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着人回去给初宁送信,中午三人聚在一块儿。徐砚不用再回衙门,只要回家收拾行囊,便敬了宋霖几杯,宋霖以茶代酒,翁婿间倒是相处得宜。
临末了,却杀出个程锦,居然直接堵到厢房,脸皮很厚地当着宋霖的面就说:“昨儿要说谢过徐大人,徐大人却没有来,今儿听闻徐大人在此,就特意过来敬酒一杯。”
说罢,还真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抿而尽。抬袖抹了把嘴角说:“听说徐大人明儿就要去汝宁了,在此祝徐大人一切顺利,也托徐大人的福,太子殿下那边帮我给陛下再递了话。我也得偿心愿,可以到大同去,即日出发。”
徐砚想去捂他嘴都捂不及,一连串的话就把他在宋霖跟前卖了。
他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觉得程锦就是故意的来拆台的,宋霖的目光如锋芒,刺得他额间都渗出冷汗。
程锦就是故意的。
昨天好心请他来吃宴不来,不过是想让徐砚在初宁跟前提提自己,好歹是嫡嫡亲的表兄妹,总不能真跟陌生人一样。所以他才把信送到徐家去。
结果徐砚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不来也不派人送个信,让他在那等了几个时辰。
今儿他听闻宋霖在,就是来砸场子的!
程锦说完一堆,拍拍屁股就走人,根本不给徐砚补救的机会。
等人走了,宋霖手中的茶杯光当一下就砸在桌面上,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让徐砚直直打了个激灵。
——这该死的程锦,也太丧良心了!
徐砚就没见过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只能硬着头皮跟宋霖一番解释:“小婿只是把程锦去大同的厉害与太子殿下阐明,多的一句也没说。殿下要见他,是殿下自己的主意,我并做不得主的。”
宋霖冷笑,一个字也不信他的,同时心里对徐砚帮程锦的事又存了心的疑惑。
因为徐砚跟程锦八杆子打不着,为什么会带这么一番话,大同是要地,程锦的动机不纯。这就是关键。
最终,宋霖臭着脸拂袖离开,离开前还跟小姑娘暗中说了几句什么,初宁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徐砚是背后阵阵发凉,等上了马车,初宁倒是先把父亲说的事告诉他:“您还记得柳娘子吧,爹爹说她居然到京城来了。”
“谁?”徐砚怔愣片刻,想起人来,“她进京了,进京了又与我何干?”
小姑娘就捏着帕子,脸颊露着浅浅的梨涡,却是似笑非笑地神色:“爹爹说让我注意着人些,人能追到京城来,或者会追到汝宁去呢。”
徐砚真是比窦娥都冤,看着小姑娘脸上那个笑一阵无言。
初宁只拿眼角斜他,也不说话,最后是徐砚一把将人抵在车壁,亲得她没有力气才让她收了那种眼神。
回到徐家,徐砚带着初宁先去了碧桐院,跟老母亲说要出公差的事。
徐老夫人为上回的事还心惊肉颤的,再三嘱咐让他势必要注意安全,莫要再近水边。徐砚一一应下,初宁便说等明儿要再搬过来跟她挤着住。
老人心知肚明的,对她的明理欣慰不已,搂着她自然是满口应承。
晚上徐家人都在碧桐院用饭,是为徐砚践行。
徐大老爷今日难得早回家,跟弟弟嘱咐不少,徐砚神色淡淡的,他居然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
徐老夫人只道兄弟间总算是和睦了,老大能让着,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罅隙。
在各自散去的时候,初宁与徐砚走在徐大老爷身后。
徐大老爷今晚喝了不少酒,走路都让小厮扶着,因为天热,还一劲拿出帕子来擦汗。
初宁瞥了他几眼,想着上回官司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估计夫妻俩应该是吵不轻。这看几眼不要紧的,初宁猛然瞥到他帕子,步子一顿。
徐砚正牵着她的手,见她停下,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还盯着徐大老爷那里看,但人已经拐了个弯不见了。
她敛敛神,对上徐砚关切的目光,说:“可能是眼花看差了,没什么。”
徐砚也没有紧追着问,两人回房后各自沐浴。初宁先洗好一身干爽地窝到被子里,掰着手指算了算,她今晚又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居然还觉得有些饿。
她就喊了汐楠去端千层糕,准备再吃一点儿。
才咬了两口,徐砚一身水汽过来,胸前的系带都没有系好,露出小半片结实的胸膛。
初宁看得脸一红,忙别过脸把糕点都塞嘴里。
徐砚瞅了眼千层糕,有些无奈地笑:“怎么还加餐不成?不过脸上看着是比以前要有肉了些。”
他说着,还去轻轻捏她脸颊,靠得又近,初宁眼前就只得他的胸膛了。
她忙就钻进被窝里,徐砚端来茶,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喝过茶才放下帐子。
初宁又想缩到里头,结果就被他一把抱到怀里,指尖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叫她心尖直颤。
徐砚看她羞红脸,去亲亲她嘴角,还用手抓着她的手往胸膛上再贴了贴:“不过是摸一摸,你害羞什么,为夫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一到这种时候就嘴上没正经,初宁臊得轻轻呸他一口,却被他直接就翻身压住,滚烫的唇落下来,让她只能抱着他轻颤。
这晚上初宁被他折腾得直喊手酸,徐砚却不知疲惫似的,缠到最后是放过了她的手,却是将她侧过身。
初宁被腿心间的滚烫羞得直嘤嘤低泣,徐砚却还在她耳边喘息着轻哄:“卿卿,乖乖,你腿夹一夹......”
次日醒来,初宁觉得大腿内侧都要被他蹭破皮了,这还是穿着中裤。若是......她都不敢想若是下回他要扒了她裤子,那会是什么光景,她只要光想就觉得天昏地暗的。
偏他还能拿着小册子说事,说上边就是这样教的,脸皮极厚。
徐砚带着工部两位主事出行,再有户部及押送分流用银的锦衣卫和士兵,初宁虽去前送,却只能远远看着他出了城。
左右出了门,她就顺路去找吴馨宜一趟。
吴馨宜因为定了亲被拘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去,见到她高兴得不行,拉着她在家里用过午饭才依依不舍让她离开。
去了吴家一趟,初宁得知吴怀慎亲事也定下来,是在十月份。估摸着徐砚是能赶回来,和没有提前和她说起这事。
回家的路上,她想到老夫人爱吃软绵的枣糕,便让护卫转到卖糕点的铺子,带了一些。
当时买糕点的有几位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在那里扯着各家闲话。初宁听到一嘴是说京城楚楼的,说是搞了个什么花娘争艳的比试,专为清倌设的,所以近来各地有名的清倌都来了京城。
所以这就是柳娘子进京的原因?
初宁也没有放在心上,听过一耳就算了,毕竟她也不可能去看什么花娘。
当天下午,初宁就把日常用什搬到老夫人的跨院里,接下来的时间非必要都不离开碧桐院。
徐砚在离家三天后送回了第一封家书报平安,初宁拿在手里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情才放松一些,依旧跟着余氏学管事,准备老夫人的寿辰。
又过了几天,京城楚楼花娘比试的消息都传到府里下人都知道了,初宁还听到林妈妈拿这新鲜事儿给老人说起。
老人也就听听热闹就算,说不知道这花娘第一名得叫多少人去砸银子了。
结果下午的时候,有护卫给老人送了信。
那护卫是徐砚的人,初宁认得,就看到老人看到信后气得脸色铁青,连声问徐大老爷人如今在哪里。
老人极少发怒,初宁看得心惊,不过一会儿,她就听到任氏哭哭啼啼地声音,一路来到厅堂,身后还跟着两位儿子和不知什么时候回家来的徐琇云。
任氏哭着跪倒在老人腿下,悲声道:“娘,您要为我作主啊!我为他生儿育女,他居然瞒着我,在外头养女人。他让我支的四百两,说是送礼,结果都送给到那个柳娘子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第99章
碧桐院里, 任氏哭哭啼啼地声音不断, 徐老夫人面沉如水。
余氏在堂屋中有些尴尬, 长房的几位晚辈的也尴尬的, 谁也没想到自家娘亲会一路就跑来和祖母说这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然而, 初宁看似镇定站在当场, 实则才是最尴尬那个。
她可是亲耳听过那个柳娘子给徐砚唱情歌,如今却被她大伯砸银子养子?
柳娘子不是清倌吗?
初宁眸光闪动,红润的唇抿着,觉得此事也太过凑巧了。
任氏那头还在哭着道:“娘, 我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好的。可我在家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把祖宗训导都丢了!”
徐家有规矩,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任氏生了两个儿子,倒还是真能算个苦劳。
徐老夫人扫了眼哭得一把泪的大儿媳妇,朝紧张着在边上的长孙女说:“先把你娘扶起来。”
徐琇云慌慌张张去拉扯起娘亲, 让她坐下。老人又扫了眼两个孙子:“你们这个点应该还在学堂,跑过来做什么,该干嘛去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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