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留在这宫中照看,新丰帝回御书房,朱家的人叩头恭喜。朱侯爷由衷的道:“长公主收到信,一定欢喜。”
新丰帝也这么想,赏赐朱家的人打发走,提笔给楚芊眠报喜讯。
……
歌舞飞旋,琴声仿佛自天外来。
楚芊眠皮笑肉不笑盯着上官知片刻,又看金勇。
上官知泰然自若,让金勇好生佩服。
身为小厮,楚芊眠是站着的。但坐下的人,却有三个。上官知的身边,越蹭越近的女子大眼睛直鼻梁,眉若春山眼含秋波。加上面如雪般白,热情如夏天般热辣。这一个人的面上,一年四季一个不缺。
“一直听说世子英雄而又英俊,今天一见不虚。这世上配得上世子的人,哪里还有?”
这叫琴娘的女子娇娇滴滴。
听话听音,楚芊眠觉得支起耳朵不会错。
“不过听说长公主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不然也配不上世子。”
金勇都代她尴尬,要勾结世子就直接说,要问长公主容貌也直接说,绕的明明白白,他都听懂,趣味尽失。
只有上官知不动声色配合她:“公主吗?”打个顿,一言难尽的滋味不请自来,他干笑:“还好还好。”
楚芊眠在心里给他记一大过。
琴娘顺着杆子就上来:“还好是怎么讲?”她迸出激动的神情:“绝色?或者差强人意?”
上官知冷下脸。
琴娘后悔失言的懊恼上来。
楚芊眠不为所动,在心里给他记一大过。
“公子,”琴娘吞吞吐吐:“我不太会说话,上个月从关外回来,又让吓住一回,至今没有回魂,请多多体谅。”
上官知面容有所缓和,关切地道:“谁吓的你?”不容置疑地道:“是我同胞,谁敢这样无礼?”
楚芊眠哪怕明白,也给他连记两大过。
“遇到靼鞑人,好多的兵马,幸好没有让他们发现。他们当时应该是增兵往……”琴娘苦苦思索。
“你慢慢的想,我等着你。”
楚芊眠百分百赞成这句话,但不妨碍上官知再多三大过。
琴娘讪笑:“这里乱,想不起来。如果去我房里,倒是安静。”
上官知默然中,一言不发。
琴娘的不安上来,不知她自己哪里说错话。而此时再邀请,她有意系住上官知的意思就出来。
她只能等着。
楚芊眠很想听,另外就是今天问完,改天就不用来了。一面在心里给上官知记上十大过,一面欠身:“公子,您该吃药了,医生说这丸药和别的不一样,吃时用现滚的水服下,切不开离的太远。如果这位姑娘房中能烧水的话……。”
“有,我有茶吊子,可以放在火盆上。”琴娘笑逐颜开。
金勇拼命不笑。
上官知恍然大悟:“我该吃药了,那咱们回去吧。”
琴娘急了:“公子,您不想听听吗?回来的路上我几乎丢了魂,想到您守城我才安心,比吃药还管用。也许我的消息,对您也管用。”
上官知正色:“我吃药最管用,”
楚芊眠忍住没笑。
“我走了,你想起来,打发人告诉我去。记住,我守城,等你消息。”上官知说完拂袖而去。
到了外面,夫妻上马,金勇跟上。上官知忽然道:“去城头看看。”三个人来到城下,金勇知趣:“我看马。”
上官知握着楚芊眠的手走到没有岗哨的角落里,在她额头上敲一记:“我应该吃什么药?是你吃醋才对吧。”
楚芊眠放声笑起来:“我给你送台阶下,何尝吃醋?我不是撵你去她房里吗?笑死我了,你为什么不吃药去?”
上官知给她额头上又来一记:“小疯子!亏你想得出来这话。”
脸上写满恶狠狠:“快赔礼道歉,不然对你不客气。”
“到这里来,就为赔礼道歉吗?这里有人我抹不下脸面,回房再说。”楚芊眠揉着额头。
“回去有岳父,我不敢说。”
楚芊眠又要笑,上官知的神情更凶狠几分,她一面忍笑一面说了声对不住:“让你拿滚水吃药是我错,下回换冰雪水。”
上官知失笑,又赶紧沉下脸。
“梅花上的冰雪水?”
上官知沉着脸。
金勇看着夫妻一前一后下城头,一个乐不可支,一个面无表情。摸摸怀里金叶子,再一次学会不说话。
上马以后,楚芊眠恢复庄容,对金勇道:“回卫所去,时常让人看边城,见到铁木佳的旗帜换下来,就是拿他的好机会。”
上官知嘴角有浅浅的笑容出来,玩笑不忘记正事,长公主对得住她的称号。
但是脸黑的更厉害。
长公主既然公事和吃醋都不忘记,那想来哄人也应是一把好手。回去的路上,上官知眼神斜睨,精神懒懒,把不高兴一古脑儿摆出来。
楚芊眠不时含笑看他,见雪中侧容有如玉雕,凭心而论,不能怪很多女子爱慕他。
但是老实哄他,他肯定拿乔。
拉着上官知进衙门,甜甜地叫一声:“爹爹,我们回来了。”
门打开,吕胜中箭兔子般跳出来:“呵呵,妹妹回来了?雪这么大,不是要紧事情,以后夜里少出去。”
樊华第二个跳出来,花行剑第三个,楚云期没挤上排第四。
看着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热烈,上官知恢复自如,这就不生气了。
他实在的,不好意思摆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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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算账
洗漱以后,碧青色从京里带出来的坠八宝锦帐里,楚芊眠穿着大红的里衣,靠着一个绣石榴百子的枕头,抱一个枕头上绣大红鲤鱼,活泼俏皮而又灵动。
对面上官知雪白色里衣飘然出尘。
但说起话来,既无灵动也不出尘。
雪白的脚掌敲打着上官知小腿,楚芊眠幸灾乐祸:“记大过五十回,你服不服?”
“不服。”上官知摊开手:“拿证据我看。”
“今天你让人看了三十七回,又让那个琴娘无形中非礼,五十回已算便宜你。”
楚芊眠拖长嗓音:“不服再回。”
“什么叫无形中非礼?”上官知满面的懵。
“就是别人看你看得流口水。”楚芊眠热心的告诉他。
上官知抬手要打:“我又不是卤肉,怎么会看得流口水?”
楚芊眠摇头晃脑:“就像看见一朵花丽而不得,抓耳挠腮,急头涨脑……
”
巴掌突兀的出现在她鼻子下面,在她鼻尖上拧一记,上官知柔声:“乖,好好说话。”
烛光从锦帐外面来,勾勒出的上官知影影绰绰感,有如牡丹在春光中。
“我也想流口水了。”楚芊眠抚着心口,认真严肃:“我觉得正在嫉妒,怎么办?”
“你先解释清楚什么叫无形中非礼,至少换一个我说得出口的措词。”上官知双手抱头,悠然一笑,更显得人在秀色中。
楚芊眠让勾出好奇:“你说得出口是什么意思?”随即板起脸:“不会吧,你怎么敢那样想。”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上官知愈发的轻闲。
喃喃道:“原来还有无形中非礼这句话,到底是殿下聪明,巧立名目一个接一个。但是你允许别人对我目光非礼,我可张不开口。”
用眼神挑逗过来:“换一个我能形容的话,也让我出出别人视线在你身上的怒火。”
他笑得勾魂索魄那般,手也按在胸膛上:“我这里存着满腔怒火,你的嫉妒不能比。”
“胡说!”
楚芊眠认为自己有资格生气。一般来说,女人指责男人可以,男人同样的指责女人就不行。
很多难听的字眼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楚芊眠拿起枕头扑过来,没头没脑的砸上一通,直到最后她笑得喘不过来气:“看你以后还敢胡说。”
上官知从乱枕下逃出来,随时想急眼:“讲理的殿下,还是撒泼的老婆?”
“都有!”楚芊眠昂着下巴:“哼,你要怎样?”
她发丝凌乱,上官知里衣凌乱,楚芊眠越看越好笑,一个人格格又笑起来。
上官知理一理衣裳,重新坐好,摆出争辩到底的姿势:“讲理的殿下呢,数得清楚这城里男人多还是女人多。撒泼的老婆至少会数数儿吧。”
楚芊眠哑了嗓子。
每天她见到的男人,确实比上官知见到的女人多。
看到她懊恼的神色,认输已在面上。上官知抖动刚才还一汪静水,此时揉碎豆腐干的衣裳,此时由他得意:“不管是讲理的殿下,还是撒泼的老婆,至少输了会认帐。”
楚芊眠拿起枕头又给他一下,不高兴的给他抚平衣裳。
上官知翘起腿:“捶捶。”
“什么?”楚芊眠愕然大怒:“得寸进尺的不是好汉!”
“不是好汉也是你男人,外面担着软蛋名头的人,回家里对你诉诉苦不行吗?”上官知再次得瑟:“捶捶。”
把个修整得整齐的脚趾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