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习文史经书、治国之道,要勤练骑射武艺、兵法布阵,稍大些要在旁听政。
“你知道吗?其实我更喜欢在战场上驰骋,巧妙排兵,捉弄敌军于股掌之间。一想起自己奋勇抗跌,能换来身后百姓幸福安康免受流离之苦,我就觉得再累再苦也是值得的。”尉迟楠枫眼里有艳羡、有憧憬、有仰慕,却没有回忆。
他身为帝王独子,甚至都没有机会去看看他向往的能换来百姓平安的战场。
“身处现在的位置,一样可以为百姓带来幸福安康,只要你真心祈愿、好好治国,一定会达成所愿。”萧雨萱安慰到。
“我曾问过父皇,为什么不是十六叔继承皇位。”尉迟楠枫有些哀叹,“父皇说十六叔不合适,可我又哪里合适呢,不过是选无可选罢了。”
“楠枫当然合适,就凭你爱民如子,愿付出一切换百姓平安的心,就没人比你更合适。”
萧雨萱第一次听尉迟楠枫提起这些,她一直以为皇位于他只是可有可无,他不懂得坐在那个位置上所要承担的责任。
可现在看来他心里真的什么都明白,他知道自己蓄意接近,知道自己隐瞒身份,知道身为帝王要肩负的使命,知道他自己想要怎样的江山。
萧雨萱心里更加坚定搅弄风云、挑起四国大战的决心。
若说之前只为父亲的遗愿,现在还为这年轻的有担当的帝王所期待的四海升平、盛世江山。
“既然心疼,不如去叫他们起来,都这么晚了。到底还是两个孩子,何必呢?”易莲安见欧阳伊夙一直坐在窗边,将窗户看个小口,看外面的两人。脸上一点生气的痕迹都没有。
“从他们二人坐上自己的位置,承担下属于他们的责任开始,他们就再不是需要我保护的孩子了。”见自己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能在自己的位置上懂得何为责任,他还是很欣慰的,就这样相互扶持走下去,也许再过不久青龙就不再需要他这位丞相了。
“由他们去吧,让凉风吹吹,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做什么都义气用事,一腔热血横冲直撞。”
欧阳伊夙话音刚落,突然转身,一把抱住易莲安往床边带,在她耳边用气声说,
“我们又不用受罚,还是早些歇息吧。”
第二日一早,欧阳伊夙是被萧雨萱的喊叫吵醒的。
昨夜两人聊着聊着,萧雨萱便倚在尉迟楠枫的怀里睡着了。
今早醒来,抬头一看,尉迟楠枫面色潮红,她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被滚烫的皮肤惊得一下缩回手,大叫“先生!”
一院子的人都被惊醒,临时请来的厨子和一名小厮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看情况。
欧阳伊夙一看便知道尉迟楠枫是着凉发热了。自己身体不怎么样,还将外衣披在睡着的萧雨萱身上。
“昨夜着了凉引起的发热。去烧一桶洗澡水给他去去寒,服几贴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入秋的天气,只着一件单衣,自己逞能,怪得了谁。
欧阳伊夙将人扶起来,和尉迟龙川一起把人带进里间。
一夜跪罚,腿几乎已经麻木没有知觉。
萧雨萱只得借力易莲安,被搀扶着进去。
易莲安本是想让萧雨萱去休息的,尉迟楠枫那里有欧阳伊夙就够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萧雨萱边走边揉着自己的膝盖,坚持要去尉迟楠枫身边。
想起自己从前明知帮不了什么忙,也坚持要陪在受伤或生病的欧阳伊夙身边,只有这样才会放下心来。
这女孩大概也跟她一样吧。
“去休息吧,他没事。”欧阳伊夙见易莲安扶着萧雨萱进来,对她说到。
“陪着他一起休息好了。”萧雨萱走到尉迟楠枫床边,再次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是和方才一样,有些烫手。
“别担心,等水烧好,去去寒,再喝下药就不会这么热了。我让他们多烧些水,你也泡个澡,别也病了。”昨日尉迟楠枫对欧阳伊夙说要陪萧雨萱受罚时,他是真未想过尉迟楠枫能陪一夜。
从小学业上虽对他严厉,生活上却还是娇惯的,骑射武学也没有太过注重,身体算不上特别强健,昨日那样折腾不病才怪。
这下又得改变行程计划了。
正写药方时,小厮跑来通报,李湖海和慕容影已经到了,特来求见。
正文 第25章两封来信(1)
李湖海和慕容影坐在会客厅里,将手中小厮端上来的茶从深色喝成浅色,才等来尉迟龙川和萧雨萱。
本来萧雨萱是想守着尉迟楠枫的,但昨日已经打草惊蛇,借佑蒙之力毁掉青岭和逸徽一事已经势在必行。
她只能先压下心中的担忧,快速将这边的事情处理了。
昨夜跪在外面,没能好好休息,今日也是满心疲惫,萧雨萱也懒得兜圈子,等两人向尉迟龙川行礼后,直接说到:
“王爷,江湖事还是交由江湖人来解决。我会与李蒙君商讨出一个好的解决方式。至于官府这边,我怕是有心无力了,稍后我会派人将所有的证据交与王爷,望王爷多费心了。”
萧雨萱向尉迟龙川福了一礼,又像慕容影点头示好后,便带着李湖海去了另一边的偏厅,屏退无关人员。
李湖海昨日在婚礼上便注意到了这名女子,看她周身的气势,和面对一片混乱好不慌张的从容,便知她绝非普通的江湖侠女。
之后又同张焕交流过,这女子几乎掌握了他们查到的全部情报。
今日她又如此不拘礼,直接叫走他密谈,十六王爷还没有反对。稍一推测便知,这女子只可能是佑蒙掌门所属组织——翼梦的首领,抑梦者萧雨萱了。
难怪来向他求援的人持的是翼梦的手令,而不是佑蒙的协助信。
“属下李湖海,见过梦主。”李湖海拱手行礼。
“李蒙君,闲话不多说,我想先听听你们原本准备打压青岭和逸徽的办法。”萧雨萱坐下,揉揉眉心。
“是。主要情报相信梦主已经掌握了,这件事佑蒙从去年便开始筹备。原来打算同纪林刺史石阑合作,以杀人罪处理逸徽,再将假香包的事透露出去,没有逸徽又没有秘方,想来青岭也支撑不了不多久。只是在收集证据时意外查到石阑同青岭的来往密切,合谋巨款,这计划便只能搁置了。”李湖海简单叙述了一遍。
萧雨萱听罢,没有即刻回应,继续沉默着。
昨日一闹,将对方和己方皆放在了明处,石阑受贿行骗之举,自有尉迟龙川去处理。
青岭按之前的方法处置虽有些便宜他们,但也是现在最快的解决办法。
剩下的,便是逸徽不太好办了。当年逸徽灭衣良,除了那名衣良遗徒外,没有留下其他实质性证据。
虽然江湖一直传言,有人亲眼见逸徽众人进入衣良,也有人看见顾奇侠调戏衣良女弟子。
但官府只凭此便抓人,又以杀人罪处置高谷毅及其亲信,再解散逸徽,只怕江湖上会有疑虑。
若再被有心人捏造出官府帮扶佑蒙,打压逸徽,利用传闻假造证据,随意决定一江湖大派生死之权。
只怕用佑蒙维持了这许多年的江湖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只能牺牲下佑蒙的名声了。”萧雨萱满是无奈,“去找湘门吧。将这场戏装作江湖四大门派两两联手,互相打压,争夺势力的大戏。虽然可能会被‘津津乐道’很久,但至少不会牵扯进官府,不会影响民心。”
“那要对湘门说出事实吗?”李湖海有些担心,湘门虽然一直十分低调,但不会叫的狗才容易出其不意反咬一口,湘门的底太干净,不能不防。
“半真半虚吧。佑蒙也伫立于顶峰太久,是时候退下来歇歇,换人上去有些新鲜感。最后若不能为皇室所用,那这枚也只能是弃子了,就像逸徽和青岭一样。”李湖海感受到这话中的冷意,不禁有些兴奋。
他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不用再受这些自以为是的江湖大派的做作了。
“这事由你亲自去办,若有可能损伤民心,一定要再三斟酌。我便不再插手,相信堂堂箕城的李蒙君,不会让我失望。”萧雨萱急着回去看尉迟楠枫,交代完正欲离开,又被李湖海叫住。
李湖海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递给她。
“这是今早在门口等人通报时,旁边小巷里跑出来一人给我的,说是交给能做主的女子。属下觉得可疑,想抓住他再行询问时,人已经不见了。”见萧雨萱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李湖海解释到。
萧雨萱点点头,也没拆信,收起来便离开了。
李湖海见她如此劳累,完全没想到自家主子昨夜被罚了一夜,心下暗自感叹他家梦主也是大忙人,自己一定要好好办事,尽量别再打扰她了。
昨日回去后,石阑始终惶惶不可终日,表面上看起来两边都没有占到便宜,也没有太多伤亡。
但他心下明白,尉迟龙川拿出的那枚腰牌,十有八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