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心情忽然好了些,道:“这次施妃也去,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长途颠簸?”
“她既然敢揽下此事,不定有些我们不知道的本领。”李墨道。
虞云荻挑挑眉,忽然道:“我就觉得,海楼之事很是诡异,为何凶手袭击所有的女孩都成功了,唯有她却成功逃脱?你的对,她若不是有过人的本领,便是与此事有关。”
“如今想这些无益。”李墨忽然站住脚步,道:“解意,我接受这次的任务,是因为独孤傲乃是你的父亲。”
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一切。
虞云荻的脸微微发烫,看着他不知所措。
他忽然伸手,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蛋,“所以,不要这么不开心了,有人与你一起承担你本该承担的,不是很好吗?”
虞云荻的眼眶微微发热,若自己是真正的独孤解意,想必此时该是幸福的。
可惜她不是,然而李墨对她的好,却也让她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一时间连忙垂下眼帘,掩盖掉眸里的一闪而过的殇意。
“李墨,你别对我太好,你会后悔的。”
虞云荻给他一个背影,对着渐斜的夕阳道。
……
虞云荻回到府中,柔嘉姑姑已经先一步迎了出来,对虞云荻道:“尹御史已经等候郡主多时了。”
虞云荻在脑里过了下,发现并不曾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便问,“御史大人?他来这里做什么?”
柔嘉姑姑道:“可能是有关于独孤先生之事。他来到后,便想要拜祭独孤先生灵位,然而府中并未设有先生灵位,因此惹得他很不高兴。”
虞云荻道:“素来听闻御史大人的职责,便是勇上谏言,弹劾应弹劾之人,这类人是最喜欢挑毛病骂人的,想必我今日也要被教训一番。”
做为女儿,府中竟然没有生父灵位,也的确是她的不对了。
所谓做戏做全套,可是虞云荻虽然冒充了独孤解意的身份,却委实做不了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况且立灵位事关阴人死灵,本该是最亲之人来立,她因此没有在府中设有灵位,这本来也不是大事,但这位御史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事化大,对她是绝对没有什么好处的。
当下倒是开动脑筋,在想办法如何应对这位尹御史。
至厅中,果然见侧面尊位上坐着位大约三十几岁的薄须男,一幅老夫的打扮,满身的儒气,除了眉宇间一抹不开心的样,整个人倒有几分温文尔雅之质。
不等他什么,虞云荻先行赶紧上前施礼,“不知御史大人来访,未曾远迎,还请见谅则个。”
御史大人大概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客气,一时间愣了下,眉间略微舒缓,道:“郡主客气了。”
虞云荻道:“请坐,请坐。柔嘉姑姑,给大人重新上茶,要拿出府中最好的茶!”
尹御史道:“郡主,在下并不是来喝茶的。”
眼见他便要开启训教模式,虞云荻忽然以袖遮脸,长长叹了声,装成是极为痛苦的样,道:“尹御史,不好意思,我今日因为我父亲之事,而心绪起伏较大,因此对御史大人定有照呼不周的地方。”
正文 第238章选官往事(三更)
尹御史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道:“不是,要写传铭,为先生筑碑吗?此乃好事,亦是郡主来到上京后,所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却不知郡主为何如此悲伤?”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来上京以后,并非不想为我的父亲做些什么事,而是无从入手,当初与我父亲有关之人,我竟是一个也找不着。我即查不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谁,亦不能找回我父亲的遗骨,导致我至今无颜为父亲立上灵位,因为我不知道对着灵位我能什么……”
尹御史听她主动提起有关灵位之事,道:“你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然而立灵位乃是对仙人的尊重……”
“不过,从今天开始,一切将有改变。”虞云荻继续道。
尹御史见她面无悲伤,倒是激情滚滚,一时微怔,“不知何事,使郡主如此激动?”
“我马上,便要亲自去鬼方族,寻找我父亲的遗骨了。等我寻回我父亲的遗骨,便可使立碑写铭之事顺利进行,介时我也可以告慰我父亲之魂灵了。”
“郡主要亲自去鬼方族寻回先生灵位?”
“正是。”
“可是听闻那鬼方族,很是凶悍诡异——”
“无防,只要我父亲遗骨能够落叶归根,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见虞云荻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尹御史眉间的苛责终于散去,反而站起来,向着虞云荻大大地掬了一个躬,道:“先生有女如此,想必心中甚慰。”
虞云荻忙将他扶起来,“莫要如此大礼,我为父亲做点事乃是应该的,怎能受得起尹大人的礼?而且,我还不知道大人找我有何事呢?”
尹御史站起身,抚了下自己的薄须,这才道:“本也是听闻大人要立碑续传,因此便来府上参祭灵位,再向郡主一些有关于大人之事。”
虞云荻哦了声,极有兴致地道:“关于我父亲之事?我愿洗耳恭听。”
尹御史道:“且当年,先生独创‘百姓选官法’,就是由百姓以投票方式选择选出一方官吏,此法将把权力下放至每个百姓之上,广大百姓做为一个国家的最主要组成部分,终于可以参与权力之选,可以稍微的把握自己的命运,当此法颁布下去,整个大越都沸腾了,百姓选官热情空前高涨,也由此而选出了不少好官。”
他到这里,顿了下道:“在下,便是这次选官法的受益者,当年也只是一个的七品县官,有幸见过先生几次,听他言论,受益非浅,之后也的确为百姓办了些事,只是自先生不幸仙逝后,在下便至上京,原本也只是不愤先生遭遇,想要查出真相的。然而——”
虞云荻见他欲言又止,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想必,想在上京办事并非想象中的简单易行,您从一个县官升致为四品御史,虽然官位大了,然而权力却愈了,除了一张口,御下竟无人能替你办事,是以反而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正是如此。”
虞云荻点点头,道:“尹大人,我明白了,但是我父亲的百姓选官法,想必并没有取得好的预期,否则也不会废除。”
“这——”尹御史做为此变革的受益者,自然是很推崇此法的,亦把这功劳都记在独孤傲的身上,只是,此法也的确使原本就存在的买官卖官现象更加严重,以至于后来马匪都能摇身一变成为父母官,而酿出大祸,而皇帝也不得不下令废除此法。
他沉吟了半晌才道:“此法后来被有心人利用,酿出了些祸事,然而,这仍然是选官史上史无前例的变革,应记在铭传之上。”
虞云荻道:“我明白了,尹大人,写铭文虽有施妃娘娘插手,但她毕竟没有经历那个时代,而以我所知,向来这种事,你们御史们才更加严谨,不如便由你们再暗中拟一铭文,倒时呈上给皇上,看皇上会否启用?”
“若是郡主不介意,下官乐意效命。”
“我当然不会介意,难得您还记得我父亲,我内心感激不已。”
尹御史听闻后,亦是激动,又给虞云荻施一礼,“那么,下官先行告辞了。”
“尹大人慢走。”
……送走尹御史,虞云荻在厅中又呆坐了很久。
今日尹御史的到来,令她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事情。
记得她刚来到上京的时候,曾听相国大人讲述过有关皇们夺谪之事,百姓选官法的立法,使得当时身为皇长的李荀,太身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诸人将会以才、德为主,在诸位皇中选出储君,而再不是皇长世袭制了,所以传闻,是李荀为了保住皇储身分,而下黑手杀了独孤傲。
然而独孤傲虽死,李荀亦被幽禁十年,凶手却依然未有定论,逍遥法外。
本来她以为,寻找独孤傲之遗骨,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远行罢了,但是尹御史的出现,使得她意识到,还是有很多人观注着独孤傲甚至是独孤解意的。
这次筑碑立传,寻找遗骨,不定就会使真凶渐渐浮出水面。
若真凶真的就在几个皇之间,按照顾相国当初所,独孤傲门下可能有能够撼动左右朝廷的遗存力量,而这个也正是皇长李荀被幽禁十年的真相,被幽禁的日固然是很难过的,但是毕竟保住了性命。
但若是这个真相终于被揭露出来,又能知道会是谁,将成为被攻击的目标,那么朝廷力量的倾斜以及一些被掩藏的力量,就会渐渐地清晰起来。
怕是……又一番动荡。
其实她很替李荀担忧,毕竟她已经选定李荀成为她复仇的扛杆,若是李荀倒了,又将会是谁,能够与她一起完成她的复仇大业呢?
……出发的日定在三日后。
虽是寮人来访,但是无论是李墨,还是虞云荻,都不是接待寮人的重要宾客,而施妃娘娘虽被皇帝宠上天,但也只是后宫范围,是以寮人来访之事并没有阻滞他们的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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