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兰点点头,可手,却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不自觉中,手心里的汗,渐渐的染湿了被角,而不自知。
当苏彬达打开门,看见来人的时候,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苏彬达走出去的时候……却看见了自己最为意想不到的人……陛下亲自驾到!
只见,当今皇上身着便服,身后跟着多名同样身着便装的侍卫,而此时,众多侍卫手中却压制着一个人,仔细看去,正是之前,趁苏彬达不注意,偷走孩子擦肩而过,走出的那个妇人。
没想到这个妇人又被压皇上压了回来……
苏彬达来不及惊恐,假死一事,也不知道这个上位者会作何追究。不由得仔细去看帝王的脸,奈何上位者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
没来得及仔细思量,苏彬达要回了自己的孩子,看了看,是个红彤彤微微有些皱的女孩子,抱在怀里感觉软软的,肉肉的,可是此刻却不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候,随后将孩子转身交给了花蕊兰。
花蕊兰虚弱的抱回孩子,视若珍宝。
“这位是朕从宫里为你带来的太医,让他给尊夫人看看吧。”
皇上把太医叫到跟前,对着苏彬达解说道。
这时,苏彬达才注意到,皇上身后还有一名老者,虽是面貌上了年纪,但是一双精光四射的老眼,却是给人一种年轻的错觉。
随后,胡子微微发白的太医,在皇上的眼神示意下,苏彬达的同意下,走进了床榻,细细的给花蕊兰把脉。
看似平静的把脉,可花蕊兰却是心中暗自警惕,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的长时间,终于,太医把完脉了。
苏彬达看向太医,却没有发问,毕竟这里此时,也没有他来发问的权利。
皇上先是看了看苏彬达,随后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一样对太医问道:
“苏夫人身体如何?”
年迈的太医来到皇上身前跪下道:“回皇上,这位夫人身体底子有些弱,所以才会这般虚弱,不过并无大碍,只需好好将养,多食些易气补血,或是温补一些的食物,月余,身体便可恢复如初。”
太医的话,花蕊兰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了解的,如今让她放心不下的是苏彬达。
一直以来,从满门抄斩,到被花芝收养,再到遇见苏彬达,自己这不算短的半生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不幸,也失去了太多亲人和感情,如今除了怀里的孩子,苏彬达就是她花蕊兰的唯一,无论是感情还是贪恋被这个男人保护的温暖,她,都不想失去这个是丈夫亦是亲人的苏彬达。
花蕊兰抚摸着怀里女儿的小脸蛋儿,看向苏彬达,担心的眼神是那么的明显,但眼下却什么都不能说。
“苏将军不必担心,苏夫人有你这样的好夫君为她着想,定然不会有事。”
皇上看着苏彬达,言语安慰,却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太医给花蕊兰把完脉,便自觉的退下了。
作为宫里的太医,什么样的是非大浪没见过,练就的就是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知道的,看见也不知道。
因为在位高权重的贵人堆里,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皇上,微臣有罪,辜负皇恩,还请皇上降罪。”
苏彬达单膝跪地,郑重的说道。
不论皇上是何种想法,但是眼下主动请罪,避免皇上问罪,却是最好的办法。自己这样的情况,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足以大做文章构陷于他。
皇上不语,看着苏彬达实实在在跪地上后,才伸出手将其扶起来,状似十分倚重的样子拍了拍苏彬达的肩膀。
苏彬达看着皇上不语……君心难测……
“你我之间,大可不必需要这样的俗礼。”
皇上的话,说的很认真,甚至连“朕”这样的尊称都不用了。
“谢皇上!”
苏彬达按照礼仪道谢,眼睛却是一直关注着面前这位君王,皇上这样的举动,更是让他觉得有些过了,就像……就像是故意要让自己对他不设防,好有利于他对自己套话一样。
想到此,苏彬达心里的弦绷的更紧了,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
“罢了,罢了……”
皇上状似无奈的摆摆手。
这样的皇上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果这些表象都是假的,那么就只能说皇宫里的确够锻炼人,每一个皇家人必备的技能想来定是演戏无疑。
而能够走到九五至尊,坐上人人向往,而不得的龙椅上的帝王,想来比起旁人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翘楚。
看着君臣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花蕊兰眼前想起的,却是自己一家满门抄斩的情形。苏彬达这次犯下的罪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是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若是往小了说,那就是无伤大雅的玩笑,纯粹是偷懒来的。
可……花蕊兰的目光不由向着两人投了过去……皇上真的会选择后者吗?
看着苏彬达,花蕊兰心里着急的不行,但是身旁还有老太医所以不能表现出来,奈何眼巴巴的看着苏彬达却帮不了他分毫的忙。
这边苏彬达和皇上说些什么,而皇上却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上如若有什么话,不妨直接问吧。”苏彬达认真的看着皇上说道。
一见皇上的表情就猜到了,恐怕问题该来的总是会来了,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关。
皇上闻言略微顿了一下,眼神微微撇了一下后面的花蕊兰方向,然后对着苏彬达说:“你随朕出去说吧,朕有话要问你。”
果然皇上的脸色撂了下来,拉着苏彬达往外走。
苏彬达这回也没想逃避,所以就随着皇上走了出去。心里却是盘算着如果皇上问起来花蕊兰的事情,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如果问到自己炸死离开一事,那么自己又该有何种回答呢?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为何假死
估计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有这样的不甘心吧,何况自己还是一个皇帝,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什么淡定可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忍不住,张嘴打算说着什么。于是便轻轻的咳了一嗓子,“喂,你这是在干嘛?快说说,为何要这样掩盖事实?”没有人不在这样的话语中感觉到一丝丝的压迫,尽管这样的压迫已经算是很小的了,但是也足以让人消化消化。苏彬达看着眼前的人,嘴里面不停的动着,像是在准备语言,不过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出口。
“怎么?难道你这样的做法,还不便说出口不成?”皇帝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语,嘴角似笑非笑,似乎在看着苏彬达的好戏一样。其实就连苏彬达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到底该不该说出来实话。
“没,那倒不是,虽然可能有些无聊,不过您既然想听的话,那就说给您听好了,如果您真的想听的话。”苏彬达轻轻一笑,就好像想通了什么东西一样,看着皇帝,面目和蔼亲切。
“哈哈哈哈哈,好,你说便好,我倒是想听听你为何究竟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阵笑声过后,皇帝非但没有随意找个地方呆着,反而是把整个身子都移到了专门的地方,距离苏彬达不远不近,距离恰似刚刚好。
“其实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也知道您这样和我说,其实是在善意的告诉我,是不是对您有什么戒心,其实,这倒是没什么事情的,因为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个问题上想清楚了自己的目的,而且对于周围其他人,我其实也并没有多不愿意透露。不过是随便随缘罢了。”苏彬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扯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总感觉既然自己是和皇帝说话,怎么着也不能太过于敷衍,自己能说多一句就多说一句,这也不枉皇帝为了听此事还特意找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所以呢,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心血来潮吧。”皇帝说得对,自己这么做,确确实实不是心血来潮,对于自己来说,自己这么做,完完全全的是因为她。苏彬达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其实,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这个人罢了,其他的方面,我也并没有多想,至于什么对您有戒心,这些显然是更不可能的,不过虽然我们在这里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总归不能骗您。我这样做,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安稳下去。我是真的希望她就这样好好的。”
听着苏彬达说的话,皇帝微微沉思了,这样的做法,其实更能得到自己的赏识。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好,希望你说的这个话真的能成为你当初最终所期盼的那样。”皇帝淡淡的说道。没有过多的言语,似乎是在心里面对于他有着一种肯定。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成全。”苏彬达说着,眼睛看向天空,一声轻叹,在说明着自己究竟有多么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