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任王异身手再好,此刻惊急之下,身手去抓,却也不过抓住一片空气。
陈决惊的站起身,心里咯噔一沉,可探头往外看去,却竟见到——
本该跌落地面摔伤甚或摔死的刘同仁,此刻竟浮在半空中,睁着眼睛如遇恶鬼般惊惧挣扎。
两个大理寺的兵卫站在楼下候着,此刻也不禁走到路中间,仰起头看着刘同仁,惊的不知所措。
路上的行人更加全部驻足,有的吃惊有的大呼,甚至还有的呼朋引伴过来围观。
“大人——”王异吃惊的看着那悬在半空中的人,忍不住朝着四周望去,所有人都似惊惧之下的围观者,没有哪个让他觉得有异的。
扭转头,他有些不解的唤了陈决一声。
可就在王异声音方落,刘同仁便“啪”的四仰八叉跌在了地上——却是从距离地面一米高的空中落地,不过疼疼而已。
陈决虎着脸,见那刘同仁吓的屁滚尿流,疯狂的四肢着地,朝着路对面爬去,他朝着楼下的护卫道:“擒住他,带回去。”
就算是为了保护刘同仁,也不能让他四处乱转了。
楼下的兵卫应声按住刘同仁,并将围观之人驱散,一边驱散一边喊道:“唬人的戏法,看什么看,散开散开!”
陈决收回探出去的身子,转身就朝着二层这一面的雅间而去。
一脚踢开第一间雅间儿的门——
“哎呦,你谁呀?”
“你别走啊?你干什么……有病吧……”
陈决转身又去了第二间雅间儿。
王异和店小二忙在第一间雅间儿门口安抚冲出来的人,一个虎着脸叱喝:“官府拿人,回去吃你的饭!”
“哎呦哎呦,大爷息怒,那是官府的人,官府的人……”店小二。
踹开第二间雅间儿的门——
“喝!谁?”
“咦?这不是铁面阎王陈大人嘛……”遇到个闲养的侯爷,看见超级爱生气的陈决,竟生了几分逗趣的心思——尽管在陈决面前,他一次便宜没占,次次被怼。但竟也愈战愈勇。
陈决只搭眼瞟了他一眼,便转身朝着第三间雅间儿而去。
王异在陈决身后,朝着那侯爷道:“侯爷雅兴……”
眼看着侯爷要追上陈大人,王异忙又挡了侯爷的路,“侯爷留步啊……是,是,大人正在办案。嗯嗯,是,是,小的定然给您办好……是,是。”
……
踢开第三间雅间儿的门,陈决瞳孔一缩,有些气恼的瞪着李聿。
“你为何在这里?”陈决视线凌厉,严厉以极。
李聿一手搭着窗台,一手捏着筷子,似正吃的开心。
看见陈决进来,他也不惊;
瞧见陈决怒火中烧,他也不恼,反淡然一笑,四两拨千斤道:
“大人这是办案办到疯魔,是个人都要怀疑上了?”
“……”陈决严厉如国子监先生般,盯视。
李聿无奈一笑,“这附近有个院子不错,我过来看看而已,总要吃饭的吧……”
他指了指脚下,这是个酒楼,迎来送往之处,谁来这里不都是件正常事儿嘛。
陈决皱了皱眉,沉吟须臾,深吸一口气,才道:“你莫要胡来,近日城内不平安,看房子之事又不急,你不如在府里多呆呆。”
李聿笑了笑,这笑容有些不可一世,仿佛在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拿他怎么样不成?
陈决想到他方才那身手,抿着唇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李聿微微摇头,他碰巧在这里吃饭,遇到人跳楼,救人难道还救错了?
陈决也不再纠缠,朝着李聿桌上吃了一半的饭餐扫了一眼,便生辞意。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陈决说罢,转身踏步离开,行事如风,也没给李聿留人的机会。
李聿便站在二楼雅间儿里,淡淡看着敞开着的门外,陈决的背影消失……好半晌没有动一下。
店小二走到李聿跟前,考虑着要不要给李聿关门,想了想,先笑道:“爷可还接着吃吗?”
李聿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此刻肃着脸,透出几分威严之态。
他摆了摆手,迈着悠闲的步子也下了楼,出门后,却是朝着陈决走的方向另一边而去。
第75章 宝剑藏锋
陈决给刘同仁安排了一个单间牢房,往日里关有官身之人的。
有牢头就坐在牢房正对着的地方盯着, 全天连夜的轮流守着。
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安全场所——谁敢来大理寺的刑牢杀人, 莫不是活腻歪了?
可是……
第二天, 刘同仁就死了。
身体内全无水分, 肢体扭曲, 一夜之间,成了一具干尸。
狱卒们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们个个跪在地上,抖着身子, 指天发誓, 绝对没有打瞌睡。
也绝对没有人能出入牢房, 而不被他们发现。
陈决盯着面前跪着的几个牢头,头痛欲裂。
就算有人睡着, 也不可能几个狱卒同班,居然全没发现。
就算是用迷药迷晕,也不可能狱卒们全都同时醒来,丝毫没发现自己被迷晕——每个人体质不同,醒转一定有先后,这不可能下药于无形。
只可能……那个杀人者, 可以在牢房外远距离抽干刘同仁。
又或者……隐身?
陈决望着前方的屏风,有些无奈。
异能者……千奇百怪……
当他们行凶时, 你往日里所学所知, 突然都变得有些无用。
你甚至无从去判断这行凶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距离陈决接手‘干尸案’, 已经有6天过去了。
仍有很多信息, 让陈决觉得无法做定案。
即便刘府家丁招供刘睿为凶手,可陈决仍觉这期间有很多疑点,让他无法断定所有干尸被杀的凶手,都是刘睿。
他甚至怀疑,凶手可能有两人。
“……无事退朝!”太监的声音有些尖锐,对于很多官员来说,却觉得这声音格外温和让人放松。
在所有大臣们离开大殿后,陈决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老皇帝想装作没看见从后廊离开,可在跨出大殿时,终于还是想起上次陈决有所请求,他拒绝接见后,陈决像个无赖般走哪儿都要跟着的执拗。
那一次,陈决每次退朝都要跟出他很远,逮住所有机会都要像他请令。
搞的他不想出皇城的门,也不想上朝——论缠字一功,陈决总能在太过激的‘以下犯上’和太平缓的‘毫不起效’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度。
一身正气,又为国为民的缠的他无可奈何。
陈决是不懂得适可而止的。
也并不懂得‘差不多得了’和‘尽力就好’。
他总是要一个结果。
见到黄河也不死心的结果。
上一次,是因为他强行将状元郎按在大理寺,准备扶起做少卿。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回转头,皇上看了眼站在那里灼灼望着自己的陈决,叹口气道:“你过来吧。”
陈决面不改色,却立即抬脚跟了上去。
老皇帝面上有些不悦,却还是压了下情绪。
人都觉得,做皇帝的是任意而亡自由自在的。
可身负重担,要解决天下问题,皇上却还要想尽各种办法拉拢和安抚每一位有能力的臣子——这世上没听说哪个皇帝可以自己一个人做所有事的。
而这些有能力的臣子们,却往往不似太监那般,总能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本性,去顾全皇帝每一个情绪和心思。
万事无法两全,他这个做皇帝的,大概比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感触更深。
“说罢,又是什么事儿?”老皇帝坐在长案桌后,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上年纪后,总觉精力不济。
“皇上,臣请求您一块令牌。”陈决低着头站在下手。
老皇帝朝着身边的太监摆了摆手。
那太监像通晓皇上的心一般,不需皇上一字一言,便转身朝着小太监摆手,待小太监过来后,低声吩咐了几声。
没一会儿,椅子便被搬到了陈决身边。
陈决谢过之后,泰然而坐。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才慢条斯理的问:“何种令牌?”
“可调遣九门步军五营的令牌。”陈决斟酌了下措辞,才开了口。
“你说什么?”老皇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不合理的要求,他平生都是第一次听!
荒唐!
你拿了这样的令牌,这岂不是给九门提督大大的没脸?
你掌管了九门步军五营的兵符,还要九门提督做什么?
这样乱朝纲、坏规矩的大事,为人臣子怎敢开口?
陈决!陈决!
真不愧是朕的卿卿好爱卿……
……
几刻钟后。
老皇帝坐在殿中长案桌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久久无法回神。
朕是谁?
朕在哪儿?
朕都干了什么?
“王福哇,朕是不是老了?”
“皇上哟,您老当益壮,可一点不显老啊。”
“……”老皇帝抬起头,看着门外的天光,叹了口气。
“去传了张明磊来见我。”老皇帝喝了一口茶,倦倦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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