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稍有起色,大名郡主那个贱人逃出宫,往京里来的粮食和钱,凡是经过益王管辖地界的,就不顺畅起来,再后来益王起兵拥立二殿下元承策,干脆的把他能断的粮道全断掉。
人心惶惶中,元承设要预备打仗的钱、粮、兵马。金砖破了,都舍不得修。
库里有备用金砖?元承设现在看一草一木都是珍贵的,轻易不会动用,再说也没有心情修。
皇帝当到这个地步上,上官知却冒出来了。元承设一路对着上官太后宫中走去,觉得经过的花草树木都似出鞘的刀剑。
来到上官太后面前,第一句就是:“你儿子真的死了,你弟弟的尸体已经找到!”
上官太后带着这个宫里余下的宫人,和出京时留下的老诰命们,正在摘树上的果子。
夏天的季节,万物自然的馈赠,可以解决一部分宫中的饥荒。
有几个宫人是宫乱后强行补充到宫中侍候,她们都做过农活。上官太后见饮食日渐不足,向她们请教,把自己宫里大片的院落开垦,种上从库房里找到的粮食种子,去年还真的收了不少粮食。
元承设越来越穷,不但不禁止这种举动,反而连皇后和嫔妃们也纷纷效仿。
太后宫里养的还有几只鸡,咕咕叫着到处找食吃。
多汁而鲜美的果子下面,上官太后声音没有起伏:“哦,是吗?”继续摘果实。
元承设拳头攥得格格响,恨她不悲痛不难过,而只有自己天天不快活。
他不会杀她,他把她当成亲生母亲对待好些年,指望她为自己登上皇位说话,杀她总觉得哪里不甘心。
是怕上官国舅回京少个人质,还是真的动了感情,元承设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能杀她,东海王、西宁王都有信来,问讯太后可好。
西宁王的信,出于保护之意。不知道内情或者不相信内情的东海王,除去保护的意思,再就是试探元承设。既然太后还在,有那么一天我进京,一定会面见太后。
保护太后是东海王当臣子的本分,而试探元承设是想得到真相,方便东海王及早的分辨,他拥护新帝的好,还是回复益王。
元承设杀了太后,再对别人说太后还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一直盼着西宁王、东海王、南疆王发兵勤王,等他们进京要见太后,他拿什么人给他们看。
真太后或是假太后,三位王爷不会看不出来。
而勤王兵马见到太后以后,可以说太后病了,可以垂帘,匆匆的见上一面就行。
不想杀一个人,总对自己有各种理由。
这也就造成在上官太后身上根本出不了气,元承设也又一回的跑来。
他再看向老诰命们,出京时有十余人,如今不到十个。他要是再逼迫,她们依然会从容服毒,人就更少。有那么一天自己坐稳帝位,乐趣也会少些。
元承设气恼的自己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走出宫门,上官太后用叶子挡着脸,微微的笑了。
和西宁王会合后,上官知就让人送信给她。太后已经知道太子长得又胖又可爱,每天会说哥哥好,按日子算,正在西宁王府里无风无浪的长大。
有两岁了,很快就是大人,很快就回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忍着不嘲笑元承设,很难。但为了太子,就得忍着。
元承设没看出来,他的想法,出关后就遇冰天雪地,太子活不下来。只是可恨没有见到尸体。
他这么一圈逛下来,平静很多。叫过一个人:“让能舌辩的大人去西宁,再次让西宁王进京来。再,带两个身手好的人去,不能杀了上官知,就杀了西宁王府的那姑娘。”
让上官知求不成亲。
……
益王瞪着面前的密信:“回来了?大张旗鼓对西宁王府郡主的女儿求亲?”
两家亲事不用退也等于撕破,益王不为上官知另求亲事而生气,而是叫来几个人,吩咐他们:“再去见西宁王,如果遇到上官国舅的公子,不要让他占上风。另外,查明上官知有多少人,上官国舅在哪里!一旦找到,不计代价……杀了他,和那个姑娘!”
他忌惮的也是国舅,没有老的在,小的不放眼中。而没有西宁王府,小的哪有兵马。
打发走人,益王仍是解不开闷闷。如果国舅在……国舅会在各省一呼百应。
但是幸好,各省现在都有趁火打劫揭竿的人,国舅要在各省通行可没那么容易。
但不管国舅在不在,上官知的出现给益王提个醒儿。他得尽早的和各方势力会谈,让二殿下出面,拿些以后的赏赐笼络住这些人。
不如引蛇出洞?
把见面地点设定在最乱的地方,再把消息张扬开来,上官国舅听到一定会来。
敢来,就让他回不去。
外面喧闹声出来,益王眉头一皱就要训斥,就听到崔柔妃撒泼的嗓音:“让我进去,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上。”
益王沉下脸,对外面道:“请娘娘进来。”他并不出去迎接。
崔柔妃撕扯般的进了来,悲愤莫明:“你把玉珍还给我!”在她的后面,跟着尴尬的二殿下元承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益王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是既然柔妃知道了,而关押崔玉珍从去年到今年,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大方的答应。
“玉珍,我是姑姑,你醒醒。”
崔柔妃抱住骨瘦如柴的崔玉珍大哭不止,崔玉珍勉强睁开眼:“是姑姑,”强打精神凑到她耳边,哆嗦着道:“益王不安好心,快走。”
崔柔妃对儿子如看仇人,不是自己从他无意中的话里听出来,崔玉珍来找过他,他还不肯说出来。
二殿下慌里慌张:“郡主说问表妹话,我天天都说好好对待,我不知道是这样……”
崔柔妃足足盯他一刻钟之久,嘴角扯动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也许是下面的人不好,郡主不一定就知道。”
“是是。”二殿下大喜:“我也这样想。”
崔柔妃让他出去,自己好给崔玉珍洗洗换衣裳。在儿子的背后,露出冰峰般寒冷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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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那通告写的不清楚,某某宿舍后面的门牌号码没有本楼。结果下去问老大妈们,她们说这宿舍包括本楼。
自从去年生病,别说咖啡,就是茶都不喝。不是白水就是泡中药。
提着没电的电脑找咖啡店,后来还是打车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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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楚姑娘的金玉良言---肥16
这一刻,崔柔妃对自己的儿子恨到骨头里。
从让大名郡主母女半胁迫的来到益王府以后,对二殿下生气的时候并不少,这个时候也一古脑儿的出来,尽情的压在这恨上面。
二殿下是她的依靠,崔玉珍是她的侄女儿,孰轻孰重?
崔柔妃不仅仅为崔玉珍而生二殿下的气,而是自己在宫内如履薄冰过日子,也要为他试一试帝王之位。但是他呢,眼里只有大名郡主。
让那个贱人牵着鼻子走,自家的表妹就是嫁给上官知也是可靠人,他居然也想不到。
这里呆不得了!
早就想走而又觉得观望下的崔柔妃深刻的明白,如玉珍所说,益王虽然起兵,但他安的就没有好心。
起兵前,益王对自己是敷衍上的客气。
起兵以后,益王对自己还是敷衍上的客气。
想想也不奇怪,她的蠢儿子跟着益王的女儿裙角转,一个眼神或勾勾手指,都比当母亲的说话还要重要。益王用不着再对自己客气。
崔柔妃冷笑,只要自己有一口气,一定让益王府后悔,让大名那个贱人后悔。
……
傍晚更加凉爽,洗过换一身衣裳,上官知对着内宅走去,在晚霞中遍体舒畅。
守二门的人认得他,带着他进去没有几步,在一个小花厅上坐下来。
屏风后面,一个胖脑袋悄悄的……悄悄的探出来。
太子到西宁王府以后,饮食更加丰富,又胖了。
太子先到了。
上官知装作不知道,对着厅外自言自语:“今天我晚了还是稷哥晚了?难道稷哥觉得哥哥来得晚了,稷哥一生气就不见哥哥了,”
“哈哈哈……”稷哥从屏风后面出来,后面跟着楚芊眠。
上官知吓一大跳的模样:“稷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太子很开心的张开小手:“哥哥抱抱。”
到上官知怀里以后,就看到他面颊上的一片青,太子凑上来:“吹吹。”大眼睛里很关心:“哥哥淘气了。”
回身对楚芊眠告状的口吻:“姐姐看。”
上官知笑嘻嘻:“哥哥不是淘气,是打那九十九个人去了。”
九十九个人,是上官知独家的笑话。楚芊眠对他白眼儿,对于这个人抓住机会就亲昵深刻了解,说着:“稷哥记得不要淘气就行了,稷哥是个好孩子,你和哥哥玩,姐姐等下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