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红不明所以,定睛一看,怔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性子本分,并不如另一个柳绿那样心野。跟在表小姐身边,或许一辈子都得为她这些事东掩西藏。若是你愿意把知道的事说出来,我便将你的奴籍和卖身契销毁,再给你一笔银子,局时想留下还是想走,全凭你自己打算。”
言罢,姜沅笑起,竟是带着蛊惑人心的效果。
“如何?”
…………
“嬷嬷现在叫我去,是为了何事?”陈栀原正在海棠苑里学习插花,还没完成一半,就被大嬷嬷身边的宫女喊了去。
那宫女道:“奴婢不知。嬷嬷只说让我来请您,旁的什么都没提。”
什么没提,还不是想占一些便宜。
陈栀哪能不知道这点,心里暗自鄙视了这些个眼皮子浅的贱婢,面上还是让一旁的百灵打点些银两给了她。
那宫女收下,态度明眼见着都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她笑吟吟道:“姑娘这也未免太见外了……实不相瞒,嬷嬷真的没同我说什么,不过出来时我看见姜四姑娘领着人正巧来了……”说着,眼睛骨碌碌一转,又看向陈栀。
陈栀厌烦得不行,却还是耐着性子又让百灵赏了去。心里却在肉疼这些花出去的银两。
那宫女又道了谢,才把剩下的话吐露干净:“那姜四姑娘身边我瞧着有一个熟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是姑娘身边的其中一位。”
陈栀心里咯噔一声。她看了看身后,独不见杏红。
“杏红呢?”
百灵回道:“杏红今天当值,留在了院里。”
陈栀心下已明了了七七八八。看来姜沅身边跟着的应当就是杏红。
她找杏红做什么?这件事与她又没有关系。
难不成……?
陈栀惴惴不安,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乱想,暗中却加快了步子,想要赶紧过去一看究竟。
等到了大嬷嬷院外,陈栀却突然有了些畏惧心理,脚步不自觉又放慢下来。
到底会是什么事?
她有不好的预感。
到时薏姑姑正在外面守着,见她们一行人来,对着陈栀道:“姑娘请进吧,其余人留下。”
听了她这话,陈栀越发忐忑,道:“为何不能让她们也一起进去?”
薏姑姑看了一眼陈栀:“陈姑娘既然想让她们随你一道进去,也无妨。只是到时候别怪奴婢没有提醒过您。”
陈栀听她这样说,更加焦躁不安起来,脸色稍稍泛白,嘴上却还在逞强:“这不容姑姑多虑了,况且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她们的事。”
薏姑姑见她这样也不和她再废话:“那姑娘请便吧。”
陈栀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丫鬟入了内,到时只见殿中已有大嬷嬷、姜沅、杏红几个。
陈栀暗暗瞥了杏红一眼,杏红却是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瞧她。
陈栀看这架势,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
“表小姐来了?”大嬷嬷听到了动静,抬眼看了看陈栀,不咸不淡说了这一句。
表小姐。
大嬷嬷一向都称她作陈姑娘,如今刻意换了称呼,莫不是姜沅查不出什么来,因而想要弃卒保帅,与她这个外姓人划清界限好保全其他人的名誉?
想到这一点,陈栀的心里稍稍有了些底气。
若姜沅打的是这个算盘,她自有其他招数对付。
陈栀朝着大嬷嬷和姜沅福了福身子:“嬷嬷,阿姐。”
姜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陈栀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成竹在胸。
若是姜沅想要用这样的方法,陈栀才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与她闹一闹。到时事情传了出去,找一些人引导风向混淆是非,陈栀这个外地来的表小姐的身份也正好派上用场,世人只会说姜家无德势力,苛待祁州的亲戚。而事情本身如何就再没了旁人追究。
一石二鸟,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谁知大嬷嬷没有按照她想象中一般开口说话,只道:“陈姑娘还认得这是谁吧?”
说着将杏红带了出来。
陈栀点点头。
大嬷嬷看向杏红:“那就请这位杏红姑娘把方才在我面前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再讲一遍,也好让陈姑娘听一听辩一辩,要不然到时候不认账就不好办了。”
陈栀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什么,就听杏红说道:“前一些日子,严音姑娘找到了我家姑娘,说……说是有一些事麻烦她。后来奴婢才知道严音姑娘是想让我家姑娘自愿被陷害栽赃,从而让四姑娘名声受损入不了宫。奴婢开始劝过,但是我家姑娘听不进去,还因此责骂了奴婢一顿。之后姑娘故意趁着隔壁的银杏回来的时候偷偷进了严音姑娘的屋子,那时严音姑娘屋里的人刚好被支走了。后来严音姑娘交给姑娘一些金银首饰,让她放在床下面,只等着嬷嬷来检查时被翻出来……”
“你胡说!”听到这里,陈栀再也忍不住,“她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竟是让你来这般诬陷我?这话里话外漏洞百出,焉得不是有人再加害于我!我一早就同阿姐坦诚过了,严音的屋子我只在进去还不到半个身子就退出来了。其余的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正文 第九十七章辩驳
她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姜沅和大嬷嬷两个却是冷眼旁观。
待她这番话说完,姜沅才冷笑道:“既然是假的,妹妹何须这么激动,倒与你平日里的温柔得体大不相同。不如你先等一等,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子来,到时你再一一反驳也不迟。”
陈栀冷哼一声:“这等子贱婢瞒上欺下,卖主求荣,焉能是个实诚的?她的话不听也罢。”
她虽是这样说,但殿中两个说了算数的人都未听她的,只让杏红继续说下去。
杏红道:“嬷嬷翻出那些赃物,让姑娘名声受了污,且这事罪证确凿,又有人看见过,定然是翻不了案。局时不论如何,四姑娘都是进不了宫……”
陈栀不想让她再说下去,过去一掌将她掴倒在地,气得手抖:“我往日如何待你的?将你和柳绿两个不过是浆洗衣服的粗使丫鬟抬举成了我身边的大丫鬟,又一路带你们来了京城,好吃好喝待着你们,我可是做了些什么让你如此厌恨了我?竟是编排出这等子没着没落的话来诬害我!”
杏红捂着脸跪倒在地,哭道:“姑娘大恩我岂会忘记,但是奴婢真的不想再这样了,还求姑娘能放过奴婢……”当初若是马婆子没有因为她的木讷而将她放在陈栀身边,她在府中忙碌几年,到了时间出府配个门当户对的夫婿说不得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又何苦沦落到现在,不上不下,还成天起昧着良心做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
就连杏红自己也不知道,她对陈栀积怨已如此久。
姜沅给身边的书烟使了个眼色,书烟会意,将杏红扶起来安置到一边,道:“表小姐若是真的体恤自己身边人,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在背后里出这些幺蛾子阴人。表小姐是姜家的亲戚,她们可不是。不过是从祁州来的外门外户的下人,出了事有几条命能让她们赔的?”
陈栀恼怒:“你……”
“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姜沅将手里的茶盏啪的一声磕在桌子上,抬眼看向陈栀,眸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姜家待你不好吗?吃穿用度全是同我一样,别无二致,你要什么阿娘都尽心为你办到。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竟起了如此歹念,甚至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为了不让我进宫?你可对得起阿娘对你的那份心意,对得起姜家上下待你的那份心意?还有宗室里其他的姐姐妹妹们,她们与你甚至素未谋面,你如此做法,她们全都跟着遭殃!欺上瞒下,你倒应该看看你自己!”
陈栀被这一番话说得心虚起来。她努力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呛声道:“没有真凭实据,单就是一贱婢的口头之言,阿姐何故这般的冤枉我?况且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过姜家的表亲,与阿姐一荣俱荣,阿姐入了宫一朝为妃,我岂会不愿意?何必要像现在这样自毁清誉就为了让阿姐入不得宫?!”
越说到最后,陈栀的底气越足。
从常理来看,如此种种确实不大符合。
姜沅嗤笑一声:“你问我要证据?那好。”姜沅止了绡,冷下脸来,看了眼琉璃,琉璃将手里的东西呈上。
“以妹妹的机智,定然不会做什么得不偿失的事。我一早就奇怪,但觉着匪夷所思,以为不过是我多虑了,现下看来,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姜沅将那东西放在桌子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栀瞥了一眼,当即面色煞白。她退后两步,颤声说:“不……这不是我的,是……是有人栽赃的……”
姜沅笑起来:“怎么我还没有打开就将妹妹吓成这副模样?”说着她将信封打开,照着念完,大意说的是事成之后由严家帮着她说亲,找一门王公之上的好姻缘。念到了最后,陈栀已支撑不住,险些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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