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是个可爱的女人。”
这话很矛盾,但是莫公子还懂,他只能摇头,燕王妃是燕王心尖上的,燕王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在得封之前,就被人称为“阎王”。
在战场上干脆利落,杀人如麻,那时候才十多岁就是如此,现在的他,更让人胆寒。
姚公子在思考着什么,撑着下颌要睡不睡的,莫公子摆手,随侍的护卫悄悄退了出去,莫公子坐到一边守护着,一边喝茶,一边想着那个轻言细语细细柔柔的前皇后。
这么细腻的女人,居然送到秦聿煦那货的身边,糟蹋了。
秦恪很忙,到了西平城,既要练兵,还要督促焰火张改良火器,让工坊制作更多的火器装备起来,这样,在今后可能的战斗中,他们就占了先机。
宝昕将良田的契书都给了秦恪保管,秦恪将这些交给吉翁打理,准时提供军需补给,让军心稳定,才不负宝昕的一番心意。
“王爷,京城来信。北晋递了朝书,希望能前来觐见陛下,希望能谈一谈如何恢复边贸维持边境和平。”
近年,司马大将军将他们打得抬不起头来,北晋本想联合西梁,可西梁不知道为什么也选择了休养生息,北晋独木难支,只好暂时妥协,向东华朝递了投诚的朝书。
“北晋?看来多年战事,让他们国力发展不够,不敢再对战。不过,狗改不了吃屎,一到冬日,或者北晋遭遇灾情,他们就会袭击我边境,得两手准备才成。”
“司马翎也送了信来,说大将军也是这个意思。只是,陛下已经应允北晋的请求,大将军单方面做出应对也没什么用。若是事发在京城,那就是东郊军营的事,比如,王妃大哥宁允知。”
秦恪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传信给兵部石修,密切注意,必要时配合宁允知,东华不能再出事。”
“庞维翀调回了京城任都指挥使,掌管整个京兆的安全。可在下觉得,陛下太心急,这么急着把江南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怕会引起反弹。”
秦恪摆手,起身走了几步:“这是迟早的事,陛下没错。再说了,不掌握在陛下手里,难道掌握在朝廷某些人手里,为他们谋利,才是正确的?那些人,能保住小命就该偷笑,难道还能与陛下争利?”
皇帝争到的,是百姓的利,国库充足,百姓日子好过,比让某些人中饱私囊却苦了百姓强。
“我相信,庞维翀不会有意见,他毕竟也是庞太师悉心教导过的。”
吉翁想起以前听说的事,打趣道:“是啊,教导出的纨绔,说起来,庞太师还得感谢你帮他把幼子引上正道。”
“缘分使然。”
他们几个,真的是缘分,哪里想到这缘分让庞维翀成了宝昕的姐夫,而他,成了宝昕的夫郎。
“京城那边仔细叮嘱,庞维翀需要什么帮助,只要开口尽力相帮。”
“是。还有……”
吉翁好想有些为难,咂巴着嘴,半晌才道:“兴安镇的那几个女人,好想有些不安分。我安排了人进去做仆妇,他们私下议论,好像那意思,他们已经跟着王爷出来,那就是王爷的人,会不会哪日到天擎关找您?”
兴安镇的女人?
秦恪早就把他们忘记了,他们不是说过,只是借燕王名头生活吗?一时好心还会被辜负?
“不用管他们,他们若有想法会告诉那边的管事,想嫁就嫁,我送嫁妆。若生出其他心思,哼,我不介意让他们本来该有的下场变成事实。走,去看看焰火张做得怎么样了。”
焰火张在监制了大批火器之余,开始研制如何将火药装在合适的容器内扔出去炸掉目标。
以前攻城,除了利箭便是抛石机,后来除了石头,还添加了铁、木、泥三种原料,攻击更加多样,偶尔还会用火油燃烧着抛出去,总是能出其不意杀敌制胜。
焰火张觉得,可以用抛石机弹射火药,远距离攻击,在大规模的对战中,是取胜的利器。
经过试制,焰火张用生铁铸成罐子形、葫芦形、圆体形、合碗形四种。
口小身子粗,壳厚2寸,内装火药,上安引信,投掷或弹射出去,爆炸声如雷灌耳,弹片炸起,可钻透铁甲,杀伤力相当大。
看秦恪前来,焰火张寻了最荒僻的地方演示,用手扔出去,“轰隆”,炸掉了巨石,那里变成了一个大坑。
秦恪眯眼打量,很是满意,起名为“震天雷”,将这神兵利器死死隐藏着,除了身边这几个,谁也不许透露。
他的目的是对外,没想着用来对付东华军民,只希望这一辈子也用不上。
“必须要保证绝对安全,可不能还没扔出去先炸伤自己人。”
焰火张再三保证,他在见识过秦恪的能耐后,早就死心塌地,自然会用心研究,这一辈子的荣华,或许就要着落在燕王身上了。
第441章 见识
听说邱先生回了丹雅城,宝昕便邀请靳敏儿一起前去,顺便逛逛丹雅城。
“我跟你说,这里算是我从小长大的见证地。当年人栏市场开市,我还是第一批客人哦。”
“人栏市场?”
“专门买卖奴仆的地方,哎呀,这也是我爹为了避免人市买卖混乱草菅人命,专门设立的,至少就算签了死契,也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去。”
“是啊,我总想着我的日子痛苦难过,可那些身不由己总是被买卖的人,又该如何?所以,我现在是真的完全放开了。或许,这跟我对秦聿煦没感情有关系,离开就放开。”
当初虽然不爱秦聿煦,但是,靳敏儿身为正妻,还是必须与他虚与委蛇,生儿育女才能坐得稳,身子被伤害两次,心也死了。
她相信,若不是息妍他们莫名退避离开,若秦聿煦没有被秦恪拿下,那么,或许她的后位也是坐不稳的,迟早被息妍代替。
为她安排个好的出身,秦聿煦完全能想到也能坐到,当年老靖王不是就曾经为南鲁出身的靖王太妃安排了东华的出身吗?至死都无人怀疑过。
“你说,当年息妍他们为什么离开?他们努把力,或许还真的能坐稳了。”
宝昕撇嘴:坐稳?说笑吧?
秦恪号称五十万大军,虽然不足,但是真的比拼起来,司马大将军增援一些、虞家增援一些,再加上七驸马暗中的力量增援一些,就算没有十足把握很快拿下,至少秦聿煦别想稳稳地坐在皇宫里安享富贵。
“我说错了吧?你别笑我,我所接受的教导,都是如何驭下,如何做主母,没想过做皇后。当然,其实做皇后不过是皇宫的主母,这其中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我心不够狠,不适合皇宫。”
“还好你不够狠。”
宝昕笑嘻嘻地抱着靳敏儿的手臂,心狠怎么做朋友?
“这几日天气真的不错,你过来这几月也没见识过风沙的厉害,买几条大大的头巾吧,既能平日用,还能遮挡风沙哦,很漂亮吧?”
靳敏儿也很喜欢,翻看了一下,选了几条,让侍女喜春付了银钱拿着。
靳敏儿的两个贴身丫头,一个叫喜春,一个叫喜莲,宝昕怀疑,她恨着息妍,取了这名儿出口气?
只是猜测罢了,做妻子的没法不恨那样的女人。
若他们是真爱,就该彼此相守,娶妻纳妾做什么?害人不是!
丹雅城的药铺,另请了掌柜打理,邱先生是淳化和丹雅城的大掌柜。
进了药铺,邱先生便迎了上来,见礼后,宝昕打趣他:“哟,邱先生面色鸿红润,啧啧,说您跟言明大哥是兄弟也无人怀疑呢。”
毕竟懂药,知道一些养生的法子,以前是没有心思,可找到儿女有了孙子,又续娶了妻室,这日子滋润啊,曾经的风霜早就褪去,现在完全成了笑面佛一般。
“主子打趣作甚?!老朽这好日子全托赖主子的恩德,这一辈子,老朽与儿孙,性命都交付给主子,任凭差遣。真的,想想曾经,这心里……能与儿女重逢,不是感激两个字能表达清楚的。”
宝昕摆手,她可不是来求回报的。
“言明大哥身在四卫,与叶统领一起护着太上皇去了南方,待太上皇抵达行宫,他们未来该怎么走,就有下文了,你别急。我猜啊,或许你们得回京城定居才成。”
“那不行,王妃在哪儿我们在哪儿。”
说话的是童妈妈,抱着尚在襁褓的乳儿走了出来,宝昕笑嘻嘻地迎上去:“这就是清哥儿?哟,可真是壮实。”
童妈妈三十多嫁人后还生下麟儿,宝昕真心为她高兴,她很善良,对子女都好,但是有自己的血脉,这一辈子就再无遗憾。
可童妈妈觉得汗颜,偌大年纪还生孩子,好想有点丢人。
靳敏儿逗着孩子,想起自己那两个来不及成长就变成血水没了的孩子,心痛,是她没用,没保护好他们。
童妈妈看靳敏儿脸色不对,示意宝昕,宝昕摇头表示无碍,与靳敏儿一起逗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