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摇头,这一大一小,就是他命里的魔星,怎么看都喜欢,就是一个骂人一个哭闹,都让他觉得生活充满诗意,他时不时有病?
“媳妇儿,听姐姐说,你担心一入宫门深似海?”
宝昕暗骂宝玥出卖她:“难道不是事实吗?”
“那是你的家,进出自由,你……明白了吗?”
嗯?
宝昕这才回过神来,这是他的承诺吗?
“其他人怎么做,是他们的事,但是,若我是皇帝你是皇后,那么,该怎么做是我们自己定。难道出嫁了,就从此没有爹娘亲人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何况,身为帝后,不该常常出宫看望自己的子民,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若是皇后长居深宫,鸡蛋的市价都不知道,还怎么做个贤内助?”
“我知道鸡蛋的价格啊,不是十两金一个嘛?”
宝昕说着,自己先笑倒了。
秦恪抱着小的,揉着大的,心里满满当当的。
正月十五,宁盛樑正式娶了佟芳卿为妻,禀了祖先,又去佟氏父亲灵前告祭,宁盛樑也正式入了重兴宁氏。
“这算不算上门女婿?”
佟芳卿撇嘴,她还没有完全原谅他。
“都是宁氏,又不是佟氏。小猪自己说,他将来的儿子拿一个姓佟,你觉得如何?”
宁盛樑点头:“应当的。你娘改嫁,虽然生了其他兄弟,但是终究不是佟氏血脉。你就没想过去找他们?”
“不用。虽有血脉关系,但是终究各是一家人。我娘是个狠心的,离开我爹,连我都不曾关心过,罢了。”
“没事,我们现在是重兴宁氏的开宗老祖宗,比什么都强!”
十五之后,秦恪正式代掌朝事,司天监看了吉日,五月初九,大巫也送来吉日,倒是难得地相同。
太上皇“嗤”了一声,司天监倒是敬了一次业。
宝昕觉得秦恪未曾登基之前,她不必先进宫,她要把该开的店子先开起来。
“邱先生,这药材行,你要好好经营,将来我们五五分。我听说,三月要重新选择内廷的药材供应商,你的机会来了。”
邱先生激动不已,他以为,他的仇这辈子是报不了的。
“为了孩子们,为了故去的人,也为了你自己吃过的苦,你要好生谋划。”
刚走到药材行外面的邱言明听到他们的谈话,想了想,转身走了。
宁夫人还是太磊落,他们在明,那自己就在暗处相帮。
自家的一切苦楚都由此来,岂能就这么算了?
报了仇,他们就好好地为帝后做事,报答恩德。
皇商邱家一直是不可取代的,倒是没想到,在三月的皇商招募会上遇见早该死去的邱先生,倒是大吃一惊。
因为不曾关注,所以,根本不知道邱先生是谁的人。
当然,这比拼,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三月,是皇商招募会,三月,也是在京城的武阳宁氏与重兴宁氏聚会的日子。
在宝昕新开的醉无归,摆了酒席。
宁世衍、宁世奕、宁世晖、宁世松、宁世庭携家眷全部出席,比任何时候都齐全。
除了故去的,其他姐妹也都平平,倒是看见宝怜,让宝昕惊喜。
“五姐姐。”
“九妹妹。”
两人相拥而泣,这些年虽然没见面,但是宝怜的书信礼物从未断过。
“谢谢你这么些年一直记挂着我们。”
“说什么话,当年若不是九妹妹的面子,我的身体养不好,哪里来的儿女?恭喜九妹妹,马上就要登上那个位置。”
“高处不胜寒,五姐姐你不明白的。”
“不过,如果那个人是恪殿下,那肯定不一样,对不对?”
宝怜倒是肯生,两子一女,宝昕送了礼物。
“儿子这么大,要不了两年该成亲了吧?天呐,五姐姐这么年轻,就要当婆婆了吗?”
宝怜失笑,“我倒是很期盼呢。新君登基,各处都有调整,我们回京述职,四月就要离开,不能参加登基大典了。”
“你们可以参加了再走嘛。让姐夫先赴任。”
“我不放心他。他没纳妾,一个人在外衣食不周,那就是我做妻子的失职了。”
宝昕送了宝怜一小瓶水:“一滴,或者两滴稀释一缸水,养身。依佧的好东西哦。”
宝怜听说是依佧的好东西,当然相信,想着爹娘也得分点去。
“必须玉瓶装,百年难遇。”
宝怜一听,越发谨慎,九妹妹也就是与她交好,否则绝不会送出来的。
这次聚餐,也算融洽,而且,永定侯府的人对佟氏非常敬重,宝昕总算松了一口气。
祖母心善,若是大家恼恨,她也许表面撑着,但是背地里会埋怨自己的。
秦恪与司天监商议,五月初九的登基大典,也是封后大典。
原本太上皇都不同意,可秦恪说服了他们。
对秦恪而言,夫妻一体,他不分内外,他要他的媳妇儿,做那个与他并肩的人。
他将宝昕与西梁签订的和平互市协议交给太上皇,太上皇半晌无语。
秦恪送了帖子出去,邀请南鲁、西梁、北晋、齐力、伽拉国前来观礼。
让工部在东郊大兴土木,准备接待各国来使。
宝昕的醉无归,在京城火了。
她与依佧坐在三楼,觉得有钱赚比什么都好。
“瞧你那点出息,外祖母给了你几处矿山,那都是钱,你怎么就如此眼皮子浅呢?”
“看着钱亲热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手里有钱才安心,可以自由安排许多事。”
“东家,有位寅木先生,说要见你,说是法尧叫他来的。”
法尧王的人?
宝昕点头,开了醉无归,只要去过西北的,一定会知道是他们开的,能找来很正常。
寅木先生上了年岁,胡子白花花的,到了腹部了,但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见过两位夫人。”
“请坐吧,我们现在就是酒楼东家,你不必多礼。你是西梁人?法尧王叫你来做什么?”
寅木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法尧王只是希望,我来说明一下我的身份。还记得当初你们捣毁的深山村庄吗?那其实真是我们族人住了多年的地方。”
“宣氏?宣彤彤是你什么人?”
“不是宣氏,是寅木。彤彤叫寅木彤,点儿叫寅木点。”
“息妍?”
“寅木息妍,比彤彤他们辈分高点。不过,息妍没了,与秦聿煦一起化为飞灰,也算圆了他们的孽缘。”
宝昕皱眉,一直在想寅木这个姓氏,好像听说过的。
“不要想了,我们是前朝皇族。”
“对对对,我还是翻阅宫内密卷看见过。”
“当年秦氏不过是我朝臣子,手中长了兵权,野心渐大,加上……祖上昏庸,无奈丢了江山。那时候西梁还没这么强大,伸出援手助我们安居,我们也就帮着西梁了。烂船也有三千钉,我们建立了许多秘密军营,没想到,却被你们逐年捣毁,命啊!”
“那,你们可以继续建立啊,狡兔三窟嘛。”
“像阎王这般搜索,我们可耗不起财力了。之所以告知,也是因为想通了。阎王治下,小鬼不敢闹喽。”
宝昕也是服了寅木家族了,为了复仇,倾其所有。
朝代更迭不是正常的吗?谁敢肯定自己一定千秋万代?
秦恪的威名,异族的好奇,刚进五月,纷纷应邀而来。
南鲁使节送了厚礼,还带了大巫送给秦恪和宝昕的礼物。
“宫中都做好了,恐怕要辜负大巫了。”
依佧淡淡地笑:“你们最好还是穿上外祖母送的。”
宝昕偷偷看了一眼,与宫中送来的居然差不多,但更加精美。
有什么不同吗?
五月初八,宝昕与平哥儿先进了宫。
翌日,一大早就被挖起来梳妆打扮,等宝昕终于清醒,妆容早已打理妥当。
“等等,我穿这个。”
换上大巫送的凤袍,看着换了太子服饰的平哥儿,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
其实朝臣对他们同时举行仪式很有异议,太后更是嫉妒加各种不满。
但是,秦恪现在是皇帝!
两人顺着台阶向上,朝阳照射在他们身上,金灿灿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礼官宣告旨意,已经能坐起来的秦聿晖将宝玺亲自交到秦恪手里时,所有大臣跪下高呼“万岁”!
皇后将凤印交给宝昕后,众臣又再次跪拜,高呼“千岁”!
突然,高台上传来一声龙吟,伴随凤鸣,清脆嘹亮,又缠绵不绝。
所有人半晌不敢动弹,这是从未出现过的事。
有大胆的抬头张望,发现帝后的龙凤袍恍若有真龙盘旋,金凤起舞。
“神迹啊!”
敬畏之心油然而起,就连暗藏野心的秦炎恒也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