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觉得呢?若你你是我母亲又该如何处之?这么多年了,想必您在怀国公府也定有心腹吧,难道我和姐姐、娘亲受的那些苦、那些痛、那些冷眼、那些巴掌,那些殴打、那些辱骂,您的那些心腹都没和你汇报过吗?你是听到了装失忆,你还是装作没听到,你这个做父亲的,做祖父的难道就不会心痛吗?”
顾锦念冷笑,可眼底的光芒除了戏谑和讥诮,却再无表情。
她一直以为今天的这一番见面就算没有她预想的暖情,但起码也不相识现在这般冷冽。
看来,一切都是她想错了。她一直以为她和娘亲姐姐在怀国公府所遭遇的一切兴城那边不知情。只可惜,真是她一厢情愿……
“这些年的辱骂痛打可有保命来的重要?”面对顾锦念此刻的质问,黎铭不反驳、不解释,只是这么淡淡的、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成功的让顾锦念挑了挑眉。
“外祖父的意思是把我娘亲、把我姐姐送到怀国公府就是保命?可你有没有问过我娘亲的意思,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想要的是命,还想要和我爹在一起?”想着这么多年的酸楚,顾锦念终于把她前世今生最想问的问题大声的嘶吼出来。
她想要问问她的祖父,纵使她对娘亲和姐姐、自己百般关怀,可她真的知道娘亲的想法吗?可他真的有尊重过娘亲吗?他只是想着留着娘亲的命就是对她好,可娘亲这么多年如同行尸走肉的活下去,他真的看的下去吗?
正文 第304章 活着就好
可娘亲这么多年如同行尸走肉的活下去,他真的看的下去吗?
还是说他已经就习以为常了？
“锦念，哎。”黎铭叹了口气，眼底的哀痛是和她刚刚进来见到的神色多少是多了几分伤心谈过的情绪。
黎铭欲言又止，抬了抬手，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又把手放了下去。眼底的挣扎和犹豫越发的明显，接着，黎铭又抿了抿嘴，仿佛下了更大的决心似得，张口说道：
“你以为看到你母亲这样我这个做父亲的、做外祖父的心就不会痛吗？若是换位思考，锦念你觉得你想要看到你母亲没了姓名，还是想要看着她活着，若是选择权在你手里，你会怎么选。或许你现在性子年轻，没体会到生命的重要则，可我告诉你若是命没了，那以后的以后都不复存在。你可是懂？”
当今皇上身子越来越不好而且爱猜忌，当时也算是他狠心把女儿嫁到怀国公府把此事儿瞒了下来，可若是有一天皇上若是知道锦念的父亲是南召的邢瑞，那无论是怀国公府亦或者是将军府都面临着灭顶之灾。
伴君如伴虎，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因为锦念的那封信，下了全部的力气才弃兴城，回京城。
黎铭的声音越来越疲惫，越来越嘶哑。生命到底有多重要她又何尝不清楚。若不是她能够重新来过，又怎么会努力的让这两个府改变运道轨迹。
“外祖父说的对，生命重要。若我是您也会想让娘活着。”好死不如赖活，哪怕知道她活着还有一口气那便是好的，因为活着总是会有希望。
“你年岁不大但是你心却不小，到底是我将军府的血脉，这么多年也是委屈你们娘仨了，这次我回京城先是想要从这趟浑水中趟出去，第二件事儿便是你娘亲，若是她日子过的不好，那边和离，我黎铭虽辞了将军这一职，人脉还在在，而且，你大伯，你大哥也都继承了将军府的官职。总不会让你们娘仨受了委屈。至于你大姐的婚事我们将军府也不会插手的，你们自己挑选。如何。”
顾锦念张了张嘴，面色一怔。她本以为这次见祖父是要讨论京城这边的朝政，可没想到却是讨论她娘亲的和离事情。
想着祖父多少还是起几分补偿心态吧。
“你们是我将军府的姑娘，以后也和她们怀国公府沾不上关系，她们也管不到你们。锦念，这事儿你和锦安商量商量。我看今天就谈到这儿吧。”
黎铭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顾锦念赶紧回怀国公府，更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锦安和锦念的想法能改变黎婳的决定。
离家十六年，婳儿该回家了。
“外祖父难道不想在和我谈一谈朝堂上的局势？现在分的这几个派系都不是那么好，孙女倒是觉得外祖父不要掺和这趟浑水比较好，而且您手上的兵权可如数的交还给了皇上？”
兵权？
黎铭面色一僵，冷冷的看着顾锦念，声音料峭：
“这话又如何说起。“
正文 第305章 悉心长谈
黎铭面色惨白，眼睛瞪大死死的看着顾锦念。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丫头是她们威武将军府的小姐，他还真怕这丫头是敌对派别的混进来，来夺将军府兵权。
“外祖父你这是糊涂了不成！你别说你手上的兵权，护符现在都在我大表哥手上！”
然而对面的黎铭更是一点言语都没有，只是瞪大眼睛等着顾锦念对此事儿的一番解释。
“外祖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威武将军府已经替皇上守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交还给皇上了，当今皇上能够这么长时间不立太子，难道朝廷上真的是没有可心的吗？却也不至于如此。无论是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只要皇上正经扶持，也都是好的。只可惜，这几位皇子在皇上的暗示、摆布下自相残杀，兄弟阋墙，这说明了什么！他无外乎防的就是就是有人觊觎他的位置。”
顾锦念又撇了一眼黎铭，见他那双如同鹰似的眸子紧紧蹙着，眼底的犀利、探究、考究也浓厚起来。
顾锦念知道这是外祖父听进去自己的话，又仔细的思考着，便继续说道：
“外祖父，皇上多次让你回京，而你却以守护兴城为由拒绝皇上，难道当今皇上真的愿意听到这样的回答吗，不，皇上最怕拥兵自重。你不来，那这里面的事儿也就多了。”
现在皇上是愿意看着这几位皇子窝里斗，然后在看看到底哪位皇子有手段，能够得到外祖父的扶持，在亲眼看着那几位皇子把手段插到外祖父那边，呵，这结果根本就不言而喻。
如同上一世那般，这次定会死的更惨。起码上一世怀国公府和将军府是在霍朗上位后才被判诛九族的，而细数今天的局势，定会加快怀国公府和将军府的灭亡。
这样的结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对我们起了心思？锦念，你又怎么知道这些？”黎铭挑眉，演的的狐疑一闪而逝，她虽然是个女子，可分析的却也是头头是道，若说这些是别人告诉她的，他还真是不信。
她眼底的那一抹担忧急促以及自信根本就不是假的。他久经沙场，阅人无数，锦念的神色根本就瞒不住自己。
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到也比他的大孙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这只是我的分析罢了，外祖父也可以拿锦念的话当小孩子过家家，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外祖父您现在已经把我说的话在心底推敲几遍了，是吧。”
顾锦念只是嘴角笑笑，依着外祖父的性子，全然不会再背地里查探，纵然疑问再多，他对家人能做的只是当面直接问。这样的性子也是她自己最喜欢的。
“你说的不错。那我若是不上交虎符和兵权呢。”与其说兴城是个城，莫不如说兴城是个大洲。虽然比不上燕北以及幽云十六州，可到底也是他们威武将军府、黎家军一手守护、督建而成。
正文 第306章 一袭男装
能够给兴城打造出今天这样的成绩，不紧紧是把兴城当成一个守护的地方，更是他们黎氏一族的一腔热血。如今他们黎氏一族的心血就这样被践踏、被怀疑，被否定，又怎能不让他心寒，不让兴城百万雄兵不心寒，不让千万兴城百姓儿心痛。
顾锦念挑了挑眉，继而又抿了抿嘴，声音清冷继续说道：
“若是不把护符和兵权交给皇上，那在皇上的眼底你就是狼子野心，你想要占地为王，外祖父，这是孙女最直接的回答了，可现在的形式绝对不容许人忽视，因为我们堵不起。”
上一世的结果太过痛彻心扉，恨意入骨。而且纵观现在的局势，她已经没有堵的勇气了。她要的只是把他们推出这个旋涡。
可大家都深处在权利的中心，谁又能轻易的走出去呢。
他们在明也在暗处，这个时候正是防卫、改善的时候。能改变就一定不能拖拉。刻不容缓。
“你又为何这么笃定，尤其是信件里的那些话，还有将军府的信件机密处理，你又怎么会知道。”
刚开始拿到信件的时候信上面是一袭白纸，什么都没有。可后来他仔细想着，锦念是有多无聊送他这样的信件，后来他一用黎氏专用显字粉涂洒在信上，字真的就显出来。
锦念是小辈，又从小生活在怀国公府，怎么可能知道这样的机密。可仔细一想这机密也绝对不会婳儿告诉她的。这到也是他最狐疑的地方。
顾锦念鼓了鼓脸颊，糟糕，自己当初只怕自己的信被有心人给劫走，这才用了上一世经常用的那个显字粉。如同外祖父所说，那显字粉着实是将军府的机密。外人是根本就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