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荻心中苦笑,奈何并不是善于辩驳之人,当下只是沉默不语。
蒋心月只当虞云荻是知道她的厉害了,又道:“今日闹了这一出,又忽然没有什么排舞的兴致了,不如现在就此散去,明日再于此处聚首吧。”
众贵女应了声,向蒋心月施礼告辞。
虞云荻当然也是准备走了,却听得蒋心月道:“独孤解意,你留下,我还有些事要与你。”
虞云荻心里不情愿,但又不能不给蒋心月面,只好留下来。
蒋心月将虞云荻带至自己的暖阁,让人奉上茶点。
暖阁里暖哄哄的,这让在外面冻了一上午的虞云荻感到了些许舒适,再加上蒋心月的态度与之前有所不同,此时的她面带笑容,目光亲和,笑道:“独孤姑娘,刚才在外间对姑娘多有施礼,还请你原谅则个。毕竟这些年来,我因为声名所累,有些事身不由已。”
虞云荻马上表示理解,高高在上的人,是不能太好话的,那样的话就没有威信了吗,懂,太懂。
蒋心月见她如此善解人意,笑得更开心了,又亲自掂了糕点,请虞云荻吃。
虞云荻接过,却是重新放回盘里,道:“蒋姐独将我留在此处,不知道是否有什么事?”
蒋心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单刀直入的个性。”
着话,她又将那幅丝绢图从袖里取出来,铺在案上,神情略微凝重地道:“二殿下此人虽然并不是很讨人喜欢,但他向来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此丝绢他既然送至此处,想必是有不凡的地方。只可惜心月愚钝,竟看不出什么明堂来。刚才听独孤姑娘你的解,似乎大有意思,不如独孤姑娘再跟我讲讲,这里头到底都有什么样的东西?”
虞云荻略微有些犹豫,内容所示,怕是只有有缘人或者学过易术者能够看明白,这要用语言表示起来却虚无飘缈得很,要如何能得清楚呢?况且如此费时费力,到最后可能还讨不了好,不如装个糊涂,就此退去?
这蒋心月见她轻咬嘴唇,满脸犹豫,便知她想拒绝,这时竟放下身段,挪步到虞云荻的身边坐下,双手挽住她的手道:“好妹妹,你就行行好,讲给我听听吧,其实我身负福星姑娘称号,每年的除岁舞,虽非大事,却也是我唯一能够回馈给大家的机会,除此之外,我又能为大家做什么呢?”
蒋心月越越难过,甚至落下了两行清泪,“盛名累人,我因自出生就被皇上多番照拂,导致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所有都放大在众人的面前,做得好,未必有人夸奖,做得不好,便立刻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恨不得我就此落魄,被打处十八层地狱,他们才够开心呢。”
虞云荻听她所述,的确是身披太多恩泽之人,才会遇到的烦恼,她曾经在徂徕山上的时候,因为是唯一的徂徕山继承人,也曾受到过同样的压力,总有人会质疑她是否有能力担当大任,总能把微的错误放大到无限大,议论纷纷好久……
此刻见蒋心月落泪,虽然明明也见过她在街道上霸道横行,却不免还是生出了些许同情。
半晌才道:“好吧,我有办法让你知道里面的内容。”
蒋心月立刻笑逐颜开,“谢谢你。”
虞云荻先让蒋心月再用心观察那幅丝绢图,但是蒋心月仍然看不出什么,虞云荻这才让人准备纸墨,将自己看到的景象用分镜的形式,一幅幅的画出来摆在蒋心月的眼前,虞云荻的画工其实不怎么样,但是当她画出这些画,由蒋心月这个颇有舞蹈功底的人看后,却立刻惊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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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3章蒋心月变脸
她如获至宝似的,将那些画捧在手心里,一幅幅的看过去,脑里已经将那些看似简单动作的舞姿连在一处,这却是她从未见过也未想过的漫妙绝美舞姿,想到之前自己所跳的那些,才是真正的粗陋。
画了一天,二人连饭都没吃,一个画,一个看,如痴如醉。
不过还是虞云荻比较辛苦些,至晚上时,手腕都已经沉重的提不起来,眼睛也是酸涩,口中连连打着哈欠。
蒋心月见状,立刻亲自为她捶肩,“应该差不多快画完了吧?再坚持一下下了。”
看她那求画若渴的样,虞云荻也不由好笑,道:“好,真的就是快画完了。”
但是这一画,便又画到了半夜三更时分。
她把最后一幅画递给蒋心月,“这就是最后一幅了。”
蒋心月接过画,问道:“当真是最后一幅?”
虞云荻不知道她在怀疑些什么,只好点点头,强调道:“是的,最后一幅。”
蒋心月哦了声,道:“好,好,今日妹妹辛苦了,我已经备下了好酒好菜,请妹妹用晚膳。”
虞云荻这才惊觉肚咕咕叫,谁要为蒋心月干活儿,还真是辛苦,为了赶工,便是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她可是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到,至半夜才有这桌酒菜,可是虞云荻自在徂徕山长大,饮食方面受祖奶奶影响,不曾有乱过,这时便道:“此时饮食颇为不妥,累及身体,怕明天要没有精神了。”
不过不吃也是饿,看到桌上放着碗清粥,便端起清粥一口气喝完,“这就好了,那么——”
虞云荻心想天色如此晚了,恐怕今夜要在此借宿了,蒋心月这时候应该给她安排住处。
没想到蒋心月立刻道:“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这就送你回去。”
“哦,好。”虞云荻只好,“那么,再见了。”
回到绿漆门院的虞云荻真是累到快瘫掉了,一进屋门也不让丫头们伺候,将门一关,直接和衣爬在榻上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被外面丫鬟的话声吵醒。
“姐,蒋园的人带来口信。”
虞云荻勉强地爬起来,坐在榻上道:“什么口信,吧。”
外面一个卫生女的声音道:“独孤姐,我是蒋园福星姑娘的近侍,她让我来告诉您,关于除岁献艺的事情您不用参与了,从今日起也不必再到蒋园。”
虞云荻本无意参与,也不堪在意此事,但这么被人告之,“不用参与”,心里头还是怪怪的,便打开门,只见外头站着自己府里的丫头和另一个陌生的丫头,此时那陌生的丫头又向她微福一礼,“独孤姐。”
虞云荻唔了声,“倒是为何?我不必参与了?”
那丫头道:“姐您没有半点舞蹈底,从头再教难免扯大家后腿,而且您虽然是上京未嫁女中开门立府第一人,然而你父亲当年也只是天座下门客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公卿,您也算不得真正的名门贵胄,因此除岁献艺这样重要的事,依您的身份还未够资格参与。”
虞云荻听闻后,点点头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儿,看来的确不适合我,好,我知道了。”
那丫头完成任务,即刻告辞。
人是走了,却让虞云荻一肚气。
任谁被这样,也会生气的,正郁闷的不知如何,却忽然听到一个男的声音道:“献艺之事只是哗众取巧而已,真正有身份地位之人,才不会去参与。介时,独孤姐大可与我们一起坐于高台之上,欣赏她们的舞姿便好。”
虞云荻转目一瞧,却是一袭黑色缎衣的李墨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手中竟还拿着一把折扇。如此寒冷的冬日,这把折扇显得很是扎眼。
虞云荻想到日前浴房发生的事儿,立刻向身边的丫头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何三殿下这样的大人物都进府了,居然没有人事先来禀告一声?”
丫头们都吓得跪了下去,其中一个道:“奴婢们,并不知三殿下何时府中,还请姐恕罪。”
虞云荻其实并不是着意怪罪丫头,而是想确定一下,这次李墨到底是否由正门,得到了丫头们的回答,虞云荻心中便知,这李墨又是从某个连她都不知道的门户府中的。
当下只向丫头们道:“我们三殿下有话要,你们下去吧。”
虞云荻并不请李墨进屋里,反而走了出来,微仰下巴盯着李墨,李墨挑挑眉道:“果然是要以一已之力撑起门户之人,倒有些威仪。”的却是她刚才喝斥丫头的事情。
虞云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主不就是应该这么当吗?”
她这一笑,仿佛刹那间冬雪融化,万物复苏,李墨吁了口气,刚想点什么,听得虞云荻道:“不过你这么年轻就死了,当真是可惜得很,可见我当时扔下你们独自逃跑的选择是对的,否则现在也变成鬼了,你莫不是怪我当时的决定,所以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李墨好笑地听她着这些话,“你认为,我是鬼?”
“你若不是鬼,怎地如此神出鬼没?”虞云荻摆出一个抓鬼的架式,“我不喜欢有鬼在我的园里,这样让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要收了你。”
“你会收鬼?”李墨道。
“你呢?”虞云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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