着,女人们则穿得要保守些,头发挽起一个单螺髻,插着或木或银的簪子,身上穿着朴素的衣裙,窄窄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小截手臂,肤色比起那些男人显得更白皙一些,看起来比其它女人要硬朗一些。
有的船只在水面上随着水流而动,上面坐着几个男男女女,船上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糕点茶水,亦或者是酒水,人们坐在船上有说有笑,饿了吃块糕点,渴了喝杯茶水,说到兴处放声大笑,喝一壶美酒恣意而快活。
或许是因今日是和平圣典的缘故,有的船夫将船划到水中间,故意将船打翻,一船人都掉进了河里,船夫径自游回岸上高兴得哈哈大笑,落水中不乏有不识水性者,两岸水廊之上早已有识水性的士兵严阵以待,时刻准备下水救人。
船夫打翻小船,倒不是船夫跟船上的人有仇,和平圣典要的就是一个好玩。
也有收敛一些的船夫,将船划到水中心,抱着船桨跳下水游回岸上,看着一船手足无措的人笑得单纯而快乐。
没有人因这种恶搞而生气,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看着祥和快乐的水州城,姬行芷不禁再一次感叹:“真是个好地方啊……”
话音刚落,姬行芷忽然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萧墨衍道:“皇叔、你识水性吗?”
萧墨衍微微一顿,一眼就看出姬行芷打的什么主意,就算如此,他还是诚实的回了一句:“不识。”
但区区流水,奈他不何。
闻言、姬行芷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虽然戴着面具看不见姬行芷的脸,但她的眼睛已然出卖了她。
只见、姬行芷仰头看着萧墨衍,眸中盛满恶趣味:“我识。”
姬行芷从没看过萧墨衍出丑,这次、为了看萧墨衍出丑,姬行芷特地选择了坐船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