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弋痕迅速上前将姬行芷就着地面上钳制住,凉声道:“你倒是跑啊?”
姬行芷黑着一张脸,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卑鄙!”
花弋痕毫不在意的看着姬行芷道:“把头转过来。”
正文 朕姓姬名行芷,不叫雪兆
姬行芷突然怒气冲冲道:“这位公子,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对我?”
“雪兆!别装了。”花弋痕突然也怒了,声音冷得令人打颤。
闻言、姬行芷沉默了,花弋痕好像真生气了。
花弋痕缓缓松开牵制着姬行芷的手,伸手欲将姬行芷的头转过来正对自己。
“你认错人…了…我……”话还未说完,在看见花弋痕手腕上那条铃铛时,姬行芷不禁微微一愣,有一瞬间的失神。
共生铃……。
铃铛并不大,声音也不大,可此时此刻,这微弱的铃声却如此清晰,将姬行芷的思绪拉回了很多年前在花州国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每日与花弋痕、苏扬拌嘴几乎成了她的日常。
“皇上!”一声疾呼将姬行芷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吴舫的声音。
看着已经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手,姬行芷神色一凛,猛地拍开花弋痕的手,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入梅也已经上前替姬行芷整理衣冠。吴舫将丢掉的大氅捡回来抖了抖,给姬行芷重新披上。
而花弋痕呢?早已因为吴舫那声突如其来的“皇上”愣在了原地。
“皇上?”花弋痕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姬行芷。
“勋王爷,朕最后再告诉你一次,你认错人了。朕姓姬名行芷,不叫什么雪兆。”姬行芷正色道。
闻言、花弋痕不禁微微一愣,看着姬行芷的脸神色复杂,骊州皇帝?为什么跟雪兆长得如此相像?
“既然是骊州皇上,方才为何要躲着本王?”花弋痕不死心的问道。
姬行芷的思绪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朕前不久生了一场大病,没有会见各国来客已是失礼。朕久居宫中,大病初愈出宫散心,没曾想偶然遇见王爷,怕被王爷误会朕是假意称病不见诸位,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朕自然对王爷避之不及。”
说完、姬行芷好奇的看着花弋痕道:“倒是王爷,因何一直叫朕雪兆?难道朕与那个叫雪兆的人长得很像吗?”
花弋痕听完姬行芷这番话,眉头微微一蹙,深邃的眸子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然而、很快这抹失望就被一抹光亮所代替。
堂堂骊州国的皇帝怎么可能是当初那个狡黠的小丫头呢?那是不是代表雪兆还在金玉斋??
“是本王唐突了,本王还有事在身,先失陪了。”说完,花弋痕没等姬行芷说话便大步离开了。
金玉斋、金玉斋,他得赶紧去金玉斋。
看着花弋痕急着离开的样子,姬行芷似乎知道他忙着去做什么,心中不禁一涩,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她、似乎低估了花弋痕对自己的感情。
经过这么一遭,姬行芷也没心情逛了。
吴舫走之前让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老板娘算一下损失,弄坏了人家的布料,总是得赔的。
老板娘愣愣的点了点头,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皇上?花州战神?两个平时她连面都见不到的人物居然在她院子里打架??简直太不真实了!
正文 宴会
听吴舫跟老板娘说赔偿的事,若是平时,姬行芷一定会让老板娘去暗香楼找花弋痕要赔偿,可现在,她连说句话的心情都没有,情绪无比低落。
吴舫与入梅自然看出了姬行芷心情很不美好,一路上三人都安静得反常。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姬行芷都乖乖的待在韶华宫中,依旧装病朝也不去上,帝师也已经赋闲在家。
闲来无事叫人搜罗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一看就是一整天,或许是真的太无聊,亦或许是跟萧墨衍学的,读书已经渐渐成为姬行芷的习惯。
这天、雪州圣女来到骊州皇都,许太尉前去迎接,场面不比迎接花弋痕时小。
那可是雪州圣女啊,虽不比花州战神、水州皇帝、玉州太子身份显赫,但在雪州国,圣女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虽无职位封号,但却堪比圣上。
况且、雪州圣女虽然以白纱蒙面,未示真容,但一身白色长裙气质出尘,在雪州国一直有着第一美人之称,一直美名在外。
四州国的人都到齐了,姬行芷的‘病’也‘恰巧’好了。
让雪州圣女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姬行芷便下令在昭盛殿设宴款待,弄得水州皇帝与玉州太子都不禁戏言,还是圣女面子大。
骊州国治世十六年,三月二十五日,春。
三月二十五日当晚,骊州皇帝姬行芷设宴于昭盛殿,这也是洛白、姬如画、姬温水入宫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在宴会上抛头露面。
金碧辉煌的昭盛殿上,姬行芷一身黄色华服端坐于高堂之上,头戴金冕,一动不动的坐在帝位之上,垂于面前的冕旒亦纹丝不动。面前的鎏金玉案上放满了美味佳肴,另有装满美酒的玉壶和玉杯。
吴舫站在姬行芷的左侧,身着淡蓝色的侍卫服,腰间系着一块象征着侍卫身份的牌子,手里握着一柄长剑,面无表情的守护着姬行芷。
入梅则站在姬行芷的右侧,给姬行芷添茶倒酒。
另有太监谢经年站在一侧,低垂着头,随时听候姬行芷的差遣。
姬行芷静坐于帝位之上,看似一动不动,实则眸光已经将整个昭盛殿都扫了一遍。
高堂右侧首位坐的是水连澈,只见他身着深蓝色锦袍,长发高束,相貌俊雅、眉目温和,一举一动都优雅到了极致,身上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气息,令人觉得倍感亲切。
这样的水连澈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像一位不理俗事的公子。
在水连澈旁边还有一位相貌与水连澈有七分相似的公子,与水连澈相比,水连澈是优雅,而他则是温柔得近乎悲伤。据吴舫所说,这个人就是水连澈的哥哥水连清,那个传说中杀了亲生母亲的怪物。
他一直自顾自的喝着闷酒,水连澈与他说话他都不理会,仿佛有什么烦心之事。
姬行芷远远看着水连清,虽然水连清与连清先生的相貌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可那独属于连清的气质却是别人无论如何也模仿不了的。
那种忧伤、悲天悯人,却又有些冷漠的矛盾气质。
正文 罚酒
泠绯与姬如画这二美坐在一起,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按理说,在这两人的姿容下,没有哪个女子有自信敢坐在她们身边,那不是明摆着绿叶衬红花吗?
谁是绿叶,谁是红花想必不必再做说明,反正没有哪个女子会傻到这个地步。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傻的。
洛白。
洛白一身白色长裙,头发随意的挽起,一双眸子灵动有神,肌肤白皙,双颊因为偷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白白嫩嫩的可爱得不得了,就像只活泼好动的小兔子。
再看泠绯与姬如画。
一个美得脱俗;一个美得精致。洛白的可爱倒是显得别具一格。
随后依次坐的是丞相子良,御使大夫张林,以及大大小小依官位品级落座的官员和朝中官员的女儿。
姬行芷看着大殿上其乐融融的景象,率先举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殿上众人扬声道:“欢迎诸位来到我骊州国,先前朕患病在床,没有亲自接见诸位,还望诸位海涵,朕在此自罚一杯。”
说完、姬行芷便一口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姬行芷才恍然发现,这nm居然是烈酒!
大殿上万籁俱寂,一向不喜这些个宴会的花弋痕首先打破了沉寂,眸光冷冷的扫向姬行芷,冷声道:“一杯哪够?”
此话一出,水连澈接过了话头,打趣道:“不如便自罚三杯如何?”
姬行芷握杯的手微微一紧,开玩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烈酒啊!一杯下肚喉咙都烧得慌,三杯、那她过后不醉才怪!
“好!朕就再喝两杯。”姬行芷保持着皇帝威仪道。
其实就是好面子。
入梅心知姬行芷不胜酒力,倒酒的时候也没有给姬行芷倒满,只是倒了小半杯,姬行芷暗暗点头,入梅这丫头,她没挑错啊!
姬行芷拿起杯子正准备喝时,花弋痕突然又说话了。
“方才骊皇喝第一杯时并未说罚酒三杯,因此那杯不算在三杯之内。”花弋痕冷声道。
姬行芷闻言,脸色微微一沉,不禁在心底暗暗咒骂花弋痕,这个家伙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呢?干嘛故意刁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