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花蕊兰便偷偷的将这封遗书打开了,打开以后,花蕊兰才发现,这封遗书竟然是旧大将军府杨家的旧将写给花枝,说是让花枝照顾花蕊兰。
原来这花蕊燃的真名竟然叫杨岚岚,花蕊兰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从未想过他竟然有个真名叫杨岚岚,而且她竟然是旧大将军之父杨家的后代。是旧大将军杨将军的女儿杨岚岚。这花芝,当初对骁勇善战的杨将军倾心,痴心于杨将军。这花芝年轻时也是个倾倒众生的角,但是,一遇到这杨将军花芝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放下身段去追求杨将军,哪怕知道杨将军有妻子,也不介意当个妾,或者当个丫鬟,只为了常伴将军左右。
但是这将军好像不曾动容,但却跟花芝成了聊得来的朋友。花芝曾经与杨将军,确确实实有过一些交情。所以在当年杨家军惨遭灭门的时候,杨家军便将花蕊兰托付给花枝抚养。
看到这封遗书,花蕊兰不禁脑子不仅嗡的一下,好像突然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以为自己从小孤苦无依,是孤儿,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旧大将军杨将军家的后代,而这一切花枝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她以为我是因为花芝善良,所以才抚养她,原来花枝也是受人所托。
“原来花芝抚养我远比想象中困难,不仅要让我健康的成长,还要时时刻刻躲避仇家的追杀。”现在外面如何吵,如何闹,花蕊兰都听不见,花蕊兰满想脑子都想的事,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花蕊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花芝学唱戏的时候,总是做错动作,唱错戏,虽然花芝会严厉的惩罚我,但是从来没有说过我笨。花芝永远都跟花蕊兰说:“你做不好是因为你做得少,因为你懒,你不熟练。你不要用笨作为你的借口。你花蕊兰天生就是光芒四射的。你是很优秀的。”
“花芝,你为什么这么说啊?你是不是安慰我啊!”我总是一边哭一边问花芝。
“蕊兰,你要相信你天生就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你有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父母。”
“花芝,你是见过我的父母么?”
“当然没有,但是能把蕊兰你生的这么漂亮标志又聪明的,肯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父母。蕊兰,你要相信,不是你父母把你抛弃了,是他们有些难言之隐不得不与你分开。”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花芝,每回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坚定,还有谈到我父母的那一抹温柔,以及后来好像有难言之隐的神情,现在好像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原来她一直都背负着这么多的东西,就是为了让我健康快乐的成长。原来原来。”回过神来的花蕊兰发现自己已经瘫坐在地上,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了,连衣襟和遗书都沾湿了。泣不成声的花蕊兰好像用这辈子所有的力气在哭泣。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就好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阳光的鼹鼠,一旦看到阳光便本能的抗拒阳光。好像不停地哭,就能够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好像不停地哭,就能把这么多年的思念都哭出来,好像不停地哭,就能弥补自己曾经做过伤害花芝的事情。这么多年,花芝总是像她的娘亲一样照顾她,保护她,自己好像并没有为花芝做什么事情。花芝太苦了。这花蕊兰一边无声的哭泣,一边回忆跟花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回忆花芝省吃俭用为自己请先生,自己还不好好学习;回忆自己第一次上台太紧张被观众骂,花芝想娘亲一样挺身而出的紧紧地护住我,跟那个客人吵架;回忆花芝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到处找郎中找不到,结果花芝拿了两瓶窖藏多年的女儿红,为自己降温退烧。还有好多好多,好像那些花芝做过的事情一下子涌了出来,遮盖住花蕊兰的眼睛,让花蕊兰不停地哭泣,止不住的哭泣。
这些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一点一点印在脑子里,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想到,虽然我没有爹爹娘亲,但是我有花芝这样好的人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花蕊兰就这样瘫坐着,好像过了好久好久,又好像时间静止住了,什么都没有变化。除了源源不断涌出眼泪,花蕊兰就像一个雕塑,一动不动的。
正文 第三十四章坚持
这花蕊兰慢慢开始胡思乱想,脑子里都是戏文,轻声呢喃着“那年那月饮下薄茶半碗,那袭青衫,那一川弩箭。”这是曾经为了反击尉迟娜宁专门写得戏文,而这同样的戏文,此时此刻从花蕊兰的嘴里唱出却多了些悲凉的味道。
一会儿又唱到“而千古风流实亦虚,一时缠绵诉尽,便敛袖而去。”这些词中仿佛都在表达着花蕊兰的万念俱寂。这花蕊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气,即便是不停的唱着这些戏文,而这些戏文仿佛失掉了包裹在其中的情感,只剩下那抑扬顿挫的腔调。又好像丧失了表达情绪的能力。只知道不停的低声呢喃。
好像只有这不停地呢喃着这些戏文才能让她的心里安稳一些。明明是知道了一些自己早就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知道后却给自己重重一击。花蕊兰已经不知道哭了多久了,这眼泪好像永远都流不尽一般。花蕊兰早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任凭自己的双腿在地上坐到麻木,自己的双手在地上放到变凉,任凭自己的嘴唇哭到渐渐失去血色。
这花蕊兰一直坐着,直到这跟苏彬达吵完架的花芝回到房间。花芝一推开门就发现瘫坐在地上的花蕊兰着实吓了一跳。花芝毕竟跟花蕊兰生活了那么久,一看到花蕊兰这个情形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些什么。
花芝赶紧跑到花蕊兰面前,结果这花芝看着眼睛都哭成核桃的花蕊兰还在不停地哭,不禁心头一颤,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这花蕊兰手中不正拿着那封遗书么?
这花芝一把就抱住了花蕊兰,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看到花蕊兰哭成个样子花芝的心都要碎了。“蕊兰蕊兰,不哭了不哭了。都怪我,我没有把东西放好。不哭不哭啊。”
“花芝,我们的戏台子上常摆着副对联,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你还记得么?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一直都是那个被蒙在鼓中局中人。”
“没事没事啊,蕊兰,别哭了。”
“花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是,我竟然是罪臣之女,我有罪我理应被斩首的,我本来跟我父母在地下团聚的,我为什么还活着。”这花蕊兰哭的更凶,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难过都宣泄出来。
“蕊兰,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的娘亲也是贤良的好妻子,他们不是罪臣,你也不是罪臣之女。你那时候还小,你应该领略这世间的美好。你是最棒的蕊兰,你是最好的蕊兰,你是在舞台上发光的蕊兰,你才不应该死。死的应该是那些伤害你父母家人的人。”
“花芝,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是因为知道我是罪臣之女,所以才对苏彬达的提亲闪闪躲躲?”花蕊兰认真的问道。
花芝迟疑了一下。然后拍这蕊兰说。“蕊兰,你现在太激动了,你冷静冷静。”这花芝哄着花蕊兰好久好久,这花蕊兰终于哭累了,便到床上睡觉了。“睡吧睡吧,孩子。睡醒了就都忘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一想起苏彬达,这花蕊兰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自己就是个戏子,就配不上苏彬达。现在自己竟是罪臣之女更是配不上苏彬达了。但是花蕊兰又不舍得与苏彬达分开。想来想去,花蕊兰想掩盖真相,不告诉苏彬达自己的身世。但她不愿成婚后因为她的身世让苏彬达陷入麻烦,思前想后之后,于是花蕊兰去找了苏彬达坦诚。
这大清早的就看到花蕊兰的苏彬达很是开心,但是看着这走进的花蕊兰满脸愁容,这苏彬达便高兴不起来了。赶忙上前问道。
“怎么了,蕊兰?是不是我昨天跟花芝争吵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去跟花芝道歉好不好?”
听到苏彬达这么说,花蕊兰更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蕊兰,有啥事说事啊,你别哭啊,你这个样子我太难受了。蕊兰,蕊兰?”
“彬达,我们分开吧,你也不要向花芝提亲了。”
“啊?为什么啊,不是前天还好好的么?蕊兰,你说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行不行?”
“不不不,彬达,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蕊兰?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我是旧大将军之父杨家的后代,是旧大将军杨将军的女儿杨岚岚,我是罪臣之女,配不上你的。而且如果我们成婚后,你也可能因为我的身世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什么呢,蕊兰。你怎么会拖累我呢?你可是我最爱的人,我都想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来给你,你怎么可能会带给我麻烦呢?不要胡说八道了。”苏彬达一边抱着花蕊兰,一边安慰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