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席靖瞪了林元瑶一眼,忍着怒气压低声音道:“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竟然还叫你阿瑶?”只要他才可以这样叫她的!
林元瑶连忙摇头:“不是的,这纯粹是他乱叫的。”她转过头,“小世子,您就别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和您没什么交集。”
安霁殊看她一心想要和自己撇清的样子,再待下去的意思也没有了,只道:“爱听不听。”
他走出去的时候是二喜迎了上去:“主子。”
“回府。”安霁殊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昨儿个赶到皇宫,对着贵妃一通哄骗,好不容易打探到点信息,今天一早就巴巴地赶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就觉得好像想起林元瑶那苍白的脸就有些心里不得劲,事实告诉他,自己就是在自找麻烦。
安霁殊走后,席靖对着林元瑶发了好大的火气,不仅茶盏摔碎了好几个,甚至还责打了那个招待安霁殊的婢女。
林元瑶不知所措:“阿靖,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他会这样待你?还会叫你阿瑶?”席靖被嫉妒蒙蔽了心智,他最后还推了林元瑶一把,“你既要嫁给我,就该恪守妇道,而不是整日里和这些风流公子哥处在一块。”
席靖说罢大步往外走去,看也没回头看林元瑶一眼,当然也没看到她脸上的失望和难过。
且不提这边,段晋辰得了盛睿泽的吩咐,趁着半夜无人的时候就去了刑部尚书府邸。
刑部尚书还在睡梦中,是被脖子上冰冷的触感给吵醒了,他一张开眼就看到有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对准自己的脖子,这位尚书大人顿时睡意全无。
“大……大人。”刑部尚书颤着声音,山羊胡子一撇一撇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眼前的是段晋辰易容后的样子,他易容成了王冕的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上只有极淡月色,和王冕十足的像。
“这颗药你想办法给贤王吃下。”段晋辰塞了个东西过去。
“这……这……”刑部尚书看着手里的东西,瞪着眼睛,这是要毒杀贤王殿下,然后罪名由他来担?
段晋辰看出了他的畏惧,冷笑道:“怎么,都到这时候了,才打算下船?”
段晋辰收回刀,又递给了本账本过去,低声道:“这本账本是贤王手里的,张大贵,1万两,陈员外,黄金十条,玉狮子一对,接下来还跟着不少名字,后面也列明了所属的财物还有各自的手印。你想想你这二十多年来贿赂了这么多银子,若贤王殿下这才没事,你觉得你还有长久日子可以过吗?”
“这……这怎么会在贤王手上?”刑部尚书颤抖的声音在这安静地厢房里显得分外的刺耳。
“贤王手上可不止你这本账本,若不是殿下出手命我悄悄将这账本拿回来,哼。”后面的话显而易见,“横竖倒是死,何不跟着二殿下胜算大些呢?如今贤王已经这地步了,你还怕他翻出天了?”
刑部尚书也是只老狐狸,事情都到这地步了,若是自己不答应,只怕今日“王冕”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
“好,但凭殿下驱使。”刑部尚书一咬牙,将那东西仔细收好,“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自会传信给你。”
正文 【243】太子血书
谋逆案愈演愈烈,被波及的官员也越来越多,弄得当初和贤王关系还不错的官员都人心惶惶的,一时间朝堂上风声鹤唳,人人自求多福。
这天安霁殊和烁琪郡主一起进宫探望安贵妃,安霁殊依然是一身白衣,风流不已的模样,说请郡主陪在贵妃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惹得贵妃一直在低笑。
“舒砚。”安贵妃缓缓开口,“你都这年纪了,还不打算成亲吗?你父亲可都来本宫这说了好几趟,这世家姑娘你到底看上了哪个?”
“世家姑娘都一个家,娶谁都一样,父亲和姑姑觉得哪个好就哪个。”安霁殊说的毫不在乎。
烁琪郡主忽然道,“姑姑,哥哥这样的人,可必是要各个方面都出众才配得上,世家里有哪个姑娘配得上?”
安贵妃似笑非笑地扫了说起郡主一眼,却没想到殿外太监忽然高扯一声,“皇上驾到!”
安贵妃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还不忘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和妆容。
皇上一进殿看到安霁殊也在,眉目柔和了下来,笑道,“今儿个如何有空进宫?不去找你那些姑娘们?”
安贵妃笑道,“皇上有所不知的,他这是来臣妾这避难呢,说不定皇城外已经排起了长队呢。”
皇上笑了笑,但还是难掩疲惫,由着贵妃给他揉肩。
安霁殊正打算告退,听得皇上闭着眼睛开口问道,“舒砚,贤王这事,你怎么看?”
安霁殊笑道,“皇上这是问错人了,若是问微臣这个姑娘怎么样,这酒怎么样,微臣倒是能说上一二,至于这朝政,还真回答不了。”
皇上也忍不住笑了,“你这油嘴滑舌的。”他叹了口气,“朕没想到他竟是有这样心机的人。”
安霁殊也听了沉默不语,安贵妃是二殿下的生母,心里自然是偏向二殿下,但又不能明着说出来,只道,“许是他一时蒙蔽了心吧,可他到底是皇上您的儿子,不如皇上再给他个机会,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皇上沉默着,似乎再考虑这个建议,忽见一太监疾步而来,面色紧张,“皇……皇上。”
“何事惊慌?”
“皇上,贤王殿下刚在狱中写下血书,让天牢狱卒呈递给皇上。”太监颤抖着手把那血书从怀里取出来,跪行呈了上去。
“什么?”皇上一把夺过太监手里的血书,一目十行看下去,待匆匆看完上面的内容,面色更加难看了,连声道:“摆驾天牢。”
没有皇上的命令,安霁殊等人也不好跟上去,只好在原地恭送皇上。
贵妃面露担忧,“也不知出什么事了。”可她心里却在想,贤王为何好端端地会中毒而亡?她并未听二殿下提起过会有这一计划。
安霁殊淡淡道:“贤王出事了,姑姑不是应该高兴吗?二殿下胜利在望了。”
安贵妃神色复杂地看了安霁殊一眼,心里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摆了摆手:“你和烁琪先回去吧。让你父亲有空了进宫一趟。”
“是。”安霁殊走出皇宫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这件事,二殿下不会蠢到真的去毒害贤王吧?
忽听得身后的烁琪问道,“哥哥,上次来府里找你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安霁殊脚步一顿,随后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听他这样说,烁琪郡主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皇上匆匆赶到天牢,天牢的守卫没想到天子亲临,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皇上大步而去,可当他看到牢房里躺在地上的人,以及跪在一旁的太医,他忽然就走不动了。
贤王在血书里写下私造龙袍整件事是被人设计冤枉的,如果父皇不肯信,他就以死明鉴。
皇上颓然地站在那儿,他是生气,是愤怒,可贤王到底是他和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当初先皇后病逝时,他曾答应过她,以后若是贤王犯错了,也会保他一命。
可如今却……
他只觉得心神俱疲,缓步朝前走去,那跪在地上的太医忽然对着皇上磕头:“启禀皇上,贤王殿下是毒发身亡。”
“你说什么?”皇上震惊不已。
“凡中毒死亡的,一般都是张着嘴巴睁着眼睛,面孔乌紫或呈青色,嘴唇紫黑色。贤王殿下这迹象分就是中毒而亡的。”那太医道,“这毒无色无味,怕是加在食物中,贤王殿下这才毫不知情地中毒。”
皇上剑眉一拧,龙颜大怒道:“什么毒?还不赶紧给朕查清楚!”
那太医跪着战战兢兢地点头,又转身给贤王殿下一番仔细检查,可他捣鼓了半天,只知道贤王是中毒而死,却根本查不到是何毒,更查不到是何人所下,又是如何下的毒,太医脑门上的汗直滴下来。
皇上一脚踹向这太医的心口,怒斥道,没有的废物!来人,请盛睿泽。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盛睿泽已经被自己关入了大牢,一时间竟不知道再叫谁来。
刑部尚书闻言匆匆赶来,可‘王冕’给他的那颗药他还没动手呢,贤王怎么就忽然没了?来的路上他就听心腹来报,说贤王是中毒而亡,莫非是王冕等不及了就自己动手了?
皇上眯着眼,容颜不再的脸上因为震怒而显得皱纹更多,他道,“好一个刑部尚书,堂堂贤王殿下竟这牢里被害,你是嫌头顶上的脑袋太多余了吗?”
刑部尚书顿时也跪在地上,身子微微有些发颤:“皇上恕罪,此乃微臣疏忽,微臣马上彻查此事。”
“一日内若是查不出结果,你就提头来见。”
皇上走到贤王身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手,虽还有些温热,但已经逐渐开始变凉了,神色倒是显得安详,他想起那血书的最后一句,儿臣不求名垂千古,也不求他日为王,只盼父皇身体安康,大奉国泰民安,天佑大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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