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暗月抿了抿唇，小声道。
“她早就应该知道自己今日的下场！这些年，她暗中害了多少妃子，杀多少无辜的孩童，她有手软过吗？她有不忍过吗？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的同情。”听着玉朝云冰冷的声音，暗月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
“暗月，想一想当年你进入暗卫前欺凌你的那些人，你会同情他们吗？”
“不会！”当年那水深火热的日子，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暗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便是了，收起你的同情心，你要记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明白了，小姐。”
“嗯，明白就好，记得给程公公那里递个消息，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小姐的意思是……”
“好歹他们俩做着无名夫妻这么多年，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是，小姐。”
看着暗月躬身退下，玉朝云心中暗叹，不是我狠，倘若我不够狠，今日死在井里的就是我了。
前世所受的屈辱，玉朝云没有一天敢忘记，临死前的痛苦与绝望，更是支撑着她今生报仇雪恨的力量。
盯着眼前黑衣人，程公公相信他说的都是真话。那双看似浑浊的双眼中，透着丝丝的精光，“你的主子想我如何？”
“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程公公不由得有些讶异，“只是这样？”
“主子还说，让你多多提携敬妃娘娘。”
“我明白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多谢他今日告知真相。”黑衣人微微点头，便飞身离开了。
程公公闭上了双目，整个人靠在了榻上，像我们这样的奴才，不怕跟了狠毒的主子，怕的是主子不把我们当人哪！
他并非不知道冬梅想要逃出宫去，倘若出了宫，能保她一条性命，走便走吧。只是她却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等到，就这样死了。
略显苍老的脸上，流出些许泪水，相处了十多年的人就这样死了，他终究还是伤心的，倘若没有真情，有何来的愤怒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怨气
“小姐，芳华斋那里出事了！”
“哦？萧贵妃这回用的是什么理由？”
“她说，这芳华斋又是乌鸦，又是走水，现在还死了人，肯定是中了妖气，现在正带着道长上门呢！”
“呵呵，她倒是够狠，连理由也编的那么拙劣。”玉朝云冷笑道：“哪请的道长？”
“是法清观的道长。”
“居然连法清观的人都出马了，萧贵妃这次果然是下了血本啊。走吧，这场好戏，咱们可不要错过了。”
大启朝虽然从未明说佛道两家究竟哪个才是国教，但自开朝以来，道家深受皇室的追捧，自然也隐隐地位更高一些。
此时的芳华斋前一片混乱，萧贵妃正指挥着几位道观的长老们进入殿内施法！而华妃则带着婢女与太监们站在院前阻拦。
“姐姐，虽然你目前掌管后宫，但这里毕竟是我的住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华妃义正言辞地望着眼前意欲进入殿内的人。
“妹妹，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看看，你这芳华斋定然是沾了什么脏东西，才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本宫好不容易请到了法清观的道长们前来为你施法，你就不要再阻拦了。”萧贵妃好言相劝道。
闻言，周围闻风而来的嫔妃们纷纷附和道，
“是啊，华妃姐姐，您就让道长们进去吧，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华妃姐姐你就放心吧，道长们只是施法，不会弄坏你的东西的。”
“你傻呀，华妃哪是怕弄坏东西，这殿里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会吧，华妃姐姐在宫中向来低调，怎么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瞧她三番两次的阻拦在前，倘若是干净的哪会不让人进啊？”
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华妃纵使再好的修养，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她微微向前一步，朗声说，“各位道长，本宫敬你们道法高深，因此今日破例，允许你们进入我芳华斋内做法。但也请你们在施法过程中，谨言慎行，本宫感激不尽。”
这般半诚恳半威胁的话，听在萧贵妃的耳里，就如同笑话一般，她轻轻的挥了挥手，“各位道长，既然华妃娘娘已经允了，那么便请进入殿内做法吧。”
院内的众人只见法清观的道长们从容的走入了殿内，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阵阵做法声，庄严肃穆的声音，不由得让众人都噤了声。
终于漫长的法事结束了，见到几位道长从殿内走了出来，萧贵妃上前问道，“各位道长，这妖气是不是已经走了？”
几位道长闻言相互看了一看，只见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踌躇了一下说道，“回娘娘，这殿内并非是妖气。”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萧贵妃尚未开口，一旁的，嫔妃中就有人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怨气。”
“什么怨气？哪里来的怨气？”萧贵妃奇怪道。
“这贫道不好说，”道长一脸为难的样子。
“道长，今日我请各位前来，就是为了去除这妖气的，可是你这妖气还没有祛除，反倒说是怨气，这可如何是好？”
“哎，殿内的怨气太重，不肯离开，贫道也是束手无策。”
“难道？是那个叫冬梅的宫女的怨气吗？”此时又有一个嫔妃，忍不住问出了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怀疑
听到这里，玉昭云有些憋不住想笑了，这萧贵妃究竟是哪儿找来的帮手？一个个问的真是时候，毎个问题还都问的极准。
“不！这怨气都是孩子的怨气，并非大人！”道长一口就否定了大家的推测。
“什么！都是孩子的怨气？”闻言周围的人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难道，之前我们听到孩提的哭声，是冲着华妃来的？”
“说不定是真的，你看之前是孩提的哭声，后来孩子的哭声没了，之后，华妃这就走了水，现在连乌鸦都飞出来了，这，只找的不就是华妃吗？”
“可是，这华妃娘娘不是已经生了皇子吗？这哭声又是从哪儿来的？”
“你问我，我去问谁呀？想必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害死了哪个孩子吧？”
“什么，害死孩子？这宫里的孩子，不是皇子就是公主，这还了得？”
听到这里，玉朝云不由得拿起了手中的帕子，遮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这些人还真是一个说的比一个接近真相！不行了，再这样忍下去要憋出内伤了！左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暗自告诫自己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与玉朝云此时的心情截然相反的，便是华妃了。
听了众人的议论，她整张脸黑的都快滴出了墨！她日防夜防，就怕萧贵妃找人陷害，这些日子，整个殿里里外外都清了一遍，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用的是这些长舌，来对付自己。
“你们休要胡说八道，我这殿里哪里来的怨气？”华妃话音刚落，只听院内的大树上啪的一声，掉下来一个硕大的树枝，刚刚好砸在华妃的身旁。
见此情景，众人更是坐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你看看这华妃娘娘才说了一句，这好端端的树枝就这么砸了下来，不正是老天爷恼了嘛。”
听到这句小声的嘀咕，华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娘娘，这怨气若不消散，自然是过不了舒心日子的。”一旁的道长好心劝慰着。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里哪来的怨气？”此时的华妃越是否认，反倒越是让人相信，这就是孩童的怨气。
“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只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竺天凌扶着太妃娘娘走进了芳华斋。看着一脸阴沉的竺天凌，众人都不敢说话了。
“华妃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竺天凌皱着眉头问道。
“请皇上恕罪，不知为何，今日萧姐姐带了道长来我这里，非要入殿做法，臣妾不得已请道长们入殿，可做完法事后他们还说什么我这院子里有怨气！”华妃说得一脸的委屈。
“既然娘娘不愿信贫道所言，那便罢了，无需挂在心上。”为首的道长，是法清观内的大弟子云阳道长，虽然名声不及他的师傅响亮，但也是名震大启朝的一位得道高人。法清寺的莫墟道长这些年来早已不理俗物，能请动这位大弟子，便已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了。
见到是云阳道长，竺天凌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问道，“道长此言当真？”
“贫道自修行以来从未说过一句妄言。”听到云阳道长斩钉截铁的话，竺天凌立刻明白，此时已经不能再过多的周旋与谁请来道长一事了，无论谁请来的道长，倘若在此时说不信，那毁的不仅仅是道长本人的名声，更是法清寺多年来的声誉。
竺天凌的眼神不由得向华妃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