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怎么会跟莘鱼在一起?他们在做什么?李全可是个太监啊!莘鱼好像哭了……
瑶柯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颠倒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这一定是个错乱的梦!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正确,她毫不迟疑地抬脚便要迈进草丛。
可是身后却忽然现出一只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人带离了此处。
起初她还惊慌地呜呜了几声,可是当鼻子嗅到了那熟悉的龙涎香味道时,她的心便彻底的凉了。
一直离开后园,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捂着她嘴的手才终于松开。
她马上喘息了几下,再抬眼便看到祁渊站在她的面前,正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他刚刚也来到了后园,他一定也听到了那里的异常动静,对不对!可是……他为何要阻止自己冲进去?
心里依稀明白了什么,但是她却不愿去相信那个事实。
祁渊拉起她已渐冰冷的手,用他的大手去包裹她的小手,那传递过来的体温温暖如初,可是她的心却变得越来越冷。
“阿柯,你的手这么凉,可是已在那里等多时了?”
他若无其事地轻声询问,语气平和,完全当作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刚刚她没有听到那个声音,没有看到那一幕的话,或许她见到他时,会十分欣喜地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她会笑着嗔怪他来迟了,他们俩会在这么美的雪夜下度过一个令她难忘的新年。
可是为何现实总是没有幻想中的那么美好,她满目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这一刻,她好像开始有点不认识他了。
深深吸了口气,她这才开口:“你……早就知道莘鱼和李全的事吧。”
说罢她便紧紧地盯着他,想看他马上为自己辩解,她期待看到,她认为的他脸上该应有的反应神情。
然而祁渊还是那么的平静,他的眸子里是一潭平静的湖水,不会因为任何事而起丝毫涟漪。
他不答反而沉默,难道他这是默认自己说的没错?
心中有什么好似塌了,她用力将自己的手抽离他的掌心,不住地后退,轻摇着头似不可置信。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大吼了一声:“渊,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不再去看那个男人,扭头决绝地跑开。
那个小丫头还独自一人留在那里,她正被李全那个禽兽百般侮辱着。白日里她还笑着给自己梳妆打扮,为自己的事而忙前忙后,可是现在——
胳膊被人一把给拽住了,祁渊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语气中开始有了一丝变化,他急声道:“阿柯,你冷静点!先听我说。”
他还想说什么?
瑶柯被迫停下脚步,她沉着脸问:“不要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李全是个什么人你早就清楚,就算他是一个双面间谍又如何,你完全可以把他给铲除。但是你偏偏留着他到现在,他如今甚至已经欺辱到莘鱼的头上了,我能眼睁睁看着而不去理会吗?”
“阿柯,我确实是有苦衷,等到了一定的时机,我会原原本本地将整个事情告诉你的。你现在给我点时间,李全这个人对我来说还有用,我不能将他给铲除,但是我保证,等事情有了眉目,我一定亲手将他带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好,你有苦衷!”瑶柯紧抿着唇角,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祁渊说的话了。
嗤笑一声,“你可知你的苦衷,已经把莘鱼给赔进去了,她是那么纯洁天真的小姑娘,可是现在她已经彻底被毁了!”
他何时变得这么冷情,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有阻止;他明明知道莘鱼是她最好的妹妹,却没有把这件事及时地来告诉她;他明明知道李全不是个好人,还一直纵容地留在自己身边。
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使劲挣脱着他的手,不管如何她都要马上回去救莘鱼。
祁渊仍旧不放,她拼命用手去掰,“你放手!放手——,我要去救莘鱼,我没有你那么冷血,放开我!”
最后她直接上前张嘴就狠狠地咬在了祁渊的手臂上,这一口下的很深,她的嘴里满是血腥之气。
祁渊痛得皱了下眉,这才霍然松开了手。
一得到解脱,瑶柯立马拔腿就跑,小小的身子很快便消失在小径上。
祁渊捂着犯痛的伤口,他的眉心始终都没有舒展开,暗自攥了攥拳,还是朝着瑶柯跑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刚走上游廊,便碰到匆匆赶来的祁缜,看到祁缜满脸凝重的神情,他心知定是出了什么事。
祁缜看到他后,只低声说了句:“君卜他们出事了。”
他也是才得知的消息,一大早君卜和刀砚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不放心便派人去找。
刚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只找到了刀砚丢下的佩剑,而在雪地上也发现了许多人的脚印和打斗痕迹。
能将他们两个人擒住的人,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祁渊思虑了一瞬,他知道就算他现在追上瑶柯,她正处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倒不如先让她冷静下来,等事后再去解释也不迟。
心中打定主意,他便不再迟疑,跟着祁缜相继离去。
再说瑶柯,她一口气跑回了后园,来到那处荒草丛,拨开枯草便走了进去。
只是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枯草被压倒的痕迹,证明那一切都是真的。
莘鱼到哪里去了?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这,瑶柯的心都马上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耽误转身便离开了后园。
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等把气喘匀,她一用力猛地推开了房门。
惨白的月光照射进屋内,房梁下正悬挂着一个荡悠悠的人,瑶柯吓得尖叫了一声。
踉跄着跑了进去,顺手拿出凤啸,搬起椅凳上去,一只手紧紧搂住莘鱼的身子,用另一只手拿着凤啸一划,白绫尽断。
身子被莘鱼下坠的重量一带,全都双双跌倒在了地上。
瑶柯不顾自身的疼痛,马上起身去查看莘鱼的情况,但见她双目紧闭,脸上犹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迅速将她的身子放平。
瑶柯知道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莘鱼只是暂时地呼吸停止,并不是真正的死亡。
她利用学过的常识一边给莘鱼做着人工呼吸,一边用双手不断地按压她的胸腔,如此反复。
不一会,莘鱼猛咳了一声,终于苏醒了过来。
瑶柯喜极而泣,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傻丫头,你怎么可以做傻事啊!你要吓死我了!”
如果再晚一步,那莘鱼就会真的离她而去了,她到时该有多么悔啊!她现在一回想就会后怕地发抖。
莘鱼也哭了,她睁开眼一看到瑶柯,便彻底毫无顾忌地放声痛哭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全都哭成了泪人,只不过瑶柯最先平复了下来,她知道莘鱼现在受了极大的刺激,她此刻最需要的是安慰、是开导。
如果这心里郁结不能解开,那么她随时都会想不开做傻事。
她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又拿出手绢替莘鱼擦了擦,微微露出一笑。
“好了,没事了,快起来地上凉。”
莘鱼还在不停地抽搭着,不过她倒是很听话地任由瑶柯扶着站起,来到里屋榻上坐下。
瑶柯掌上灯,这细细地一打量,才发现小丫头双眼红肿不堪,一侧脸颊也肿的好高,衣衫凌乱不整,可见那个李全都对她做了多少龌龊之事。
她眼睛酸涩,但还是强颜笑了笑,轻轻拉过她的手,便要挽起她的衣袖。
莘鱼忙要缩手,瑶柯马上轻声说:“别怕,柯姐姐已经知道那个坏人是谁了,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一会我好给你上药。”
莘鱼一听她都已经知道了,眼里的泪又流了下来,她忽然抱住瑶柯,好像终于能找到一个可以倾诉自己苦楚的人了。
“呜呜……,柯姐姐,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柯姐姐,你就让我走吧!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瑶柯能感受得到她现在有多么无助,她只能忍着不让自己也跟着哭,拍着她的背,不断轻哄。
“莘鱼,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死很容易,但我们不能轻易地选择去死。人活一世,必要经历许多不可想象的磨难,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变得坚强起来,不能轻易地被这些磨难所打败。记住,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你的柯姐姐,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你都要好好地活着。坏人一定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柯姐姐一定会亲手替你报仇的!”
李全!既然祁渊不去管这件事,那她只有自己亲自动手了。
她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莘鱼止住了悲泣,她用力地抹干了眼泪,看着瑶柯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