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熟悉而已,也不确定究竟认识不认识。”
“哈哈哈哈,洛大人一直这般耿直,来!这边坐。”
在房间正中便是有椅子桌凳,随着蒋德烽落座以后,洛江晟没有见着蒋德烽口中的惊喜,却见萧家大门里走出来一个明艳的女子来。
女子身材修长,面貌蒙纱,翠绿烟纱碧霞罗的长裙直拖在地上。佩披帛,加半臂,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半开高耸如云,脸上带着妩媚之极的笑容,盈盈走进正厅的门槛,向着洛江晟的面前盈盈走来。
随着女子款款而入的身姿,纱幔之后的琴声也变了另一种曲调。
洛锦欢不知道梁晨宇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了只怕她要大吃一惊。
江湖上人称六指魔音的梁晨宇并非浪得虚名,他的琴声可以伤人,可以惑神,亦可以使人迷失心智,丧失原则。此刻,他弹奏的曲子不过是催人发情的调儿而已。
琴声响起来的时候,洛江晟眼前的蒙纱女子也翩翩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月光透过窗柩下来,更是将宋月珠的身段映衬的美好,洛江晟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他在隐约之中似乎看到了以前。
看到了洛锦欢的母亲,他心心念念的爱人为自己舞蹈。
“眉儿……”他唤,声音薄而轻。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留点尊严
“眉儿……”洛江晟唤出声,声音薄而轻。
他似乎看见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翩翩起舞,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梦中,没错,他大抵是在梦中吧!
眼前的纱幔一直在飘荡,随着宋月珠盈盈不可一握的纤细腰肢,她的心如鹿儿不停乱撞。今生今世,未曾想过她还能遇见这般让自己痴迷的男子。
方才在庭院之中,她无意瞥见洛江晟,但见他温文尔雅,气度不凡,虽然已经上了些年纪,却又是另一番风味,就像是酒窖里常年封存的美酒,让人着迷也让人沉醉。
她躲在走廊后侧偷偷地看着他同蒋家老爷一起走过,眼神追着他的官袍一路尾随,直到最终看不见为止,她想就是他了!就是他了!这一生大抵让她心动的男子也就是他了。
知道自己从含笑楼应邀而来是要为蒋府的贵宾舞蹈助兴,她未曾想过会遇见他,一时间她的舞蹈分外美丽,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他而舞的,手腕轻转,眉目清秀,一颦一笑之间都透着对他的痴迷和爱恋。
纱幔之后的梁晨宇见时机已经成熟,他手指便拨弄的更加柔软,有一种隐隐的情愫在房间中蔓延伸展,洛江晟只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一块地方已经崩塌,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他从椅子上离开,向着眼前的人慢慢走去。
目光中大概是含着泪的,唇齿翕合地空当,宋月珠能够听见他在呼唤着一个名字,“眉儿,眉儿……”泪眼婆娑中,洛江晟的手便抬了起来。宋月珠带愣住,她恍若天外之仙呆愣在地上,等着眼前男子的靠近。
那么近,又那么远……
“眉儿……”洛江晟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他就站在宋月珠的面前,望着她,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欲与她说,最后的最后,也不过是化成了一声叹息,手便触到了她的脸颊之上,细细摩挲。
“眉儿,你可知我有多想你?”蒋德烽此刻已经识趣地离开房间,纱幔后的琴声依旧。
其实,所有的事情不过是顾南夕的推波助澜而已。
洛锦欢想要的东西,他自当尽心尽力去做,当他得知洛锦欢希望宋月珠日后加入洛府以后,他便通过太子和蒋候茜,安排了这一场看似合情合理的宴席和歌舞。于是,梁晨宇的**曲配上宋月珠的舞姿。
这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宋月珠并不知道自己是局中人,她身在含笑楼,每天想着的无非是如何拉客,如何存银子,如何赎了身出去好好找个人家过日子。
这样的愿望太强烈了,强烈到她后来有点视财如命的恶习。
也并不是全怪她,她还记得当初母亲将她含泪卖到含笑楼的时候,她才十岁,那个时候她恨死了母亲,她自以为那是饿死亦或是冻死街头,她都不愿意来这含笑楼毁掉一生。这一切可不都是银子惹的祸吗啊?当初若不是家中贫困,母亲又如何忍心?
如今时光荏苒,她已经不是当初十岁的小姑娘了。尽管这些年她过得辛苦和不堪,可是她的心突然就明透的,她不恨她的母亲,也学会了释怀,更何况,命运让她遇见了他。
感受到他手指的温热,宋月珠在那一刻声泪俱下,不管他口中喊得眉儿是谁,可是此时此刻,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捧着自己的脸如视珍宝。
宋月珠扑进他的怀中,纤瘦的身子轻颤着。
这样的胆战心惊在罗江生眼中似乎更有一种疼惜,他抚着她柔美的秀发,轻声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眉儿,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也只有眉儿而已。
此刻,窗外的月光显得更加明亮,就在这月光入户的时光中,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将自己拼死守住的青春年华全部交付给他。
夜,很深了。
所有人都欣然睡去。
第二日清晨,最先醒来的是宋月珠,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却美的这般真实,可是等她偏头而望的那一刻,眼前人却是真实的人。
睡梦中的他嘴角噙笑,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她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已经有着皱纹的眼角,儒雅略有些松弛的脸庞,这一切都是这般美好。
洛江晟睡得很沉,也睡得很香。
也是一时兴起,宋月珠扯过自己的一绺秀发,轻轻地覆了上去,洛江晟就在这一时兴起中慢悠悠的清醒。待到看清枕边人,洛江晟原本的风压瞬间化为乌有,他从床上“腾”地一声一跃而起,穿着白衣亵衣光脚站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问到,“你是谁?如何在这儿?”
宋月珠原本欢呼雀跃的心情就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连同她蒙了雾的眸子一起都冷了下来,她轻声回答,“昨晚上,大人留在了蒋府。”
洛江晟拼命回想着昨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没有一丝不妥的地方,昨晚上他并未喝酒,可是这一切他又仿佛是他喝醉了酒。他依稀记得,他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他心心念念的结发妻子而已。
“昨晚上……”洛江晟欲言又止,他多希望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是似乎一切剧情都不愿意朝着洛江晟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看出他的懊悔和无奈,宋月珠的心似乎是死了,即使昨晚上失身与他,她似乎也是不后悔的。
她轻咬着嘴唇,将胸前车过来的被子轻轻放下,又在洛江晟注视的目光下起身下床,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煎熬,对于宋月珠来说,无疑就是凌迟处死。
洛江晟不是一个绝情或者滥情的人,发生这件事,他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已故的妻子,另一方面他无法对家中的女儿启齿,还有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不知道她姓名了解她的身世,可是他们昨晚上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度过,他更是愧疚。
洛江晟看着眼前的单薄女子,想要伸手去帮她的那瞬间,却被宋月珠拒绝。
她本应该如同往日一般迎合上去,可是哪个女人没有一点骨气。
在爱人的面前,她们必须装作骄傲,好留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就这样罢!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愧对于你
可是哪个女人没有一点骨气。
在爱人的面前,她们必须装作骄傲,好留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是我愧对与你,你……”洛江晟开口的时候,声音极小,冗杂在空气中,若不是此刻房间安静,宋月珠根本就听不见方才他说了什么。
宋月珠慢慢地穿着自己的鞋子和衣服,嘴唇已经被贝齿咬出了痕迹,原来有的时候,隐忍是如此一种让人难消难受的事情。
洛江晟未曾想过眼前的女子这般冷静,他继续说道,“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昨晚上的事情是我愧对你在先……”
宋月珠终于放开了紧紧咬着的嘴唇,她将右脚的鞋子提了上去,低头轻语道,“大人不必介怀,我本就是青楼女子,如何敢痴心妄想要大人的补偿和愧疚。只是我家底薄寒,想向大人讨得一些银子来,好日后能够在那含笑楼日子过得下去。”
“好!好!我答应你!”洛江晟一听对方松口,只是想要钱财,顿时喜上眉梢。
可是洛江晟不知道的是,宋月珠若不表现的如此贪财,她又如何让他愧疚的心得以平复,她从第一眼便是喜欢他了的,喜欢一个人,便是不愿意让他受苦,哪怕是让他良心不安也不可以。
“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出去了。”宋月珠眼眸垂得很低,低到只能看见洛江晟暴着青筋的赤足,方才他是如何的惊吓,从这般不顾形象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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