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君卜也就只有那点轻功而已,这若真打起来,她倒是担心他能不能顶得住。
未给他们俩多些思考应对的时间,四面人一阵高呼,纷纷跳了土丘,君卜和刀砚马上展开架势做好防守姿态。
只不过这些人却没有立即上前近身来打,而是躲在围绕在四周的树后面,刀砚见此不由一阵皱眉。
心思这么一转,马上意识到不好,她忙喊道:“小心暗器!”
话音刚落,只见树后面的人通通做了一个拉的动作,马上就从四面的树上纷纷朝他们射来无数根利箭。
虽不是人为开得弓,但那射来的速度力道也不容小觑,箭尖泛着冰冷的寒芒,直射向君卜。
君卜心里一阵埋怨,埋怨自己怎么刚刚就没有留心观察一下别的树,这上面安了那么多的机关、下面设了这么多的陷阱,他却毫无所觉。
这一走神,肚子上立马传来一痛,他“啊”的一声,忙弯下了腰。
一支利箭径直擦着他的头皮而过,耳边只响起刀砚的低喝:“想什么呢?再走神你就没命了!”
再次躲过一支箭,君卜马上专注集中,利用自身灵巧的轻功来躲避,倒也没伤到分毫。
他还随手甩出数枚药丸,一下子击倒了不少的人。
一轮箭雨而过,两个人终于得空喘了口气。
君卜暗骂:这些龟孙子,不敢真刀真枪地来跟他们打,竟在旁边玩阴的,他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新花招!
而刀砚则与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她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觉着不可能只这一次箭雨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又见周围的那些人用力一拽,他们俩脚下便现出了许多交缠错乱的绳子,直接就将他们的双腿缠绕其中。
君卜一个不稳险些被绳子绊倒,刀砚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另一只手上的长剑去划那些绳索。
哪知才刚划断几根,头顶上方又朝着他们罩下来一张大网,一落下便是一收。
君卜斜眼往后一瞄,见刀砚还拿着长剑,恐她被剑伤到自己,他马上大吼:“快把剑扔掉!”
刀砚听到,立即手一松,长剑在手中脱离。与此同时,他们两个被这网子一带,双双后背撞到了一起,痛得彼此倒吸了口冷气。
被绳网牢牢裹住,两个人再也反抗不了,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见他们俩已被擒住,那些贼匪打扮的人这才敢靠近过来。
怕他们挣脱开,又拿绳子紧紧地捆了几圈,看来这些人对这二人的身手一直怀有忌惮,这次诱他们到此,可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君卜也不挣扎,任由着那些人将自己同刀砚绑到了一起,他暗暗调理气息,保存体力。
这嘴上可也没闲着,懒懒问道:“如此大费周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现在我们既已落入你们的手中,应该可以让我们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了吧!”
这么苦心孤诣的谋划,他倒真的有了几分好奇。
没有任何人应他,但见人群一分,有一人手叉着腰大笑着跨步走了过来,他身高膀大,满脸的络腮胡须,这一笑露出了两颗十分显眼的黄灿灿的大板牙。
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不住谄媚的小喽啰,这一瞧,倒是有几分眼熟。
那两个小喽啰,不就是在枯林中假扮难民的盗匪吗!这么一想,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这是捅到贼窝了。
按下心中所想不提,只听大胡子洪亮的嗓门一响,还真是有那么点气吞山河的气势。
“哈哈!我当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原来竟也这般好擒!”
君卜一听这话立马就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他冷哼了声,“是啊!也不知是谁这么厚颜无耻,不敢真刀真枪地上前较量,反倒龟缩在后面暗使阴招,这还真是光明磊落呢!”
论这损人的功夫,君卜可以称得上至今无人能敌。
大胡子听他这番冷嘲暗讽,立马就沉下脸来,身旁的小喽啰马上进言。
“虎爷,这个人可不能小瞧,他会打暗器。应该马上派人把他身上的东西都给搜出来,以防万一。”
“对对!虎爷,咱们可不能轻敌大意,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把他们给抓住,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大胡子不屑地盯着君卜二人看了半天,心中还就真有那么几分不以为意。
一个女人和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任凭他们武功再高,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不用了。”
他没有理会那两个小人的提醒,朝着旁边一努嘴,“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押上,回寨喽!”
马上有人过来十分粗鲁地将他们二人给分开捆了起来,由十几号人围着走,看来是要回他们的老巢了。
君卜原本打算故意用话这么刺激一下这个大胡子,好让他动怒,来个单打独斗,这样他们也好寻机会逃走。
可是人家倒也不傻,完全无视了他的挑衅。
转念一想,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被他们抓住又如何,正好可以借机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等摸清了那里的一切,寻找机会再走也不算是个难事。
他侧目看向刀砚,而刀砚也正好看向了他,两人这么一对视,均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想法。
君卜眉梢一挑,嘴角轻牵,竟对着刀砚抛了一个飞眼儿。
刀砚脸上一僵,马上扭转了头,不去看他。
两人就这么随着人群队伍,走了大约两里地,这才上了一条盘山道。
又走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十分庞大的山寨就建在了半山腰上。
这里依山傍水,别看入了冬,站在这上面瞧瞧四周的风景也很是不错。
守门的小喽啰看到大胡子带着人已经回来,马上开寨门,上前抱拳行礼。
“虎爷回来了!龙爷刚刚出去打了一头花鹿,让小的看到您回来,就让您马上去他那儿吃鹿肉。”
“嗯,我知道了,大当家来了吗?”
大胡子一边往里走,一边用手一指被捆的君卜二人,吩咐道:“先把这两个人关到土牢中。”
“是。”有人领命上前便推搡着君卜他们走,刀砚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这才收回目光被人给远远地带走了。
小喽啰接过大胡子手中的绳索,接着回道:“大当家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今个是新年,大当家一定会在天黑前赶来陪老爷子过年的。”
“好,你们都忙去吧,不过都警醒着点,今日可不能出什么叉子。”
又叮嘱了一遍,大胡子这才举步朝着寨子里走去。
君卜二人直接就被关进了地下的一个土牢中,刚一进去便觉潮冷异常,而且还闻着有一股刺鼻的土腥味。
顶上的入口盖子一盖上,里面就彻底没了光亮。
两个人试着在地上站了起来,双手都在背后反绑着,刀砚朝四处看了看,即使她目力过人,奈何实在太黑,也没能看清周围。
刚才被推进来一个不慎,嘴里进了土渣,君卜朝地上啐了一口,恶心的直咧嘴。
“刀砚,身上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割断绳子的东西吗?”
他刚刚走的腿都已经酸了,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刀砚知道现在只能静待休息保存体力,相信过不了一会,他们就会被带出去提审的,到时候也好有力气逃脱。
她也坐到了地上,袖笼中只带了一把飞刀,为了救君卜也已用过了,佩剑也扔了,现在浑身上下真的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了。
她平静回答:“什么都没有了。”
君卜一听更加泄气,“唉!真是够倒霉的,偏偏赶在新年这一天,那唯一一顿像样的年夜饭怕也吃不到了。我只希望我那个师弟能快些发现他师兄已经不见了,不然等我回去绝饶不了他!”
心中气闷,只好拿祁渊来撒火了。
刀砚懒得理她,径自闭眼打坐,过了一瞬,忽然,她眼一睁,似想起了什么。
忙出声:“君卜,我的身上还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割断绳子。”
君卜一听马上又来了精神,立即在地上蹲起两眼放光,“快说,什么东西?”
被君卜这么一催促,刀砚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扭捏了起来,虽然知道君卜看不到,但她还是不由红了脸,迟疑了一下,一开口竟支吾不已。
“是……是那个……”
君卜正洗耳听着,见她愣是说不出来,他都跟着急的冒了汗。
“有什么不好说的,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如果再耽误下去,我们也许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刀砚深吸了口气,这才慢慢道:“我头上固定头发的那根簪子,里面藏有一截细小的刀片,如果能把它给拿下来,我们就可以将绳索给磨断了。”
可是他们两个的手都被反绑着,又怎么才能拿下来呢?刀砚说完便自己先皱起眉来。
君卜完全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没想到你的身上不但藏飞刀,而且连发上的簪子都暗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