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死命推挡着娇嗔道:“要折腾死人吗?”
他悻悻作罢,温雅哼了一声:“坏蛋就是坏蛋,到处都是青紫。”
荣恪掀开毯子一瞧,白皙的肌肤上淤痕点点,忙陪着笑脸道:“咱们说话,接着说话。”
“不说了。”温雅伸个懒腰,“全身都在汗里浸过了,我要沐浴,我饿死了,我要吃饭,屋子里闷,我想出去逛一逛我们的城池。”
他说一声好,起身拿过一件外袍正要披上,温雅说声等等,歪头看着他问道:“你沐浴后都不穿衣裳的吗?”
“对啊。”他坦然道,“我喜欢裸睡。”
温雅呸一声,他披上外袍出去喊一声来人。
不大的功夫,水备好了,腾腾冒着热气,他抱了她进去,熟练为她洗浴,沐浴后换上小双备好的衣衫,神清气爽用饭。
“大双手艺真好。”温雅赞叹。
“那就多吃。”荣恪笑着问道,“想不想尝尝重碧酒?”
“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杜少甫的佳句,据说重碧酒原来叫做春酒,因这句诗改名重碧酒,如此好酒,自然要尝尝。”温雅笑道。
荣恪说声等着,出门捧一个青花坛子进来,两个青花的瓷盅,二人对酌浅斟漫饮。
几盏下去,温雅粉白的脸上泛起酡红,娇艳若春花,荣恪忍不住凑过去,夺去她手中瓷盅,小声道:“我来喂你喝酒。”
温雅正喝得兴起,不依得去够瓷盅,荣恪手摁住她手倾身而来,唇贴上她的,舌尖挑开她唇,口中的酒送进她口中,一股醇厚甘美的滋味清爽入喉,温雅咽下去轻唔一声,两手圈上他肩闭了眼眸冲他仰起脸:“还要。”
她含娇带羞似在挑逗,他笑着含一口酒再次纠缠而来,几次三番,温雅被他逗弄得兴起,依样学样含了酒在口中,也给他送进去,二人纠缠在一处,借着酒香恣意品尝彼此的滋味。
正情热心动的时候,窗外传来咯咯咯小婴儿清脆的笑声。
温雅想起昨夜里婴儿的哭声,还有一名女子的娇笑声,半是打趣半是崇拜说道:“好大的排场。”
那话是对荣恪说的,那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是谁?
她推开荣恪,起身走到窗边。
隔窗向外看去,就见院中石桌上坐着一名小婴儿,摇动着手中的拨浪鼓笑得正欢。
小婴儿面前石凳上坐着一位少妇,两手圈着小婴儿,以防他摔下来。大双小双围坐一旁,逗哄着小婴儿与女子说笑。
哗棱一声,小婴儿手中拨浪鼓掉落下去。
少妇忙弯腰去捡,捡起来一抬头,目光与温雅对个正着,瞬间变得冰冷而愤恨。
温雅回头瞥一眼荣恪:“一美妻二艳妾其乐融融,不正是你之向往?”
荣恪尚沉浸在浓情中,没留意她话里的酸意,凑过来看着她笑道:“这算什么,这只能算作是吕爷爷对我的向,雅雅忘了我那十二个妃子了?”
“我没忘。”温雅陡然立了眉毛,紧绷着脸冷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重碧酒,五粮液的前身。
第144章 满足
“你怎么在这儿?”温雅冲出屋门, 瞪着琼华公主,生了孩子后,她身段依然苗条,面容依然姣好,只是皮肤苍白得没有血色,一双明眸也失了神采。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吗?”琼华看着她颈间遮掩不住的於痕,冷笑着指指石桌上的婴儿,“这是我和荣恪的孩子。”
温雅回头看向跟出来的荣恪, 荣恪指指大双:“你们两个带着孩子先出去。”
大双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揪住小双,一溜烟跑出去, 从外面关上院门。
荣恪摁温雅坐在石凳上,自己也坐了, 看着琼华道:“我想,你们两个有些话要说。”
“你也出去。”二人齐齐指向院门。
“那不行。”荣恪施施然道, “万一打起来,雅雅没有功夫,会吃亏。”
“我有翟冲,死的那个不会是我。”温雅冲琼华挑衅得笑。
“那我回屋去,有几封书信要写。”荣恪站起身, 手在温雅肩上托了一下,大步进了屋中。
琼华看着荣恪的背影:“这次战争,殷朝将士伤亡惨重, 荣恪不顾你的感受,冒死前往南诏救我,他到底与我情分不同。”
“你救过他两次,他救了你和孩子,从此以后不欠你的了。”温雅唇角浮出笑意。
琼华一声冷笑:“因你抢走荣恪,我才发动战争对付你,因你的私情,置将士伤亡百姓离难,殷朝上下若知道了,会怎样看待你这个太后?”
“我是与荣恪确有私情,可从没有因为私情祸害家国,因私情挑起的战争的是你,殷朝与南诏两国百姓恨的是你,而我,是结束战争的胜利者,两国百姓都会感念我的恩德。”温雅昂然看着她。
琼华的笑容里满是嘲讽:“你为殷朝太后,我为南诏王太后,本想旗鼓相当,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你却依仗荣恪胜之不武,女中君子,女帝之才,垂帘听政的太后又如何?到头来,不一样要依靠男人?”
“没有他,我一样能战胜你,有了他,战争结束得快了很多。”温雅反唇相讥,“有男人依靠,我来决定用还是不用,与没有男人依靠,不得不亲自上阵,能一样吗?”
琼华脸色变得青白,取下腰间马鞭指向她,温雅也不躲闪,缓声说道:“从京城前来巴州的途中,我一直在设法了解南诏国,南诏国从君晸开始,国君成了摆设,由丞相公孙谋把持国政,公孙谋是殷朝人,多年前被文字狱牵连逃亡南诏,一直苦心孤诣要对殷朝发兵,他才是这场战争的主使,而你,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
琼华愣愣看着她,收了马鞭惨笑道:“你既知道了,我也不必硬撑。我自以为聪明,利用了君泽,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君泽是不是被公孙谋毒死的?”温雅问道。
“他从出生就有头风之症,本来就活不长,腊月的时候病入膏肓,他跟我说有了儿子,没什么不放心的,只盼着再过个年。可公孙谋为了赶在除夕前发病突袭,趁我不备给他灌了□□,又拿孩子要挟我,举行了登基仪式之后,将我和孩子秘密囚禁在地牢里,孩子大病一场,险些死去。”琼华的眼泪落了下来。
“孩子叫什么名字?”温雅和缓问道。
“姓君名康,君泽身子病弱,最盼望的就是康健。”琼华吸着鼻子。
温雅一笑:“应该叫赛康才对吧?”
琼华抹一下眼泪,怒瞪着她:“放屁。”
“若是君泽的儿子,君衍会放过你们母子吗?”温雅一笑,“你利用了君泽,愧对于他,心里也希望他是君泽的儿子,可君泽太过孱弱,生不出儿子,我说的可对?”
“他是真心爱着我的,可我却无法回报。”琼华叹气。
“是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自己都强迫不了自己,更何况是强迫他人。”温雅看着她。
琼华怔怔不语,半晌方道:“是,兜兜转转,我才明白。”
“其实,我曾经羡慕过你。”温雅正色看着她。
琼华双眸中浮起不置信与诧异。
“羡慕你敢爱敢恨自由自在,而我因太后的身份,不能放任自己与他相爱,总是压抑收敛,同时也束缚着他羁绊着他,他本是飞扬洒脱的性子,这些年在京城,因我受了不少委屈……”温雅一声叹息,就听琼华咬牙道,
“他愿意,他自找的。”
温雅摇头:“是以,你我之间,没有谁胜谁负,并非是我强过你,差别只不过是愿意二字罢了。”
琼华指指她:“花言巧语,不就是为了让我放下荣恪?”
“那你放还是不放呢?”温雅笑看着她身后。
琼华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子,一身玄衣风尘仆仆,一动不动站着,定定看着她。
琼华站起身扑向他,甩开鞭子照着他兜头抽下,鞭梢落到他肩头,却是轻软无力。
“我被关在地牢中的时候,每天都盼着你,盼着你来救我和孩子,你没有来,你为何不来?”她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他胸前,哽咽说道,“以前我不高兴的时候,我气闷的时候,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险些没命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赛祁握住她拳头,哑声道:“皇上说只有君衍才能救你,我带着队伍找他去了。”
琼华扑进他怀中,大声喊道:“君泽没有碰过我,我怀着的,是你的孩子。”
赛祁愣了愣,琼华拳头又砸在他胸前:“康儿是你的孩子。”
赛祁一声闷哼,身子晃了晃,琼华忙扶住他,就见他胸口有鲜血渗出,忙问道:“你受伤了?”
“君衍隐居在终南山,身边有无数死士,赛祁找上门的时候,遭到死士围攻,九死一生。”荣恪走出屋门,缓声说道,“这几日本该卧床养伤,听到你有了消息,执意前来找你。”
琼华撕开他的衣襟,胸前缠着白布上渗出斑斑血迹。
琼华扶着他嚷了起来:“找郎中,赶快找郎中来。”
荣恪唤一声来人,吩咐道:“带赛将军下去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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