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有什么想吃的,做些放在乾坤袋里吧?”
“其他没什么,不过你有些冷梅香做成的冷糕,我很喜欢,让他们多做些吧。”
“那是种在京里的野梅,整个京城只有两株。可惜野梅树成了老梅树了,总是歇树。祖母啊,是不是那种冷梅香对你的巫力有好处?”
大巫惊讶不已,这丫头真是敏锐。
“对啦。现在很多食物我都不爱吃,没想到还能喜欢上这冷梅糕。你说那树成了老梅,为什么不分枝重新培植?”
“试过啊,没成功。”
“培植方法很多,扦插、压条、播种、嫁接,都试过?”
“呃……我不太懂哦。”
“其实,梅花如果在稍微暖和的地方培植,更容易成功,它也耐寒,但是在寒冷的地方不容易成活罢了。对了,你接的雨水可以用上,几滴就够了,为了野梅的血统纯正,暂时不用嫁接好了。无论什么方法,稀释了雨水浇灌,绝对存活。记住哦,要给我送提纯的冷梅香。”
宝昕不是农事专家,但是知道抓重点,只要提供祖母冷梅香就好嘛。
“知道了,放心吧。”
大巫喃喃道:“说起来,野梅与我以前所看见的‘别角晚水’倒是十分相似。以后我能穿梭各个界面时,弄些过来。”
且不说宝昕她们这里闲散适意,却说秦恪他们一路紧赶慢赶,半途上与林统领他们汇合,赶往谷阳。
“冲突了好几次,各有伤亡。那个董重山就是个二愣子,认死理,觉得良王安王那就是逆贼,该死。”
“以前没听说过这个人,什么来历?”
林统领看了看沉默的秦步琛,低声道:“董重山是今上登基前的侧妃丁氏兄长收养的义子,性子鲁直,但是力大无穷,听说丁家下了本钱培养。怎么进了军营,现在还能带兵,属下就不知道了。”
“秦炎恒!”
也是,既然是他舅舅培养的人,给他用很正常。
“秦聿晖,他只是想速战速决,把良王他们的叛逆之罪落实。”
秦步琛轻叹,也许他不该用替身试探,可是,不试探怎么肯定这个做了皇帝的儿子仍然对他有敌意呢?!
“怪我,怪我舍不得死,死了就成全他了。”
“皇祖父!”
秦步琛很是后悔,他为什么要在意秦聿晖的想法,当初就该直接将皇位传给孙子,能者居之,无错!
“若是不能拨乱反正,我就是秦氏一族的罪人。”
“皇祖父!”
秦恪有些心疼祖父,这般年纪为什么还不能得到想要的安宁?
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要不要灭杀所有人,只留他一个?
“皇祖父,累了吧?我们歇一歇。”
“不用,大巫的能耐,你不明白,可是我深有体会。”
“不行,我们已经急行军两日,您不歇息,我们就不走了,管他怎么打。”
“你呀,意气用事。阿摩,你也看清楚这个状况了,你莫要再推脱,你姓秦,你生为秦氏皇族,担起自己的责任吧。你的皇帝爹爹,瘸了腿,心啊眼啊都瘸了,他想做桀纣啊!”
秦步琛拗不过秦恪,他们选了处干净客栈歇脚,听来往客商议论谷阳的战事。
“也是怪了,咱们的皇帝不去对付外敌,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我听说啊,良王安王是讨伐今上,说是今上趁乱杀了太上皇,他亲爹啊。”
“亲爹都杀?那更不会把百姓当回事了。”
“唉,东华眼看完了哦,也不知道该迁往何处?”
“江南吧。”
“江南富庶,历来必争,乱起来首当其冲啊。”
“唉!这个瘸腿皇帝……”
“嘘,小心点,为了瘸腿两字,多少人遭罪了!还与北晋打了一场,全靠燕王殿下打压了他们的威风。”
“殿下也被陛下抛弃了,咱东华的战神没了,就等着灭亡吧。”
秦步琛好奇回头看秦恪:“你什么时候变成‘战神’了?”
秦恪摇头:“我只知道我是‘阎王’,何时成神的,老天爷没知会。”
“噗,你小子!”
秦恪看着慌乱的人群,心中暗道:东华乱不了,更灭不了,它是我妻儿的家国,它必然会壮大,今后无人敢欺。
第470章 翻脸
“陛下来了。”
也许是知道了秦恪有了后,虞氏心情好了,面对秦聿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秦聿晖疑惑地看了又看,虽然虞氏不曾当面表达不满,可是眼中的怨恨那是遮挡不住的。
以前秦聿晖的确说过今后与虞氏好好过日子,就他俩,可彼一时彼一时,身处高位,有诸多盘算,朝堂也需要各方势力彼此牵制,纳几个小美人进宫,能碍着谁?
皇后之位,不是做得稳稳当当吗?
再说了,皇后这把岁数了,莫非还有其他想法?挣足了正妻面子,端庄地坐在后位上就行了。
“你心情不错,有什么心事吗?”
秦聿晖也希望有人能开解自己,那些文官,身居高位只知道摸鱼,带兵出征还想着与敌人和平相处,气死他了。
幸好恒儿报信,丁氏胞兄又推荐了董重山,否则……天下人该看笑话了。
“看见陛下过来,当然高兴了。不知战事如何?非是臣妾关注前朝事,只是关心而已。”
秦聿晖重重地将手里茶盏放下:“良王、安王狼子野心,偏偏还污蔑于朕,以为朕是泥捏的?董重山一阵冲杀,他们终于知道痛了。”
“那也是陛下英明,才能得此良将。”
“是啊,江阁老一直夸赞他的孙儿,嗤,去了战场只知道不断与敌人和谈,要和谈朕还需要派他们去?永定侯府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宁允泽一场仗未打,听说以前武艺也不错的,怎么全成了废物?”
“陛下,京城里但凡勋贵,有几个能代代出众?”
虞氏心下暗道:就是秦氏皇族,太上皇强悍,文武双全,可到了陛下这一辈,一个个不成器,还不是一代不如一代!
秦聿晖起身走动,随手翻看桌案上的书画:“天气渐寒,让他们添个辣菜。往日里秦恪送来的百花酿还有吗?你知道仪美人身孕不足三月,害喜严重,那日偶然尝了点,竟然很是舒坦,你就赏她一坛?”
虞氏形于外的喜悦淡了,还算真诚地道歉:“那日御花园办宴,臣妾将剩余的五坛百花酿全部拿出来分了,大家可都饮完了,并未剩下点滴。”
秦聿晖乜斜着眼,眼里全是嘲讽:“虞氏,皇后,生下来,那也是你的孩子。”
虞氏彻底冷了脸,“陛下,臣妾自问,再无耻,也从未对子嗣动过手。曾经的东宫,除了做娘的本身身体原因造成孩子没了的,臣妾手里何曾有过人命?臣妾自问就算无功,也绝对无过。当日丁氏那般张扬成且尚能容她,何况这些刚进宫的小姑娘。”
秦聿晖随手拿起一幅画,展开,“朕也并未怪罪于你,你不必多心。那小子,一直没消息?”
“有没有消息,陛下应该比臣妾清楚,臣妾身居深宫,比在东宫时还不便,外面的消息可都全来自陛下。”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侍卫统领还是能见到你的。”
“难道不能?臣妾好像还有处置事务的权力吧?”
“哼。”
秦聿晖蓦然被手里的画儿给吸引了,随机大怒。
“虞氏,你敢欺君!”
虞氏转头,看见他手里的画儿,这才想起自己每日要看多遍的秦恪他们的画像,唉,年纪大了,随手就放在了那里。
“臣妾不明白,这幅画怎么欺君了?”
“必然是那小子送来的,否则,你哪儿来的他们一家子的画像?你可知罪?”
“陛下,你看墨迹尚新,这是臣妾想念阿摩随手画的。在臣妾想来,若是顺利,他们一家子就该是这样了。唉,也不知道阿摩是死是活?能不能有后?这辈子,本来就亏欠他,若是……若是他无后,臣妾如何对得起他。”
“哼!慈母多败儿,怎么就对不起他?为了个女人,居然临阵脱逃,他还有脸活着?”
虞氏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慈母?臣妾算什么慈母?你也算不得严父,你何曾严格教导过他?冷漠疏离还差不多。小时候放弃他,他有何错?为了救自己的妻子,千里奔袭,他有何错?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若他是个为了战功前程不顾一切的人,他能有那么高的威望?他能义无反顾地带领勤王之师回京相救?若没有这个你不曾管过的儿子相救,说不定你我坟头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你还觉得他是对的?你……你……不知所谓!”
秦聿晖恼恨不已,抓起手里的画儿就想撕扯:“生娃?老子让他在东华无立足之地,他生个屁!”
虞氏急扑过去,扑得瘸腿的秦聿晖站立不稳,“噔噔噔”连退几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