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紧悬着,只听白寒的声音响起:“你且呆在原地,这边理应有石阶,可以上去!我去找你。”
张小妹这才一捂心口,略微放下心来。
她紧靠山壁坐着,她坐着的这石块能容下两人,可向一旁望去,紧贴山壁开凿而出的石阶,却窄得很,顶多一尺宽窄,最窄处更是夸张。她只瞥一眼,便觉心头一颤。
想出言问一问白寒如何,却又不敢出声,生怕说话会分了白寒的心。
她又紧紧地向山壁方向一靠,让身体紧紧贴在那几乎是垂直的山体,以企图获取多一分的安全感。
她不知道自己在的地方多高,只是伸手便能抓住云雾。山风很凉,那株长在岩石裂缝间的草,被风吹得微微飘摇。
张小妹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有几分眼熟,可那呼之欲出的图景,又偏偏被卡在原地,不肯前进一步,泄露哪怕一丁点旁的信息。她只有缓缓闭上眼,不去看脚边的云,不去看岩缝中的草,只等着白寒回来。
不知过了几许,她忽然听见有人唤她。
“白寒?你在哪儿,你可好!”张小妹睁眼,一颗心又重新高高悬起。
“我就快到你身边了,你别急,有小路下山的。我马上就到你那,你且等等,不要害怕。”
“好,你要小心!”张小妹这才略微来了精神。一只鸟忽而,在身侧飞过,伸展双翅。张小妹不由自主地被那一双翅膀所吸引,真自由啊,她想。
旋即,方才脑海中将欲出现的图景,再次模糊闪过。这一次,她捕捉到,那画面中是二人,身穿白衣,仿佛正踏在云雾之中,比那鸟儿更要逍遥自在。
还在痴痴猜想,白寒已经踩着陡峭山石,到她身边。
他伸出手来,握住张小妹的手。
“害怕了吧?其实这山石并不可怕,若放平心思,更是能瞧出害怕之外的许多美景来。可惜眼下,浑身法力依旧不得用。不然,倒是可以带你一起,感受一番‘仙境’的乐趣。”
张小妹似乎呆了呆,问白寒:“白公子,你可曾与谁一起,御剑飞行于山雾之中,着一袭白衣,任凭衣襟在云雾上中,任山风吹拂吗?我刚刚,似乎看见那样一副图景,可惜看不真亮。想来,接连到达各色奇境,莫非是有缘由的吗?”
第1170章 石像
白寒看着张小妹眼下这张脸,将她的手又握紧了些。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眼下,我们总要先寻得栖身之地,最好再有食物果腹,总不能在这险峻峭壁之上,冥思苦想那些问题。”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不知是谁开凿出的石头栈道,瞧着着实惊险,走起来更是巨大考验。张小妹紧跟在白寒身后,紧咬牙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眼睛直望向山壁,不敢向下多看一眼。
怕再看一眼,便完全失掉了想要走下去的信心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脚发抖的张小妹,才勉强跟在白寒身后,来到两处山崖之间的,平缓地带。
这一人宽的缝隙,抵挡住山风,透过缝隙,点点天光透露进来。
二人坐下休息片刻,白寒接了些水给张小妹,喝完又继续走。下面的路要好走一些,但仍旧须得小心翼翼。
二人商量好,要下山去。可那山路弯弯绕绕,最后竟又有一处石梯,是要向善攀爬,爬过眼前这座小峰,才可继续下行。
张小妹站在石梯脚下,不大想走。
“明明是下山,怎的还要向上攀爬,当日到底是谁凿出这些要命的东西!”她是真的有些抗拒,哭腔都已经出来。
“乖,爬完这些石凳,后头没准就都平缓得很。你瞧这花草树木,我们已经离山脚不远了!”
也不知白寒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能后退别无选择的张小妹,只有跟在他身后,继续向石阶攀去。这阶梯,却攀越窄。手脚并用的张小妹,只觉得石头越发陡峭,一时不知怎的低头向下一看……这一看,四肢全部软了,整个人差点向后栽去!
完了完了,就这样死了么!那一瞬,张小妹心中惊呼。
但白寒一手抓紧山壁之上的青松,一手拽回张小妹。张小妹亦回过神来,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重新趴在石阶之上。只是,手心额头,早已全是细密汗珠。
最后,不知到底又经过多少惊险,走了多少路途。道路终于真正变得平缓,云雾也早已飘在头顶不知几许的高度。向山下望,也再没有方才经过之地的陡峭险峻。
张小妹抬头,那高耸如云的山体,又让她觉出一身冷汗。
白寒打扫出一块空地,又塞给她一根木棍,以防有动物侵袭,自己到附近去寻吃的。张小妹坐了片刻,便唤着白寒,一路沿着白寒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眼前竟出现一个石洞,洞并不深,从洞口走进去不过十余米,赫然现出一石像。那石像说不得到底像什么,粗糙写意得很。张小妹瞥一眼那石像,整个胸中却忽然一荡,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席卷而来。
她呆呆立在原地,直到白寒寻来,仍旧陷在方才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怎么了?”白寒捧着一怀的果子,问她。
张小妹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指着眼前的石像,道:“你看!”
白寒这才看向那石像,也仅仅是瞥那一眼……只见果子落地、四散,又听“噗通”一声,白寒整个人直直向地面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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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1章 到底发生过什么
张小妹闻声回头,还来不及抓住白寒的衣袖,整个人眼前便也一黑,继而天旋地转,不晓得历经几许时光,待她回过神来,已经和白寒双双换了地方。倒是白寒怀里,还留着两颗磕碰得很是不大好看的果子。
张小妹迷迷糊糊揉着双眼,喃喃道:“好热。”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抓白寒手中的果子。这一抓,白寒亦悠悠转醒。
两个人一人吃了个果子,才向外走去。这会他们仍旧在一个山洞之中,不过这山洞比之前的要小,要暗,没有石像。而且,这山洞之中的温度,有点高。
二人向外走,外头竟还有一处温泉。
张小妹觉得新奇,高高兴兴地奔过去。边跑边对白寒说道:“我说先前怎的在山洞里头感觉热,原来是外头有温泉!”
白寒跟在她身后,默然不语,唇角却含一丝笑意:
这丫头,倒是心大。这一路经历,委实奇怪,她倒是还能为一处温泉如此欢喜鼓舞,也当真算得上特别。也是,人本就应当如此,顺境逆境未知处境,若能开怀些亦是好事;很多时候,开怀之心,都大为不易。
白寒想着,却忽然想到张小妹的脸,已和先前完全不同。这会奔向温泉……对水一照,岂不是她自己也会发现不同,她能接受吗?
白寒尚未想完,张小妹已经在温泉水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她只是那样定定地看着水中,仿若是个木头人。
“小妹!”白寒担心她,来到身边,轻轻唤她。
张小妹仍旧没有动,痴痴道:“方才在那悬崖峭壁处,我恍惚间看过这张脸,另一人叫她辰儿。”张小妹说着缓缓转身,“那这到底为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长了这张脸?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就堵在那儿,好像很最重要却偏偏想不起来!”
她抱住头,蹲下,眉宇间溢出几丝抵挡不住的苦痛。
“到底有什么关联呢,为什么我们会在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张小妹有些绝望地去敲自己的脑袋,白寒方欲劝阻,却猛然拉起张小妹的手,撒腿就跑。
原来,山顶正有火蛇一般滚烫岩浆喷涌而下,好像要吞噬掉它们面前的一切。
张小妹回头也瞧到了那些,绝望之余心头又有怒火:“到底是哪个家伙弄出这些东西来?别让我抓到是谁,不然我定要放黑狗咬他!”
本是逃命之时,张小妹这怒吼一出,白寒忍不住笑了。可恍惚间,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似乎熟悉得打紧。似乎什么时候,他一样拉过谁的手,像这样奔跑。那身边的人,似乎也在怒气冲冲地抱怨,而自己则暗暗扬起嘴角,泛着一丝逗乐成功的得意。
可恍神过后,此刻的白寒,还是得拉着张小妹拼命逃跑。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那也得跑,性命要紧!”
张小妹想要挣脱,停下,白寒死死攥住她的手,继续拉她向前跑。
“要不你上来,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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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2章 你或许已不是你
“不。”张小妹说着回头一望,身后无数条凶猛的“火蛇”的确在紧追不放,“先前我们也都是要死了,却没什么大碍,或许这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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