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峰觉得这种方法太过残酷,并不想官员以权谋私去放印子钱,所以干脆明文禁止了这一条,但是虽然明文禁止,官员私底下有的也回去放印子钱,只要不夸张一般不会予以制止。
她没想到大皇子发家致富的方法居然是放印子钱,这大概可以称之为胆大包天也不为过了。
她脸色凝重的问:"可有实证?"
言观摇头,"小姐,范掌柜和小人暂时没有查到实证,出面放印子钱的是早年大殿下身边一个贴身时候的公公的侄儿,这个侄儿原本也没什么大本事,做点小生意,但几年前忽然胆大的放印子钱,着实挣了不少。虽说那位公公的侄儿打的应该是大殿下的名头,但是对方行事滴水不漏,我们并没有办法查到实证。"
她并不气馁,大皇子敢放印子钱而且这么久都没有被人揪出来自然是有点真本事的,他们匆忙之下的确是很可能查不到切实的证据,不可能给大皇子定罪,只能慢慢的徐徐图之。
一旦他们真的把那位公公的侄儿放印子钱的事情暴露出去,可能也只会换来对方的弃车保帅。大皇子大可以直接放下这个棋子,说此人自作主张与他无关,他最多有个治下不严的罪名罢了,而且这个罪名还不会太大,毕竟那位公公是很早年跟过大皇子,已经容养的人,这样的人要扯上大皇子也确实有点牵强。
所以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这件事情并不适合暴露出去。
云飞雪对于这件事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又问了言观书院的事情,得知书院一切正常,虽然规模尚小,但都运作很好,就放下了心,觉得自己可以安稳的过一个好年。
云飞雪这个年确实过得不错,虽然偶尔有来自云飞蕊等人的骚扰,但是她基本上都视而不见,也没出什么大事。
年过得舒心,但过完年正月十五之后回到宫中的时候就不那么舒心了。
皇后此时怀胎两个多月,并不显怀,但是脸色却难看的异常。皇后此时的脸色已经超脱了苍白的范畴,变成了一种蜡黄色,犹如抽干了气血之人,几乎没有生机。
太医想尽办法要给皇后补身体保胎,但皇后的身体似乎天生就不适合怀孕,一旦受孕就好似掏空了她整个人的精气神一样,她一下子就萎靡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她不由得扭头看了一下身旁的万俟琉,心中在想,万俟琉……恐怕大概也不是皇后的亲生女儿。
现在皇后这幅样子,万俟靖估计大半的担心应该放在皇后是不是能顺利的生下孩子这件事情上,毕竟就皇后这个样子,她很难想象还要再熬八个月时候的可怕。
她跟万俟琉在皇后的寝殿待了一会儿,感觉皇后精神不振就直接出来,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正要进去的万俟靖,她想了想还是说:"皇后娘娘精神不好,可能现在已经歇下。"
潜台词就是说万俟靖还是最好不要进去打扰的好。
万俟靖明显懂了她的意思,没说什么别的意见,直接跟着她走了出来。
正月里的天依旧有些寒意,这次她和万俟靖没有不拘小节的去松柏之下谈话,反倒是去了东侧殿的花厅。
万俟琉今天穿了一袭白色的冬衣,面容清俊,如同大雪山巅的一抹翠绿色,风姿卓然。
她的很多话在舌头之中打个转,不知道要不要跟他商量。但这个宫中她如果连万俟靖都信不过,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信得过谁。
她当年落入拓跋辉的手中,万俟靖不辞辛苦的在鲜卑奔波努力救她,事后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完美的保全她的名声。
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手指,少女的手指总是白皙透明如同葱根一般的诱人,她的手指不断地绞着,带着许多红痕,让人觉得揪心。
万俟靖扭头对万俟琉说:"你先出去练练射箭。"
万俟琉不满的瞪了万俟靖一眼,还是起身离开了。万俟琉离开之后,万俟靖遣退宫中侍候的宫女,对云飞雪说:"你可是有心事?"
正文 第268章:借刀
她看着万俟靖认真地问:"殿下对皇后娘娘怀孕一事是如何看待的?"
万俟靖毫不犹豫的说:"惟愿母后平安康泰。"
她仔细的观察他的神情,看明白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后明白了他的立场,开门见山的说:"我曾听以为老大夫说过,有一种诊脉之术可以在女子怀孕的时候断定胎儿的性别。"
万俟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
她继续说:"你也知道我曾经打听过这宫中的事情,宫中近年来流产的人虽然说不多但也有几个。女子怀孕流产原本也算平常,但宫中近年来出生的却几乎都是女婴。"
不肖她继续说下去,万俟靖依然领回了她的意思,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流产的那些人怀的都是男孩?"
"不是的。"她摇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并没有真凭实据,我只是觉得宫中这几年出生的都是公主,时常有人流产这件事情似乎事有蹊跷,但并不敢断定什么。宫中这些年流产虽说也有自己怀胎不稳,但应该也有别人下手除掉的,这些事情殿下想必应该都清楚。流产这几个人殿下想必也查过很多的事情,不用我细说殿下心中应该有数。至于我的猜测殿下可以慢慢去证实,如果我猜错了就只当是我小人之心,殿下请忘记我说的话。"
"你可知道水之前会此方法?"万俟靖看不出喜怒的问着。
"我只是听说。"她直视着万俟靖的眼神,"我听闻从前太医院的医正会这种医术,但也只是听闻做不得准。"
"动手的人很多。"万俟靖忽然开口说。"父皇的皇位难做,世家大族不肯放权,又有很多新贵盯着父皇,所以父皇的后宫之中势力十分的复杂,所以父皇不喜欢在后宫新添人,也不喜欢来后宫。"
她没有插话,静静地听万俟靖在说。
"动手的人有很多,有楚贵妃,有陈修华,还有……"万俟靖这个含有没有说完,目光落在了云飞雪的身上,复杂晦暗。
她心中登时就咯噔一下,知道大概情况有异,可能也许这个还有,跟她云家有关,但是万俟靖顾及她却没有说明白。
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失去了跟万俟靖探讨这些的资格,万俟峰子嗣尚在母体之中就接连被害,这其中还有云家的手笔。
她这个云家人又怎么能有资格跟万俟靖说这些事情。
云飞雪低垂下头,并不在说什么。
万俟靖轻声说:"云家是云家,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这些事情我分得清楚。"
"可是,在大多数人眼中我姓云,云家就代表我。"她苦涩的说,犹如咽下了一口黄连,心头都在泛着苦意。
万俟靖却是傲然地说:"所以我不是大多数人。"
她眨眨眼睛,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谢谢你把你的猜测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会回去查的。"万俟靖十分干脆的敲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对她说:"你不用想太多,安心在未央宫待着,等闲不要出去。"
万俟靖嘱咐了她这几句,之后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云飞雪也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建康的天空原本应该是湛蓝湛蓝,但此时天空之中大片大片的云彩却挡住了湛蓝的天空,为眼前的景色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蓝灰色。
死气沉沉的蓝灰色。
前几日下的雪已然化掉,只在角落里有些许积雪的痕迹,那些许积雪远远比不上漫天飘雪的银装素裹,在洁白的雪色上带着不少深色的泥泞,让原本洁白的雪变成了一种深咖色。
她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下来。
万俟靖那边说去查消息,暂时不会有什么结果,未央宫中看似平淡,但气氛胶着,往日里温婉健康的女主人此时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看不出血色来。
也许是因为皇后怀胎未满三个月,幕后之人无法断定男女故而没有出手,也许也是因为她的猜测方向根本就错了,幕后之人也许并不是因为胎儿性别的关系,反倒是因为单纯的不想让万俟峰有那么多子嗣可以选择而这么做的。
总之无论哪一种猜测,未央宫中的皇后现在暂时没事,但现在的平静就仿佛暴风雨之前的风平浪静,虽然安静无事,但安静的一潭死水却让人更加的害怕。
云飞雪既然住在宫中,自然也要跟着一起照顾皇后,但她能做的也就是区区陪伴,偶尔说话。皇后精神不济,时常卧床休息,也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太多。
反倒是皇后知道自己怀孕了,趁着精神好一点,叫了清师父去寝殿跟她密谈过一次,谈了很久,至于谈话内容她却无从得知。
后来有一次,只有她和皇后以及皇后贴身侍女在钦点的时候,皇后还跟她提起过一件事情,说等她再大些了,皇后想请旨替她册封郡主。
她当时惊讶的看着皇后,受宠若惊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皇后娘娘,民女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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