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季琉璃本就有将事情告知耶律卿的想法,既然他问了,她自然也不会隐瞒。“前日我划开你中了蛇毒的伤口后提到过的鬼针草你还记得吧?”
耶律卿是这军中地位最高的人,一时间把军医们聚在后山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知会耶律卿呢?
“记得。”耶律卿记得当时季琉璃还皱起了眉头,好像很不开心。
“甄穆兰不知鬼针草为何物,这就意味着文伯他们也并不知道鬼针草是什么,更别提知道鬼针草的用途了。”摇头叹息的季琉璃对这军中的军医和学徒们有些失望。
鬼针草的药用价值很大,用途很广,有的汤药里加入鬼针草后药效会如虎添翼,效果显著。
“有这等事?”耶律卿对医术是一窍不通,可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军医的药理知识缺乏对行军打仗来说有百弊而无一利。
“所以,我让穆兰把军中懂医之人聚集在后方的树林。”季琉璃要先知道每个人的医术水准才能帮助他们弥补医术方面的不足之处。“我要瞧瞧,这些个医者究竟是什么水准。”
“璃儿,你是想……”耶律卿隐约能想到季琉璃在弄清军医们的水准之后会有所作为。“教他们医术?”
“不能说教。”季琉璃可不敢自视甚高地用‘教’这个字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他们本就会医术,我只是想让他们的医术更上一层楼。”
她顶多是与他们‘切磋交流’医术的同行罢了,仅此而已。
“你真的愿意把医术教给他们?”在耶律卿看来,季琉璃的做法,是‘教’,是传授,是美德,是间接保住了军中将领未来的性命,也是为天下百姓谋了福利。
要知道,季琉璃将自己高超的医术教给军中的军医们和学徒们是一件十分令人钦佩的事情,很少有像季琉璃一样不吝啬地将自己的医术传授给他人的医者。
“在这军中,医者不嫌多,医术精湛的医者更不嫌多。”季琉璃在半夜想了许多,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将自己的医术心得分享给旁人。“多一个医术好的医者,军中伤患的生命就多一个保障。”
依旧无力起身的耶律卿用眼神和嘴角勾起的弧度赞扬季琉璃的做法。“璃儿,你有一颗仁爱之心,简直就是菩萨转世。”
他对这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季琉璃不禁刮目相看,世上恐怕再无与季琉璃一般年龄又如此有远见的人了。
“是医者之心。”季琉璃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也不是什么菩萨转世,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辜负自己从奶奶那里继承的医术和医德。
“璃儿,别再耽搁了。”耶律卿不想让季琉璃被后方树林的那群懂医之人私下议论,落下口实。“你该去树林了。”
“嗯,我去了。”季琉璃点点头,站起了身,耶律卿已醒来,她也就不用记挂他的伤势了。
一刻钟后,后方树林。
十几棵大树下都分别有一个人在席地而坐纳凉,炽热的阳光让其中的一些人烦躁不已。
十几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李军医正襟危坐,闭目养神,耐心地等待着季琉璃的来到。
不过,其他人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在这闷热的树林中任蚊虫鼠蚁宰割。
“这季大夫怎么还不来?”
“就是,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他是有多了不起,让我们等那么久?”
“对啊对啊,凭什么叫我们在这等那么久?”
“甄穆兰,季大夫为什么还不来?”一个暴跳如雷的男子跳起来指着甄穆兰的鼻子。“一个小屁孩儿让我们这般等他,他纯粹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甄穆兰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男子的反方向,当作没听见男子的话,她不想多费唇舌,她相信叶哲和方天瑞能应付这个人。
“我不等了,我要回营帐,一堆伤患等着换药呢。”暴跳如雷的男子显然是失了耐心,他想回营去!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谁不知道你一回去就会喝个酩酊大醉?”甄穆兰双手环抱在胸前,对男子冷嘲热讽,平日里尽看见他喝醉了后晃晃悠悠地身影,现在说给伤者换药,谁信?
被戳中要害的男子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嚣张谩骂。“甄穆兰,别给你脸不要脸,我是军医,你就是个学徒,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那小屁孩也不配让我纡尊降贵在这里等他。”
“放肆!”叶哲的暴脾气跟着上来了,他心中尊崇的季大夫怎能被他说三道四?“再有喧哗者,我必割他的舌头。”
“叶哲,适可而止,你太过了。”方天瑞伸出手拦住叶哲欲揍向那人的拳头,偏头看向那名暴跳如雷的男子。“季大夫有令,不准任何人离开这里。”
男子就不明白了,这方天瑞是个斯文且懂事理的人,为何会帮着一个小屁孩?“方将士,你们为何会听一个小屁孩的话?”
就在叶哲挣开方天瑞的手掌准备将那男子打个半死不活时,一道苍老而有力的话音响起。
“这小神医怎么还没来啊?”李军医在身旁两棵树下的俩徒弟的搀扶下起了身,视线盯着军营的方向目不转睛。
第四十章 众人皆不识药草
“小神医?”谩骂的男子一愣,啼笑皆非地看着李军医。“李军医,您老糊涂了吧?称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为神医?”
难道会点医术就被称作神医?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屁孩,估计连药材都认不齐全吧。
“是,我的毛没长齐,你的毛可齐得很。”刚巧将男子的话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季琉璃玩耍着手中的青绿色植物,把植物送到了男子的面前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猜猜这是什么?”
“杂草呗。”男子没好气地回了季琉璃一句,眼前的少年郝然就是让他等了一个多时辰的小屁孩。“小屁孩,老子要回营帐了,你滚开。”
季琉璃没有与男子计较,举高手中的青绿色植物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见。“有多少人认识我手中的药草?”
在场懂医之人无不震惊,气氛变得近乎诡异。
药草是什么东西?季琉璃手上拿着的不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吗?
“药草?”
“这是药草?”
“不可能吧……”
“药草是什么?我只知道药材。”
“我也不清楚。”
“你以为随手采来的杂草加个药字就可以治病救人?”那名辱骂季琉璃的男子对季琉璃的话不屑一顾。“小屁孩果然就是小屁孩,荒唐可笑至极。”
药材都是由采买药材的专人从药材商人那里买来的,他们不用自己识药材。
季琉璃扫了周围的人一圈,悦耳如黄鹂般的声音委实动人地将药草的药性透露给众人。“此药草味苦,性寒,主治肠胃不通,食欲不振之症,长期服用此草药可心生安宁,明眸,健听,减缓衰老。”
李军医在听季琉璃说出药理的同时便想起了对应药效的药材。“小神医,您说这药草是……苦菜?”
“李军医不愧为李军医,药理记得不错。”夸赞了李军医一句,季琉璃蹲下身子将脚边的药草连根挖出询问众人她手上的植物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药草?”
“不可能是药草,这草跟季大夫右手上拿的不一样,他右手上的才是药草。”
“药草,是不是也跟药材一样有许多种类和药效?”
“说的没错,药材确实分很多种类和药效,此草药味苦,性温,适量服用可治痢疾,腹泻,幻觉,发冷和发热。”季琉璃把手上刚采的药草的作用告知给他们。“若大量服用则会使人精神失常,疯狂疾跑。”
林中一片静默,众人左顾右盼地看了看其余懂医之人的表情,仍是犹豫要不要说出答案,他们不敢肯定季琉璃口中的药草是否和他们所知道的药材有共同之处。
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子上前一步,将心中的答案试探性地说出。“云实?”
“对,就是云实。”季琉璃点点头,站上一块巨大平稳的石头上,严肃且郑重地众人。“我问你们,为何不知刚才的那株药草是苦菜?为何亦不知这株药草是云实?”
先前暴跳如雷、谩骂季琉璃的男子见季琉璃振振有词的模样不像是在胡扯,对季琉璃的医术信了一分,但也就是一分罢了。
“小神医,容老朽一句。”李军医比较了解药材方面的详情,遂给季琉璃解释了一番。“东临国学医之人在学医时只要学习辨识药材和熟记药理即可,而我们接触的药材都是由专门的人分配好后才带入军中以供使用。”
“军中人数近五万,每天所需的药材数量极大,若有一天军中无药材可用……”季琉璃不想知道东临国的大夫是怎么学医的,她想知道的是,遇到无药可用的情况他们要如何处理?“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伤者去死吗?”
医者怎能不知道药草是药材的本体?
这明显是对患者的生命不负责任!
“在药材用完前我们向东临采购不就行了?”
“再说了,我们身为医者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伤者去死?药材绝对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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