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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权臣:倾国聘红妆 (淼仔)


  “小二,请问楚云期家在哪条街上?”
  中年人和吕胜互相使个眼色,看向柜台时,梁武带人已入住房中,现在来登记的是六个男子,为首的瘦个子干面皮,看上去倒也斯文。
  吕胜拿手指暗暗点点,五掌柜会意,走过来堆笑:“客官哪里来,往哪里去,小店夜晚不关门,要吃要喝都有。要是小店没有,也不劳客官烦神。”
  手一指斜对面,吕胜家的酒肆:“那里有的是,就是关门,小店也能弄来吃喝。”
  蓝先生认出他是掌柜,转向他:“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说这里山水好,本想看个悠闲,却让一个叫楚云期的人搅和。水面上吵吵嚷嚷,说什么本府迎接他。这就好奇,难道是位名士,那是一定要拜访的。敢问,他家住哪里。”
  “啊呀,你说楚家啊,都在一条街上,谁不知道谁?”五掌柜的帮忙提行李:“我送客官进房。”
  房里更方便问话,蓝先生跟着他走。
  吕胜扬着脸坐在外面等着,半个时辰五掌柜出来,和吕胜到角落嘀咕。
  “这个人是益王处来的。”
  做生意的察言观色比别人强,吕胜并不奇怪。但这就能清楚确定,吕胜略表惊奇。
  “从哪里看出来?”
  “口音是益王封地上的。”五掌柜道。
  吕胜耸耸肩头:“这不能说明他和益王有关系,人家拽的好一个名士架子不是吗?”
  “他问过楚族长,就问本省的大人们,又打听本省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官员们互相的嫌隙,哪个名士会在乱世里打听这些?不能吃,也指望不上喝。”
  吕胜送上大拇指:“五叔,姜是老的辣。”这就要走:“这事不能拖到明天,我去告诉妹妹。”
  五掌柜的追出店外:“哎,胜哥,别忘记兄弟们没有娶亲呐。”
  “我知道了。”吕胜回头对他摆摆手。
  ……
  “蓝确?”
  楚云期皱眉头:“我记得的名士里,貌似有这样一个人。”
  房里还有楚芊眠、太傅、上官夫人和本省的三位大员。
  太傅、上官夫人一力支持楚姑娘继续当家,以后发话由楚芊眠,她得快速熟悉政务和军事才行。
  大家拿来信件和公文,正在帮她恶补,吕胜跑来。
  俞太傅和上官夫人也想起来,都说益王的谋士中有他。
  大家疑问:“他来打算说什么?”
  布政使皱眉头:“白天我说过,早两年云期的信件让我们误会,以为应该效忠京都,益王拥立二殿下以后,我曾去信谴责。他后来派屠行夫来说话,我见也不见,就撵了出去。益王和我们翻脸,说他有真相要公布,选中本省当天下官员、东海王、南疆王、西宁王聚会之所,我想这倒可以,大家见面以后再定国事,这件我答应他。不过这脸,是早就乌了的。”
  “只能是给益王做说客。”楚芊眠早进入角色,或者说天下不平,她在楚姑娘的角色里出不来,一语中的。
  布政使、指挥使、按察使对楚云期望去,都觉得他让芊眠姑娘当家,像是也不怎么离谱。
  楚芊眠下一句再道:“他来的正好,要让他们为咱们所用才行。”
  布政使笑了:“侄女儿你说,我们听着。”
  楚芊眠对他欠身:“这要大家商议才行,我的才智不高。”
  指挥使开个玩笑:“你父亲的高就行。”
  知女莫若父,这是个隐形的夸奖,楚云期、铁氏和楚芊眠都听得出来,都笑容加深。
  楚云期不是客气人儿,笃定地道:“有来无往非礼也,屠行夫一死……。”
  三大员吃惊:“屠行夫死了?”随后道:“难怪,本来说六月里聚会,后来没有人知会我们,我们也就知道不来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疑惑眸光注视楚云期。
  楚云期摆手:“与我无关,我陪着女儿不知道多快活,哪有功夫杀人。”
  “不是你,也不是你安排?”
  楚云期君子坦荡模样:“不信你们问太傅,与我无关。”太傅一本正经:“也与我无关。”
  布政使暂时相信他:“好吧,那蓝确要说什么很明白,益王手中有二殿下,他还是想聚会,把二殿下郑重推出。”
  楚芊眠算算稷哥的年纪,回想益王这几年的动静,有一个主意慢慢成型。
  等太傅、父亲和三位大员商议几句,楚芊眠沉着地总结:“要让益王认罪,并纠正他犯的错误。我舅父西宁王说异邦人自大同边城而进,让益王交出曹新正法,才是他王爷应该做的事情!”
  在座中人纷纷称是。
  “再来,二殿下也好,大殿下也好,拿什么担当继承皇位?让蓝确带信给益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不服!”
  ……
  蓝确闻言震惊。
  什么?
  诸侯不服?
  这是眼里公眼没有二殿下,也挑明益王掌握二殿下,对这些人压根没用。
  二殿下眼看就成一堆乱草没人要……
  慢来慢来,蓝确脑海电光火石一闪。全国有哪一个人敢眼里没有先帝血脉,他们是故意这样说,好让王爷放走二殿下。或者不在意二殿下,二殿下母子就可以逃走。
  蓝确瞬间心平气和,恢复洗耳恭听模样。
  这是布政使在本城下榻的地方,本城衙门。左边是主管军队的指挥使,右边是主管刑名的按察使。
  没有想到一下子能见到三位大员,蓝确一开始挺高兴。现在觉得棘手,也在所应当。
  这个省富庶,不缺兵马也不缺吃穿,也就最难说服。
  日光从外面照进来,有一部分在蓝确面上,把他眸底神情也暴露不少。
  布政使微微一笑,这位估计在想,你们为二殿下想脱身之法呢,按楚云期父女的胸有成竹,二殿下也没什么重要。
  布政使是楚云期的学里师兄,对楚云期为人相当信任。
  他接着说楚芊眠的第三条。
  “三,益王爷世受爵封,为什么要和先帝血脉过不去?如果说大殿下有罪,益王理当振臂高呼,洗刷皇家清白。他却封锁京都屯粮积兵,四处游说却无实证!蓝先生,以我们来看,益王和二殿下是谋逆的那个。”
  三位大员露出距离千里的冷淡,齐声道:“蓝先生,请你解释一二。”
  蓝确佯装无事,心里打鼓。
  眼里没有二殿下就没有吧,但让交出曹新,曹新手中有兵,他能答应吗?这是逼着王爷和曹新翻脸,麾下兵马分道扬镳。
  而最后一条,这些人还是打算效忠京都,真是榆木脑袋。
  效忠大殿下,蓝确想大可不必。指责国舅是国贼的大殿下,他才是真正的国贼。而眼里没有二殿下,假以时日,这些人不山呼万岁都不行,这件也暂时不理会。
  唯有把曹新正法这件,就是王爷在这里,只怕也为难吧。
  蓝确不知道屠行夫来,都说什么。但是他好容易得到这个机会,要比屠行夫说的更好。
  有句俗话说,先下手者为强,后下手遭殃。面前这三位用的手段,不也是这样。
  蓝确满面正气,缓声指责:“三位大人,如果忠心,眼里要有二殿下。如果忠心,当想想曹新将军冤死,如今挑得出谁守边城?”
  “曹新冤枉?”布政使反问。
  “大人可有证据?”蓝确反问。
  “你可有证据曹新清白的证据?”布政使再反问。
  他暗暗好笑,可有证据?本官有楚云期和太傅之,就是证据。不过呢,犯不着此时对你说。
  蓝确皱眉,反问过来反问过去,变成牛皮糖,三年五年扯不清爽。绕开这件不说也罢。
  来的目的,是继续屠行夫没有完成的事情。
  “王爷说定在明年二月聚会,请三位大人参与。”
  布政使忍不住问道:“主持联络的是你吗?”
  蓝确并不是,但他傲气的回答:“正是晚生。”
  布政使、指挥使、按察使对他脑袋瞄瞄,都是一个心思,不知道你这脑袋还能保留多久。
  屠行夫已死,还有第二个也不奇怪。
  他们这样想,因为昨晚楚芊眠交底:“益王聚会当然是好,不过呢,最后在后年。”
  为什么是后年?三个大员都不明白。但太傅、上官夫人、楚云期接下来保证道:“后年解你们心头疑惑,包你们认为这闷葫芦几年不冤枉。如果你们认为冤枉,我们脑袋赔给你。”
  这样一说,屠行夫之死的真相水落石出。蓝确说明年二月,离后年足足提前一年有余,三位大员担心他项上人头,在情理之中。
  三个人爽快的答应一声:“好。”
  蓝确出衙门心情不错,据他所知,屠行夫说服好些趟,挖空心思寻找三位大员的喜好,后宅奶妈、通房丫头都用上,才让三位大员吐口答应在本省举办聚会。
  而他蓝先生一出马,这就成了。
  怎不让人心喜?
  怎不让人自豪?
  在这心喜和自豪之中,他昂了昂脑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志得意满盛不下,得动动身子各处重新均衡。
  城头上一面旗帜流星坠地般砸到眼睛里。
  那旗上的字让人惊骇,沉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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