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茹萤又拿起了手边的书,看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她不管如何集中精力,都没有了先前的专注。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好像拨乱了她心中的一根琴弦。
看着看着,江茹萤只觉得自己心里面好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她忍不住将书放下,下意识的端起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可是茶杯刚刚碰到嘴巴,就被里面滚烫的茶水给烫了一下。
江茹萤吓得连忙将茶杯给扔在了地上。
瓷器落在地上,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声音。声音惊扰了守候在外面的问兰,问兰连忙走了进来,见到书房一片狼藉,忍不住摇头道:“大人,你还是别看了,依奴婢看,今日大人的心思也不在书上,不如换换心情?”
江茹萤抿了抿嘴唇,叹了一口气问道:“瑞王殿下离开了吗?”
“没有呢,下人才刚刚出去。”
江茹萤点了点头,望着窗外的大雨,她轻声道:“你将这里给收拾一下吧。”
对方点了点头,江茹萤走到了门口,拿起一把天青色的折伞,她打开了折伞,走入了雨幕之中。
外面,萧铭枫站在马车前面,看着面前的高墙,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边上驾马的小厮见王爷浑身都湿透了,忍不住道:“王爷,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不如咱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眼下江大人不在府中,王爷就算是等再久也没有用啊!”
“不在府中!”萧铭枫轻轻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出来,自言自语的道:“这种大雨,她不在府中,会在什么地方呢?最近她一直对我避而不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趁着江茹萤酒醉的时候,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意,贸贸然将心中的爱意说出来的事情。
“难道,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所以才对我避而不见?”那天江茹萤虽然酒醉昏睡了过去,可是后面自己照顾了她那么久,她的酒劲也应该过去了。
或许是自己表白心迹的时候,她其实都将这些话听了进去了吧,若是真的听见了,又为什么不在当时回应自己呢?
萧铭枫固执的站在雨中,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眼看雨越来越大,而且渐渐的起了风,就连折伞也没有用。小厮担心萧铭枫的身体,已经快要急哭了,他的心里面对江大人都有了一丝埋怨。
“王爷,我们快些回去吧,雨这么大,待会你要是生病了奴才怎么交代啊!”萧铭枫听见了对方这句话,动了动唇。
他已经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如果江茹萤真的在府中,且会出来见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出来了,是绝对不会等到现在的。
再等下去,也是无用功。他点了点头,而后收起折伞,回身进了马车之内。
小厮见王爷总算肯走了,松了一口气,要是王爷一直站在这里,身体受寒,自己少不得要挨板子的。他连忙跳上了马车,抓紧缰绳,然后驾着马车走了。
天青色的马车不过一会儿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处。
这时,府门的后面忽然闪现出了一道身影。
江茹萤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就好像是忽然从天而降的一个雨中仙子一般。她的裙角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她拿着折伞看着不远处马车消失的巷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人怎么出来了?”问兰在后面无奈的说道:“瑞王殿下已经走了,大人要是要见瑞王殿下,方才怎么还让下人去告诉他小姐不在府中?”
江茹萤低声道:“我不想见。”
“既然不想见,大人又为何出来啊?”问兰知晓江茹萤的心意,只是作为婢女,自己又不能直接了当的告诉她,只能在心中暗暗着急。
是啊,既然不想见,又为何出来?江茹萤自己也不知道。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场大雨。雨势十分大,远远的席卷而来。凉凉的雨丝从折伞外面溅进来,打在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面,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抬眼望去,只觉这雨将面前的一切都给模糊了,仿佛天地之间除了这场雨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了。
这一场雨下过之后,估计很多东西都能够被冲刷干净吧。
可是她心中的家仇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她大仇未报,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她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有什么资格去谈儿女私情?
她有自己的使命,为了江家的仇冤,她天天都在刀口下面讨生活,或许有一天她会丢掉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她,又怎么能够去谈感情呢?
她承认,她对萧铭枫有别样的情感,他是个好人,顶天立地的男人,但这样完美的男人,应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女人,而不是她……
“走吧,我们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江茹萤撑着伞,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九章 水患,心中的郁结
第三百六十九章 水患,心中的郁结
此时正值三月,冬天的寒意刚刚褪去,气候已经开始回暖。春风轻抚着大地,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民间里一片喜气洋洋。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现在,春天到了,这一年的生计也要开始了,百姓们开始为了这一年的生计继续奔波劳累。此刻的朝廷中却是死气沉沉,一片阴云密布。
朝堂中,皇上坐在大殿上,底下众臣人人自危,连口大气都不敢出。这几日南方水患,朝廷中已经派了不少的人去治水,可是对那边儿的水患却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南方的百姓们一片怨声载道。派去的官员这样的办事效果,皇上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皇上不悦,群臣们自是不敢造次。朝堂之上一时氛围压抑。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到了现在终于轮到用人的时候了,这么多的人,居然连个水患都治理不好!”皇上在上面气的浑身发抖,底下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朕养你们这群饭桶,到底有何用处!”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谁这个时候说话,不是正撞在了枪口上吗。
底下的臣子们纷纷跪下,齐声高
呼:“皇上息怒。”
皇上看着底下跪倒一大片儿的臣子们一时静默,有些无言。
“报——”殿外这时却突然间闯进来了一个士兵,他手忙脚乱跑进大殿内,见到坐在大殿上的皇上忙低头跪下。
“发生什么事儿了?”皇上看见他这幅着急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居然一下子从龙椅上坐了起来。
“启禀皇上,北方,北方……”那士兵跪在地上居然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北方怎么了?”皇上的手死死的抓着龙椅的把手,手背青筋暴起显示了他此刻的紧张。
大臣们齐齐跪在地上,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朝堂内此时一片死寂,只听到底下跪着的那个士兵哆哆嗦嗦地张口说道:“北方……极北之地这半个月以来发生了严重的涝灾,上千亩的农作物都死了,百姓们颗粒无收。已经有上百的百姓饿死在家中了,百姓们缺衣少食,怨声载道。现在,成千的难民已经开始向别处迁徙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上听到底下的士兵这样说,有些支撑不住的坐在了龙椅上,他气的脸色发白,急得满头是汗。
缓了片刻之后终于骂道:“混账东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给朕禀报!该死!真是该死!”皇上一连几个该死,也没能舒缓半分心中的郁结之气。
看到皇上这幅样子,底下有的胆子小的大臣已经被吓得双腿发抖。皇上吩咐了几个大臣处理北方的涝灾,就匆匆退朝了。
这场早朝实在是太过压抑了。眼下正是三月里本该草长莺飞的好时节,这天下却一点儿都不太平。先是南方的水患得不到控制,现下居然连北方也闹起了涝灾来。这天下,还有哪儿是太平的吗?
皇上心中的郁结之气难以消散,现下又不想回御书房看那些奏折来气,于是便绕道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一片生机,百花争奇斗艳的竞相开放。皇上走过横跨小池塘的石桥,看着水底的鱼儿无忧无虑的追逐打闹,听见自由自在的鸟儿婉转歌唱,在花园里又转了几圈儿,心中的郁闷才稍稍得到抒解。
“唉。走吧,起驾回御书房。”心中刚刚轻松了不少,皇上就又想起来了此时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无辜百姓。不管怎样,还是国事要紧啊。于是,对身边的公公说道。
“陛下,不在花园里在走会儿吗?”那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自然看的出来,在御花园里走这一会儿皇上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转了,还是国事要紧。”听到皇上这样说,那公公连忙开始伺候皇上起驾回御书房。
到御书房里看了一会儿奏折后,皇上发现不仅有南方的水患、北方的涝灾,而且中部地区还有流匪!这天下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