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了,我想要知道的时候你不告诉我,那么,你不想知道的我也偏想要告诉你。”林娇辰说着,指尖在若离的脖颈处细细摸索,终于找到一块及其微小的突起,掀起边缘。
若离猛地摇着头,双手按住林娇辰的手指,嘴里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
“不要?!”林娇辰轻声问道。
不知为何,这原本平常的语句却让若离短暂地失了神,在她发呆的一瞬,只听“嘶啦”一声,整张脸皮被接了下来。
若离发了疯地去接那被林娇辰扔到一边的假面,满眼的泪水四溢。
“你自己看罢,这面皮已经从内部开始腐烂。不初数月,将从内烂至表面,到时你的脸便真的毁了,比烧伤疤痕更难治愈。而且,你真的以为那个夜晚是花玉放火烧你吗?她有动机么,枉你服侍了她些许年,竟然不信她去信你面前这个所谓的干娘。”
若离细细摩挲着手中的假面,又慢慢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眼神中是一种看不懂的失落与痛苦。
林娇辰扔给她一面铜镜,瘫坐在一旁的紫茄子夫人见状,不顾手臂的疼痛,挣扎着向门边爬去。
若离受不了镜中的自己,又似乎镜中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举起铜镜,一步一步向林娇辰走去。
“都是你!都怪你!”若离发疯了似的吼叫着,高高地举起铜镜想要砸向林娇辰。
林娇辰看着她,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真是有意思,好像是我害你的一样,现实迟早要面对的,我只是告诉你事实。我脸上的伤好像还没有让你负责,不是吗?”
“那是你自找的!都是你自找的!”
林娇辰看着这样的若离,看着若离身后又放弃逃跑一脸看好戏的紫茄子夫人,忽然感到无话可说。有的人总有本领,把一切过错归咎于看起来比自己弱势的人。欺软怕硬,责任转移。
“你们从来都不信因果报应么?退一万步,我是唯一一个中了迷药还有力气的人,难道你们不觉得我应该才是咱们当中最可怕的那个么?怎么,你想杀我?”林娇辰说着,露出一个无声的充满嘲讽的笑,“那好,我给你机会,朝这里砸!”
林娇辰说着一步一步逼近若离,若离反而步步后退。
“砸啊!不敢么?”林娇辰看着她的眼睛追问着。
若离身后的紫茄子夫人,想要发出点声音去指挥若离,林娇辰却凝神动了动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身边的凳子上,只见那凳子瞬间飞起,砸在那夫人的面前,摔得粉碎。
紫茄子夫人看着林娇辰冷笑得脸,吓得禁了声,下身流出了带有异味的液体。
林娇辰看着若离,心中一阵烦闷。双手猛地一拍桌子,整个屋子仿佛刮过一阵狂风,全部的小物件全都飞了起来,然后摔落在地上,除了那尊佛龛上的菩萨。而那张桌子,已然碎成粉末。
“把我的脸弄成这样,又伤了我的肩膀,你要怎么补偿呢?”林娇辰轻轻地问道。
第111章 短暂的了结
“我可以打你骂你欺你负你,但你只能逆来顺受不可不满,更遑论公道是么?凭什么你们以为自己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别人身上,认为只有自己的痛苦才是痛苦?作恶的那一天难道不曾觉得,或许真有天道轮回?还是以为自己是那个强者,永远不会被审判被欺凌?”
林娇辰哼笑一声,露出满眼的嘲讽。
“当初看着那些软弱的妖精求饶或者愤慨,却不得不沦为鱼肉,特么满足么?有本事作恶,也得有本事承担啊!”林娇辰说着逼近若离,拎起她的衣领,“所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要不你给我个选择?”
若离的眼睛闪过一丝毫不起眼的光芒,只有短短的一瞬。林娇辰回头,大夫人正在向自己爬来,手中握着一柄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匕首。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一声。扔下若离,稍一运气那匕首腾空而起,轻巧落在手中。
“当真还是‘母女’情深,那好,我成全你们!你们两个比试一场,不论招式,输的留下来,任凭我处置,赢得马上走人,我绝不为难,保证放她安全离开。”
两人自然摇头,怎么会同意这种注定负伤的比试。何况,他们的共同对手是林娇辰啊。
“不愿意么?那好,就由我来帮你们也好,看谁后晕死过去。”她除掉手中嵌着宝石的刀鞘,吹了吹锋利的刀锋,“上古流传的脔割你们可曾听闻,也称作剐刑,共3600刀,一片一片将皮肉切下。最后一刀砍下首级,方才毙命。”
她说着,对准若离的右臂轻轻割了一刀,一小块皮肉,突兀地滚落到地上。纵然速度极快,若离还是几乎在一瞬间发出了骇人的惊嚎。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本就已经开始溃烂的脸上依稀看到有液体滑落。
“这才第一刀,别着急。要知道,如果有人敢动一动跑一下……”林娇辰说着又是举起没有握刀的手,用力地拍向一张椅子。霎时椅子粉碎,散落在地上的杂物瞬间飞起,又落下,发出杂乱的破碎声响。
“怎么样,谁先来?”
若离依旧蜷缩着瑟瑟发抖,不停地摇头,喃喃说着不要。可那紫色衣服的女人却连滚带爬不顾受伤的手臂,凑到林娇辰身边抢了匕首朝若离刺去。
若离痛苦地捂住伤口,仍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那双眼睛似乎在问:为什么我向来对你唯命是从,这么听话,直到最后也不愿背叛,可你怎么会如此待我?
活像掉在溺水里的紫色茄子的大夫人,却毫不犹豫又向她的心脏猛刺了两刀。眼见若离仍旧没有倒下,狠了狠心,居然向脖子横刺了一刀。那一刀下去,鲜血汩汩。
林娇辰站在身后,不禁闭上了眼睛,不忍细看。可若离那充满着不解与绝望的双眼,却浮现在脑海。
“为虎作伥,必食恶果。若离啊若离,难道你还幻想一个自私而狠毒的人,愿意为了弃子的你而放弃手中的利益么,尤其当那利益是生命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大夫人却狂笑着,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边后退便喊道:“我赢了!你……你让我走……不然我会拼命的!!”边说边挥舞着手中沾满了鲜血的匕首。
林娇辰半跪下来,用手合上若离的双眼,没有看她,只冷冷地说了句:“滚。快点。”
大夫人的杂乱脚步变得轻了,远了。林娇辰静心盘腿坐下,念了一段并不太流畅的经文,烧了若离的一角衣裙。
“我不会往生咒,只愿来世你能走一条别这样坎坷的路,信一些该信的人。”说着,站起来,屏气凝神,似乎在对某个方位传达着信息。
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又轻声说道:“她已经如你们所愿,被大夫人亲手了结了。大夫人,恐怕也活不多久。至于赵正泽,你们不说,我也自然要找他算账。只是,等下待我能打开丹炉,你们也有可能魂飞魄散,真的想好了么?”
林娇辰看起来似乎在同空气说话,可神色却异常凝重。终于她再次点点头,从随身的锦袋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块,布块居然变成了一张大大的毯子。她上前将佛龛前的菩萨护在怀里,钻进毯子。那毯子就像一个小小的房间,护着林娇辰和她身侧的金身菩萨。
“老祖宗,朱晗,我的命可是在你们手里了,毯子你一定要如老祖宗说得那般给力,可防水火!拜托了。”林娇辰自言自语着,紧了紧身子,沉沉睡去。而整个房间,瞬间燃气了熊熊大火,火光映亮了一切。整个暗室渐次遍布热气,红色的花开的正盛!
第112章 火灭
整个地下火势迅速蔓延,犹如一条贪婪的蛇在不断地吞噬,迅猛变大,火红的血盆大口张得更加张狂!而外面,却并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直到浑身粘满了泥土血液混合物的,身着紫色衣裙的胖女人发出狼狈的惊呼,外面的各路人马才反应过来。疲倦而惊恐的大夫人被先前的随从架上马车,飞驰而去。
白云阁派来探查的,虽然知道林娇辰被抬了进去,可一来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二来上面早已吩咐,除非收到信号否则不可贸然行动。隐藏的非常好的几人互相打了暗语,最终还是决定先由一人以最快的途径通知上面,其他人在尽量不暴露的情况下见机行事。
另一波服装相对华美,气势也更轩昂的是楚云的手下,同样有人快马加鞭回去禀报。
只有最后一组人马,早已有人回去汇报具体情况,其他人迅捷而有序地进行灭火与搜寻工作。只是也有人微声提出了疑惑,“公子不是还未知情,我们在别国的土地如此明显的行动会不会不妥?”
“事有轻重缓急,慕谦总管可是说过一定确保此女安全,自然救人为第一要务!何况公子似乎也很看中这名女子。”
白寒赶来的时候火方灭,属下正守在一团黑灰面前。他望着满眼灰烬,眉头紧蹙。蹲下来轻轻逝去表层的黑灰,发现其下乃是花纹特别的毯子,方才将心放下几分。白寒识得,这本是朱晗家朱氏一族的宝物,不仅可防水火,还可承重万斤保护内里之人,亦可载重物万吨浮行于江河之上。如此看来,林娇辰应是无大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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