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瞅着大殿上的娜美一眼。
娜美恼怒不已，气得跺脚，“哥哥你胡说什么。”
“陛下倾尘身子不适，先行告退。”慕容倾尘走出大殿，不愿在这里多留一会。
白启脸上一僵，看着气恼不已的娜美说道：“公主，公子向来不近女色，朕赏赐你一颗龙眼大的夜明珠，一条波斯猫，还有金软几匹如何？”
“陛下，娜美除了公子什么都不想要。”她站在大殿上，撅着嘴满脸不高兴。
“多谢陛下赏赐。”娜墨上前替娜美谢恩，拽着她的袖子让她接旨。
娜美不肯僵持着站着，最后拗不过不情不愿地跪下，“多谢陛下，可是娜美最想要的是公子。”
“娜美率真热情，不如陛下就把慕容倾尘赏给公主。”旁边的沈若花穿着凤袍，头戴
凤凰金钗，一身用金银珠宝堆积起的雍容华贵，她瞥眼见顾颜欢不乐意，故意来上一句。
白启瞅了她一眼，“这是朝堂，皇后不得干政。”明明看到慕容倾尘生气离去，这个妇人还要来上一句，嫌不够乱是不是。
“都是娜美不懂事，让陛下见笑了。”王子风度翩翩，朝着白启一弯身，右手放到胸前表示歉意。
白启一挥手表示没有什么，让两人落座，开始宴会。
鼓瑟琴声响起，一群宫娥鱼贯而入，她们穿着清一色的碧色罗裙，头上斜斜插着珍珠簪子。
顾颜欢淡淡看了一眼，饮下一口桃花酿，左右一看并不见清水，“念心，清水去哪了？”顾颜欢问道。
念心一扫并不见清水的身影，“方才奴婢还见过，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巧儿过来说：“小姐，清水姐姐说是换衣服。”
顾颜欢这才放心，定眼看着大殿上的舞蹈。
一名宫女混在其中，似乎并不会跳，跟着众人合不上节奏，她状似无意地挪动步子到娜墨跟前，抬手举起袖子间一不小心打翻了他正举起的酒杯。
酒水洒了一地，琴瑟停止，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奴婢该死，不小心打翻了王子的酒杯。”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地上，低垂眉眼不敢看向白启。
顾颜欢一惊，手里的酒杯差点歪斜，这宫女正是清水。
“无妨，是娜墨没有拿稳酒杯。”他站起身子，任由宫人为自己擦拭衣服上的酒水，不在意地说道。
清水移动膝盖，跪到他的面前，抬起一张清秀脱俗的容颜，“多谢王子赎罪。”清水说着，朝着娜墨弯起嘴角，眉眼弯弯笑得恬淡，她没有看错人，他果然不会怪罪自己。
“朕的宫里怎么会有这样冒失的宫人。”白启不悦，下令道：“王子可以饶恕你，可朕不能轻饶，下去领七十板子，往重的砸。”白启冷冷说道。
顾颜欢捏紧手里的琉璃杯盏，七十板子可不是小数目，当初白启说打自己三十大板就能把双腿打得半残，何况是七十板子，还是往重里砸，这不等于要清水的命。
顾颜欢放下杯盏，想要为清水求情，只听见娜墨说道：“皇上，还请手下留情，她只是无心之过，皇上还请饶恕她。”
他走到大殿中央，低头看着清水，心中一软，她弯起眉眼一笑的瞬间似春天阳光一样的温暖，让自己再移不开视线，想到她即将挨板子自己于心不忍，忍不住求情。
白启眯起眼睛，王子似乎对这丫鬟有意思，眼下自己刚登基，需要巩固帝位，还得靠别国相助才是，“不如这样，朕把这个宫女赏给王子如何？”
清水喜上眉梢，低头看着光洁的地面，觉得自己冒险一试是对的。
“皇上，她是我宫里的人。”顾颜欢出声道，即然清水出嫁，自己做主子的要为她撑腰才好，这个丫头真是鬼机灵，看中的人就想办法得到。
“是贵妃身边的人？”白启转头看着顾颜欢。
“臣妾管教无方，还请陛下责罚。”顾颜欢离开位子向白启福身。
“有意思。”沈若花拍手说道，“贵妃唆使宫女勾引王子，真是有意思。”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清水出嫁
顾颜欢瞥眼瞪着她，“皇后说臣妾的宫女会勾引人，也就是说臣妾也有勾引人的本事，把皇上都勾引过来了，那臣妾的本事真是不小。”
沈若花被顾颜欢一堵，不知怎么反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极为难看。
“你叫什么名字？”白启一直盯着清水，缓缓走到她面前，“抬起头来回话。”
清水闻言，抬起脸，看着白启，“回禀陛下，奴婢叫做清水。”
白启满意地一笑，“朕在皇姐身边见过你几次。”
“回皇上，以前在公主那里当过差。”清水毕恭毕敬地说道。
“伺候过公主，又伺候过皇妃，一定不会有差错。”白启转首望向王子，“不知王子可愿意娶清水？”他不管是不是顾颜欢指使清水勾引的王子，只要有利于自己就行。
娜墨转眼看着清水正望着自己，一双眸子像是融化的泉水，清澈无比，心中一软，“陛下，臣愿意。”
一旁的娜美不乐意了，“哥哥光顾着自己娶亲，不管妹妹。”
白启一笑，一旁的燕安国国君笑说道：“不如公主嫁给本王？”
娜美转头看着大腹便便的燕安国国君，胃里一阵恶心，看那人的年龄比自己的父亲都大，竟然还想要自己嫁给他，“娜美宁愿不嫁。”
燕安国国君笑容一僵，场面尴尬。
“娜美，还不快向国君请罪。”娜墨歉意地向燕安国国君鞠躬，斥责她说道。
燕安国国君不好说什么，象征性勾起嘴角，“无妨，无妨。”
一场宴会匆匆结束，顾颜欢带着清水和念心回到梨花院，“清水，你好大的胆子。”回到宫殿，顾颜欢装作满脸怒意的模样坐到檀木椅上。
清水不明所以跪在她的面前“主子，清水只是喜欢王子，为自己的幸福，清水不知道哪里错了。”
“若是方才王子怪罪你，要将你乱棍打死怎么办？”顾颜欢瞥了眼清水，厉声说道。
清水抬起眸子，“若是清水看错了人，那只有认命的份。”
顾颜欢有些佩服清水，肯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不像白莲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她吹了吹茶水，道：“本宫看，你是认定我会帮你求情才大胆一试的吧。”
她低垂眸子，承认，“回娘娘的话，清水是有一方面知道娘娘会为清水求情，不过，清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王子他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惩罚下人的，”说完，清水又悄悄看向顾颜欢，“娘娘不会生清水的气吧。”
顾颜欢放下茶盏，转怒为笑，“起来吧，你这个鬼丫头，你能把自己嫁出去是好事，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正说着，白启命人拿来几张字牌，“清水姑娘，陛下让你挑选名字，以贵妃的姊妹身份出嫁游牧族。”老太监满脸笑容说道。
顾颜欢略看了一眼梨花木制成的木牌，白启想的真是周到，让清水跟着自己姓，作为自己的妹妹出嫁，借助婚姻拉拢了游牧族。
“就这个字吧。”清水抽出一块木牌，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写着瑾，清水眼里有些感慨，“人人都说怀瑾握瑜，形容人美德的高尚。”
“老奴先恭喜顾瑾姑娘了，原先的名字普遍且简单，听说二皇妃身边侍女也叫做清水，”老太监笑出满脸褶子，“顾姑娘，王子在三天后就回族，您收拾一下。”说着，他拿着木牌告退。
“主子，三天。这么快。”顾瑾有点忐忑。
顾颜欢牵住她的手，唇边荡起笑意，打趣说道：“怎么，这会子舍不得我了，以后不必叫我主子。叫姐姐。”
顾瑾热泪盈眶，突然屈膝跪在顾颜欢跟前，“主子对顾瑾照顾有加，顾瑾说过的话还算数，若是主子有用得到顾瑾的地方，尽管差人送信到游牧族。”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
“顾瑾，你聪明伶俐，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顾颜欢拉过她的手，“相信娜墨会真心对你。”
顾瑾含泪，“多谢主子。”
“主子，让顾瑾好好伺候主子两天。”顾瑾垂泪道，还有两天自己就要远嫁游牧族了。
两天后的夜晚，顾瑾最后一次陪在顾颜欢身边，白启在宫外大摆宴席，为燕安国和游牧族送行。
娜美多次追求慕容倾尘不成，心灰意冷，最后一次为慕容倾尘跳舞，她穿着艳红色的服装，腰间挂着一串铃铛，舞动起来时冷冷作响，清脆如同山间白鸟婉转的歌喉。
最后一个动作定格，娜美跪倒在台上，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红裙铺展在地，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到慕容倾尘身上。
慕容倾尘淡淡饮酒，不作反应。
一滴泪顺着娜美的眼角无声落到耳后，她久久停在这个动作上，没有起身。
缘深缘浅，缘聚缘散，不必攀缘。
次日，娜美决定不再留念，早早上了轿子，离开锦绣城，离开慕容倾尘，既然无缘，多留下也是无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