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行人没出边境多久,正策马飞奔在去桐城的田间小路上时,有人拦下了他们。
拦下他们的人居然是拓跋辉身边的阿康。
当日袭营之时他见过此人,更曾听人情急之下叫此人阿康,联想到云飞雪之前说过拓跋辉身边有个阿康,顿时明白就是此人。
万俟靖眯起眼睛,示意他的人勒住缰绳,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阿康一言不发。
阿康许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默默地将怀中的一个瓶子放在地上,随后慢慢后退,一边后退一边说:"大周的三皇子,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我们北魏婆罗花制成的汁液,可以解毒芗草的毒性,送给你回去救人。三皇子若自不量力的想亲自去北魏寻找,一时之间找不到不说,恐怕也是有去无回的命,耽搁救人。"他说到这里冷笑片刻,"当然,若三皇子不信,大可让大夫来验验这是不是婆罗花的汁液。我们要害人不需要如此麻烦,直接不给解药就可,婆罗花在我们北魏也是罕有的,想必三皇子在中毒之人毒发身亡前也找不到解药。"
"既然如此笃定,为何又送来解药?"万俟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阿康。
"就当是……我们主子赏给昔日曾跟过他的女奴的。"阿康咬牙说,其实他也不理解拓跋辉为何给出解药,但他只是一个属下,只能执行主子的命令。
阿康一边说一边悄悄的后退,见此时自己已经退出不短的距离,干脆直接飞奔几步到他事先放好马匹的地方,没好气的说:"爱信不信,我们主子一片好心,哪像你们汉人一样诡计多端,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扔下这句话,骑上马飞奔离开。
万俟靖身边的亲卫试探着问:"主子,要不要追上去?"
"不必了。"万俟靖说着,翻身下马,几个大步就走到了阿康留下的瓷瓶面前。
瓷瓶是极为普通的白玉瓷瓶,市面上随处可见。此时这普通的白玉瓷瓶静静地立在边境交汇处的土地上,瓷瓶背后是一片树木抽出嫩嫩绿芽,树旁的青草肆意生长的盎然景色,给瓷瓶平添了几分遗世独立,让它显得神秘悠远。
万俟靖低头看着瓷瓶,正要俯身拿取的时候,一旁的亲卫低声劝道:"殿下,小心有诈,万一刚刚那人在瓷瓶上涂上毒药谋害殿下……"
"不会的。"万俟靖淡淡的说,脑海中浮现出那晚在蔚州驻军营和拓跋辉相遇之时的场景。
那晚夜幕低垂,乌云遮星,唯有银白色的夜光稍可照亮一二。蔚州的驻军营起了大火,周围的士兵为了救火人来人往,喊声震天。他站在火灾不远处,顶着热浪指挥将士。
但火势刚刚减小,就听亲卫来报说军营东南方向有人偷袭。
这是十分典型的声东击西之计,万俟靖早有防备,听到之后并无慌张的神色,镇定的指挥拦截反抗,同时他将救火的事情交代给陆方舟,亲自前往东南方向查探。
他在一群亲卫的保护之下来到军营的东南方,此时东南方已然乱作一团,不少的黑衣人和军营的士兵交锋,铁器刀枪的鸣声不绝于耳,他的重点本应放在那些正在缠斗的人身上,但他却第一眼就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的黑衣人。
正文 第250章:解药
那个黑衣人几乎是置身事外的站在打斗圈外围,,有一双冷若寒星的眸子,在他看过去的同时也直直的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十步之遥。
他们彼此注视,都感觉到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敌意。
仿佛他们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彼此对立。
万俟靖心中有几分猜测,寒声问:"你可是北魏皇帝拓跋辉?"
那人答非所问:"那日是你带人救走了她?"
万俟靖脸色一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懂就行。"那人语调残酷的说:"且看你能护她多久,总有一天我要带走她。"
万俟靖的脸色冷若寒冰,他当时就知道,眼前这个拓跋辉应该是把云飞雪放在心上了。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能特地送来解药,应该都称得上是念念不忘了。
他将冰冷的瓶子攥在掌心,缓缓站起身,忽而露出了几分轻蔑的笑容,就算拓跋辉念念不忘又如何?
云飞雪生活在他的身边,是汉人更是大周的百姓,拓跋辉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她。
他将解药收好,转过身步履平稳的走回自己的马匹旁,对亲卫下令:"回蔚州。"
"可送到了?"边关军营的皇帝营帐之中,拓跋辉冷冷的看着归来的阿康问。
阿康不情不愿的点头,继而忍不住一腔愤慨的对拓跋辉说:"陛下,咱们这次行动之所以失败估计就是因为那个姓云的丫头走路风声,让那个大周的三皇子提前知道知道咱们的存在,对咱们有所防备。她这么不仁不义,陛下又何必巴巴的送去解药救她,让她干脆点的死了不是更好?"
"婆罗花汁是给的大周的三皇子万俟靖?"拓跋辉没有回答阿康的问题,反倒是又问。
"是。"阿康先是回答了拓跋辉的话,之后还是不解的问:"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很简单。"拓跋辉冷笑,"那个万俟靖如果连替云飞雪来咱们北魏寻药材的胆量都没有,我会看不起他。"
阿康挠挠头,觉得自己还是不明白,皇帝陛下越长越大,心思也越来越难猜,这为啥鲜卑人的皇帝还要瞧得起一个汉人的皇子?
难道当对手的都讲究惺惺相惜不成,阿康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至于云飞雪"拓跋辉的声音更加冷厉,"让一个人死太便宜她了,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万俟靖没有耽搁的又回到行宫,让行宫的太医鉴定一下阿康留下的婆罗花汁液。
太医拿到婆罗花汁液的时候十分震惊,仔细的看其形色闻其气味,最终确定这就是十分纯正的婆罗花汁液无疑,忍不住困惑的问:"殿下这是如何得到的?"
这也太快了吧,他屁股还没坐热呢万俟靖就回来了,难道婆罗花汁液在鲜卑那边竟成了如此常见的大路货色了?
"机缘巧合。"万俟靖简短的解释,不想多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可以用,那么请太医尽快施救。"
太医当即就拿起白玉瓷瓶,跟在万俟靖身后去云飞雪的房间。
此时云飞雪的房间中只有清师父和她自己的几个丫鬟守着,清师父面色如常,几个丫鬟却都面含忧愁。
清师父见万俟靖进来,略略诧异的问:"找到了?"
万俟靖点头:"琉儿呢?"
清师父叹了一口气,"我看公主受了惊吓实在太累,就让她先去歇着了,免得她在这里白白担心还把自己累病。"
"给云小姐解毒吧。"
万俟靖挥手示意太医,太医此时已经将瓷瓶的软木塞子扒开,让房间中伺候的几个小丫鬟走上前撬开云飞雪的嘴,将汁液灌进去。
云飞雪意识模糊,但也勉强可以吞咽,银屏咏梅和玉心三个丫鬟合力喂药,总算是把汁液给她灌进去。
太医见药灌好,又把脉一次,对万俟靖说:"殿下,云小姐脉象已经趋于稳定,毒芗草的毒应该已解,休息一段时日就会痊愈。"
万俟靖吩咐太医:"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
太医领命下去开方子抓药,房间里剩下万俟靖、清师父和三个丫鬟。
万俟靖对三个丫鬟说:"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清师父有话要谈。"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咏梅带头退下了。
清师父走到云飞雪的床边,垂眸细细打量着她,低叹了一声,"没想到殿下喜欢上的小姑娘跟小姐倒是两种不同的人。"
万俟靖难得有些讷讷的,丰神如玉的面庞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清师父,不要乱猜……"
"我这是在乱猜吗?"清师父别有深意的看着万俟靖,"三殿下长大了,都有喜欢的女孩子了。皇后娘娘将殿下教导的很好,小姐如果在天有灵,也会很开心的。"
万俟靖稍稍别开头,不敢和清师父那好似看穿他的眼神对视。
清师父露出了一个满是失落和复杂的笑容,"可惜的是,小姐再也看不到了。"
万俟靖忍不住回道:"娘一定能知道的。"
谁想清师父却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殿下现在承认了?"
"我,我"万俟靖被戳中心事,浑身不自在。
清师父好笑的摇头,"三殿下无须遮掩,我看着殿下长大,自然知晓殿下的为人处世。殿下若不是很关心云小姐,那么绝对不会在她还昏迷未醒的时候一直逗留在她的房间。毕竟殿下和云小姐虽然年纪尚轻,但也难免瓜田李下。殿下知礼怕麻烦,如果不是真的放在了心上,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万俟靖张口想为自己辩解,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只得喃喃低语:"我就是担心她,虽然太医说没事,但不看到她清醒过来我就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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